潘曉巍,紀艷麗,郜慶宇,杜妍
哈爾濱醫科大學附屬第一醫院婦產病房,哈爾濱1500810
宮頸癌是全球范圍內發病率僅次于乳腺癌和直腸癌的女性生殖系統惡性腫瘤,而在生殖系統惡性腫瘤中其發病率居首位[1]。相比于2000年,當前的統計數據顯示宮頸癌患者總體呈年輕化趨勢,患者首次確診的年齡年輕5~10歲[2]。隨著宮頸癌早期篩查的廣泛普及和診療技術的快速發展,大部分患者可以在早期得到及時的診斷且經過規范的治療后,5年生存率高達95%[3]。無論是惡性腫瘤本身或是包括外科手術治療和放化療的綜合治療,對于患者自身而言均是重大的負性事件,故目前宮頸癌患者治療的重點已經從以往增加患者的生存率轉向改善患者的心理狀態和生活質量。研究顯示,大部分的惡性腫瘤患者均具有癌癥易感性的行為特征[4-5],該種行為特征參與了腫瘤的發生和發展,被稱為C型行為特征,而通過圍手術期的心理干預,可以有效地緩解患者的負性心理和情緒。除此以外,在診治過程中,患者家屬長時間地陪伴和照顧患者,常使其自身也出現焦慮和抑郁等負面情緒,若干預手段可以涵蓋患者家屬,亦可以提高治療效果[6]。家屬同步認知是指在疾病的診療和護理過程中,對患者本人進行各項護理干預的同時,將作為主要照顧者的家屬納入護理干預的對象,使其在對疾病的認知方面有較大的提升。本研究分析了家屬同步認知對宮頸癌患者圍手術期心理狀況和行為特征的影響,現報道如下。
回顧性分析2014年7月至2017年5月哈爾濱醫科大學附屬第一醫院收治的68例宮頸癌患者的臨床資料,根據干預方式不同分為對照組34例(接受常規護理干預)和觀察組34例(圍手術期接受家屬同步認知干預)。納入標準:①術前病理診斷確診為宮頸癌,且腫瘤分期為Ⅰ~Ⅱ期;②年齡>18歲,文化程度初中以上;③未合并精神類疾病或認知功能障礙,可以準確地表達自己的意愿并填寫調查問卷;④無藥物或酒精依賴史;⑤至少有一名作為主要照顧者的患者家屬參與干預過程,且全程配合護理干預。排除標準:①患者合并嚴重的認知障礙或精神疾病;②研究過程中患者或其家屬要求退出;③患者無法自行填寫量表。兩組患者的臨床特征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具有可比性,詳見表1。

表1 兩組患者的臨床特征
對照組患者入院后接受常規的宮頸癌根治術護理干預,入院后進行宮頸癌相關知識宣教,手術治療知識和輔助治療知識的科普,并于出院前進行出院指導和預防并發癥宣講。觀察組患者在常規護理的基礎上接受家屬同步認知護理干預,具體措施如下:由科室主任和護士長等醫護人員共同編撰《宮頸癌患者健康指導手冊》和《宮頸癌患者家屬健康指導手冊》。入院時,分別向患者及擔任其照顧任務的家屬發放上述兩本手冊。入院后,每2日1次與患者及其負責照顧的家屬進行30 min的床旁訪談。在最初的訪談中充分地傾聽患者及其家屬內心的真實想法,同時識別和評估其存在的不良思維和認知。對內心負面情緒比較嚴重的患者或家屬,鼓勵其充分地傾訴內心的焦慮、抑郁和壓力,根據患者或其家屬的家庭情況、教育背景和經濟情況,制定個體化宣泄方式,鼓勵其以積極的心態面對即將進行的手術和術后康復。同時,根據發放的手冊內容安排知識講座,使患者及其家屬充分地認識疾病和手術及圍手術期的相關護理知識。在講座開展的間歇,根據床位號劃分小組,促進小組間的溝通和交流,尤其是推進患者及其家屬的相互鼓勵,幫助小組中其他成員建立戰勝疾病的信心。在講座的過程中,向所有患者及其家屬展示以往就診的手術成功且長期生存的患者病例,進一步建立其在診療過程中的信心。講座的最后階段,組織集體答疑,記錄代表性問題和正確的回答,并進行歸納總結。除此以外,每周進行1次小組訪談,每個小組由5例患者及其家屬組成,每次訪談1 h,訪談的時間主要安排在圍手術期,即術前和術后。所有的訪談,除糾正患者和家屬的錯誤認知外,還需要培養其樂觀、積極的生活態度,鼓勵不同成員間取長補短,使其學會管理自己的情緒,消除不良的負面情緒。
于干預前后分別采用抑郁自評量表(self-rating depression scale,SDS)[7]、特質應對方式問卷(trait coping style questionnaire,TCSQ)[8]、社會支持評分[9]和C型行為評分[10]對所有患者的負面情緒進行評估。
采用SPSS 16.0統計軟件分析數據,計量資料以均數±標準差(±s)表示,采用t檢驗;計數資料以率(%)表示,采用χ2檢驗,P<0.05為差異有統計學意義。
干預前,兩組患者的SDS和TCSQ評分比較,差異均無統計學意義(P>0.05);干預后,觀察組患者的SDS、TCSQ評分均優于對照組,差異均有統計學意義(P<0.05)。(表2)

表2 干預前后兩組患者的SDS、TCSQ評分比較(分,x-± s)
干預前,兩組患者的社會支持評分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干預后,觀察組患者的社會支持評分明顯優于對照組,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1)。(表3)
干預前,兩組患者的C型行為評分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干預后,觀察組患者的C型行為評分優于對照組,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表 4)

表3 干預前后兩組患者的社會支持評分比較(分,x-± s)

表4 干預前后兩組患者的 C型行為評分比較(分,x-± s)
宮頸癌是發病率最高的女性生殖系統惡性腫瘤,不僅威脅患者生命,還對女性特征有著重大的意義,約90%的宮頸癌患者會接受手術治療[11]。手術對患者生活質量的影響主要體現為性功能改變、生育功能喪失和提前絕經等[12]。上述情況中的任意一種均可對患者的生活質量造成極大的影響,加之患病后來自工作、經濟和家庭的壓力,極易使患者產生負面情緒。有研究顯示,焦慮、抑郁和絕經后疲乏是宮頸癌患者主要的心理問題[13-14]。大部分的患者由于在入院前沒有接受正規的疾病相關知識的宣教,術前常擔心手術會使其形體發生改變,術后性生活質量會因為手術而下降,且有創手術引發的軀體疼痛和潛在的感染風險進一步加重了患者的焦慮。隨著手術日期的不斷接近,患者的焦慮程度愈加嚴重。手術完成后,若出現尿潴留和切口感染等并發癥,使患者術前的擔憂成為事實,其心理負擔演變為心理創傷。而手術導致的生殖器官嚴重損害使大部分的患者認為自己已不同于正常的女性[15],其負面情緒由焦慮演變為自卑和抑郁,后期提前進入絕經期則使患者增加了煩躁的情緒。對于部分比較年輕且有生育功能的患者,疾病和手術對性生活的影響和無法生育對婚姻及家庭穩定的影響均可加重患者焦慮、抑郁的情緒。根據病理分期,術后部分患者需要接受放化療,惡心、嘔吐和陰道水腫等并發癥加重了患者的心理負擔,這些術后負面情緒與盆底并發癥的發生率呈正相關,是獨立存在的危險因素[16]。
在疾病的診療過程中,雖然負責主要照顧任務的家屬未親自經歷疾病和手術所帶來的痛苦,但來自家庭、經濟、社會和精神等方面的壓力仍使其背負較大的壓力,尤其是不能在患者面前輕易地表達真實想法,長期情感壓抑亦可催生焦慮和抑郁等負面情緒[17]。家屬產生負面情緒的一個重要的信號是與醫護人員沖突,主要表現為將自身的負面情緒發泄到醫護人員身上,如不遵守醫院和科室的規章制度,對醫護工作表現出挑剔和不滿意的態度,甚至不配合正常的診療工作。在臨床工作中,亦有少數的家屬將自己的負面情緒發泄到患者身上,對患者的恢復非常不利,甚至加重患者的病情。研究顯示,作為主要照顧者,家屬在實際的陪護和照顧過程中獲得的幫助較少,臨床工作中對這個群體的關注也較少[18]。若改善患者家屬的認知,增強其照顧能力,不僅可以增加其信心,還可以對患者產生積極的作用,進一步提升醫療質量。在干預過程中,隨著家屬對疾病認知的深入,其對疾病預后的認識也逐漸清晰,尤其早中期患者,在經過系統、正規的治療后,其5年生存率較高。當家屬認識到這一點后,其心態逐漸發生轉變,繼而可以在照顧過程中對患者更好地進行鼓勵和支持。在家屬的影響下,患者焦慮、抑郁的心態常可以極大程度地緩解,對自身和社會的態度也發生轉變,樂觀、積極的心態會成為其心理狀況的主導,并反過來影響家屬的心態。
認知體系主要包括思維、想象、信念,不同的情緒來源于不同的認知,對行為有著決定性作用。有研究顯示,適應不良的認知可以使患者產生負面情緒和行為,是最常見的心理紊亂[19]。認知療法是一種短期、針對當下的心理治療方法,通過改變人的認知過程和矯正基本功能障礙,使其情緒和行為得到長久的改善[20]。本研究中,采用認知重建、心理應對和問題解決3種最常見的認知療法,并突出認知重建。在干預的全過程中,改變以往患者為主的護理干預模式,將家屬也納入認知干預的對象中,取得了較好的效果。通過干預,基本實現了在疾病面前患者與家屬緊密聯系,相互影響,使其相互敞開心扉,在抗癌過程中相互合作。本研究結果顯示,干預前兩組患者的SDS、TCSQ、社會支持和C型行為評分比較,差異均無統計學意義(P>0.05);干預后,觀察組患者上述指標均優于對照組,差異均有統計學意義(P<0.05)。
綜上所述,家屬同步認知可以有效地改善宮頸 癌患者圍手術期的負面情緒,值得臨床推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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