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度女性向手游沉浸要素淺析 ——對比《戀與制作人》與《神秘信使》

1　手機游戲市場的“她時代”已經到來

在2016年時，游戲工委與alkingdata進行的聯和報告調查就指出從2013年至2016年間移動手機平臺的女性玩家人數不斷增長，從13年的不足100萬人到16年的2.6億人，2013-2016年間復合增長率高達50%，而男性玩家人數復合增長率僅有4.7%。2016年女性玩家人數占手游玩家總人數的比例為49.4%，到2017年時已經超過50%。這是因為女性整體的數字用戶群、收入、社會地位以及自我意識的逐漸提升所造成的，也使得女性游戲市場已經成為富有巨大產值潛力的消費市場。

國內從2015年開始，暖暖換裝游戲系列第三作《奇跡暖暖》上線，在App Store各項排

行榜中都取得了非常好的成績，2017年《夢間集》公測也造成了一定的網絡話題。日本2015年1月公測的女性向游戲《刀劍亂舞》以日本刀男士擬人化為賣點，受到了日本乃至世界的許多女性玩家的歡迎，也讓日本刀文化本身得到了更多人的重視，而在2015至20 17年間，也涌現出了非常多的優秀女性向手游，如《無法觸碰的掌心（囚われのパルマ）》、《偶像夢幻祭（Ensemble Stars/あんさんぶるスターズ!）》、《夢王國與沉睡的100王子（夢王國と眠れる100人の王子様）》等等，這些游戲在國內都有相應的代理并產生了一定的影響，但是因為市場文化環境差異等因素的影響并未成為“爆款”，韓國和北美也都有著有一定影響力的本土女性向手游。直至2 017年底，暖暖團隊帶來的新游戲《戀與制作人》（以下簡稱《戀與》）國內市場各方環境因素的影響下引起了社會話題，成為了新一個“爆款”游戲。

圖1　《戀與制作人》30日App Store排名

從圖1中七麥數據所顯示的排行榜中可看出其影響。2017年12月20日《戀與》游戲安卓平臺開放了公測。游戲全平臺公測后排行榜各項排名迅速上升，最高時各項排行均在前十以內。GameLookd的報道中提到至2018年1月7日為止，《戀與》游戲DAU（游戲日活躍用戶數）已經達到400萬人，月流水預估能達到3億元，游戲中94.2%為女性。 《戀與》因關卡難度，使得玩家在初期為了繼續游戲就要去購買付費道具鉆石或者其它的付費禮包，這是讓許多玩家詬病的要素之一。但是在這款游戲出現之前，國內自主IP主打戀愛要素的女性向手機游戲多以熱門的古代宮斗電視劇IP改編，如《甄嬛傳》、《楚喬傳》等等。另外，雖然國內女性玩家市場在不斷擴大，但是國內游戲業界還是較為保守，忽視了這塊市場。現在國內女性向手機游戲市場還是處于“藍海”狀態，而蘇州疊紙公司從2012年開始就進行了服務于女性的暖暖系列換裝游戲研發，也積累了大量經驗。所以當《戀與制作人》推出時，即便有許多不足，還是會占據這一塊缺乏競爭的市場，迅速吸引到了大量女性玩家以及流水收入。但在這之后，女性向游戲市場以及開始被人所重視，會有更多優秀的國外女性向手游被國內各大廠商代理上線；也會有更多好的引發國內自主研發IP的女性向手游；一般游戲中為了吸引更多玩家消費也會加入更多服務女性的要素，總之，手游市場的“她時代”已經到來。

許多媒體在分析《戀與》時會將其分入乙女游戲，筆者認為這是不全面的。乙女游戲對于女性向游戲來講是一個重要的分支，但是這款游戲中除了戀愛沉浸要素外，還有一定的經營和卡牌要素玩法。使用乙女游戲和乙女市場并不能完全概括，另外日媒在報道這款游戲時則是歸于女性向戀愛游戲。女性向的文化一般可以再細分成“乙女向”和“耽美向（腐向）”。從狹義上來講，前者是指正常男女間的戀愛，后者則是指大幅度美化的男性與男性之間的曖昧情感。這兩派時常會因各種原因產生爭斗，但其本身訴求的根源卻又是相似的，在相關的亞文化和網絡文學文化相關的文章中有詳細的分析和探討，在此不加贅述。

也有一些報告在分析評論時不能夠理解這樣的游戲為何能夠造就如此收益，游戲具有沉浸性，而女性向游戲相對于一般游戲會更針對于玩家與游戲中的角色的情感交互，玩家對其喜愛的角色建立忠誠心，從而成為愿意為其購買游戲中的各種付費道具的重度玩家。《戀與》玩法中最受玩家們好評的就是其模仿其微信這一新媒體社交平臺的交互模式，以及四位可攻略角色隨著劇情的電話語音，令玩家們有沉浸感。而韓國游戲《神秘信使》則可以說是這種具有強烈沉浸感設計的玩法游戲的出現的開端，在《戀與》人氣火爆之后，微博上也有推薦這款游戲，下一段會對這兩款游戲來進行具體的對比分析。

2　《戀與制作人》與《神秘信使》對比分析

圖2　《戀與制作人》與《神秘信使》資料來源：網絡

2.1　角色造型

游戲展現給玩家的第一印象非常重要，角色的造型和畫風是吸引玩家們下載游戲非常重要的要素。女性向手游針對的主要人群是女性，所以主要角色的造型都會設計的非常美型，以滿足玩家們的需求。《戀與》的四位可攻略角色分別是許墨、白起、李澤言、周棋洛（圖3）。許墨的設定是年輕而天才的研究學者，不同于人們生活中對于白袍科學研究學者的刻板印象，其長相帥氣，情商智商雙高。白起則是具有控制風場超能力的特警，是女主角高中的學長，粉絲愛稱“白飛飛”。李澤言則是一般服務女性向角色中常見到的“霸道總裁”，其粉絲為其慶祝生日時買下了深圳黃金地段的大廈的大屏幕來慶祝引起了社會性話題（圖4）。周棋洛則是超級巨星、陽光偶像。雖然角色數量相對于其它女性向游戲來講較少，但每一個角色中都從不同方向包含了能夠吸引女性玩家的復數造型因素。

圖3　《戀與制作人》可攻略人物

圖4　粉絲為李澤言慶祝生日滾屏

《MM》一開始可攻略角色是Yoosung（簡稱YS）、Zenny（簡稱Z en）、707（seven/Luciel）、Jumin和Jaehee Kang（簡稱Jaehee）這位女性角色。后面增加了可以攻略V和Ray（Unknow）這兩名角色的路線（圖5）。YS是高等學府大學生，僅看造型是服務于喜歡弟弟系角色的女性受眾，Zen是舞臺劇演員，有著帥氣的長相。707是在秘密組織工作的天才黑客，喜歡吃薯片和開奇怪的玩笑。Jumin是巨頭公司總裁而Jaehee是其助手。V是非常有技術的藝術攝影家。Ray則是充滿謎團的白發美少年。

光從角色外形和設定上來講主要可攻略角色除非常美型的外貌之外，都還有一定的社會地位或者是在某方面領域有著專長。而玩家所代表的女主角隨著針對的主要人群的成長，在游戲進行時也會被設計成在某個環境下被注重，具有一定能力的女性。這也符合女性玩家想要被重視和愛護的心理。

2.2　玩法設計

將《戀與》與《MM》這兩款游戲進行對比，是因為在網絡交流和新媒體盛行發展的環境下，給游戲提供了新的交互設計模式。而這樣的交互設計模式又因為貼近玩家們的生活從而給游戲造成了沉浸感，短信交流和語音電話的模式就是在這樣的環境驅使所出現的玩法。

《MM》主要游戲玩法還是以傳統的核心的女性向文字冒險游戲為主，在劇情流程中有各種不同傾向的分支，通過選擇這些分支來達到不同路線的不同結局。游戲流程一共分為11天，前4天為共同路線，根據對話中對不同角色積累的好感度不同，后面7天進入到不同的個人路線（圖6）。游戲隨著實際時間定點出現新的交互聊天室以及不同角色的視角對話來推動整個游戲劇情，玩家在下一個新聊天室出現之前可以參與聊天室，如果錯過的話則需要再使用付費道具沙漏來開啟。另外隨著劇情不同的角色還會打電話給玩家，玩家可以使用沙漏回撥或者是購買角色的電話卡，就可以不限次數的撥打相應角色的電話（圖7）。

圖6　《神秘信使》聊天室時間線

玩家進行的故事線的不同可攻略角色也不同。一開始分為免費的Casual story和需要80沙漏付費的Deep story。V和Ray（Unknown）兩名角色隨著游戲更新另外出的付費路線。Casual story線可以攻略Yoosung、Zenny、Jaehee這三位角色，Deep story則可攻略707與Jum in這兩位角色。隨著故事的進行各個人物的頭像和簡介都會發生變化，聊天時候還會使用各種表情，每條線都還有不同的電話彩蛋。游戲對話語言十分具有個性，讓玩家們很有親近感，使得游戲有非常強的沉浸性（圖8）。游戲聊天室中獲得的好感紅心攢到100個時也能夠換付費道具沙漏。另外在游戲首頁每過一段時間點擊薯片也會贈送不定量的紅心和沙漏。

圖7　《神秘信使》電話模式

圖8　《神秘信使》聊天室界面

但現在國內是一個“快餐環境”。手游是建立在手機硬件不斷發展以及人們碎片時間增多而流行的產物，《MM》這樣強烈的沉浸性游戲是其優點卻也可以說是一種限制。玩家們在打完一條路線后，在這之中就已經對相應的角色產生了深厚的感情，在游戲路線最后一天結束時，很容易產生很強烈的失落感。因為下一次的開始玩家選擇的角色路線會不一樣，對于玩家的交互不會像個人線中那么親近，因此很多玩家在打完一條線后遲遲不想再重新開始游戲。另外因為是以傳統的文字冒險游戲為核心，付費的要素主要是開啟劇情和購買角色電話卡，并不能迅速吸引玩家們來大幅度付費。所以《戀與》游戲雖然使用了短信交互和語音電話的玩法，但是其它玩法方面卻完全不一樣，設置了更多的模式和關卡上的限制，希望更多玩家們愿意為了角色而向游戲付費。

圖9　《戀與制作人》短信交互界面

圖10　《戀與制作人》卡片抽取

《戀與》的玩法設計中，主角與四名可攻略角色的交互大多是一對一的，使用短信交互和劇情中的電話讓玩家能更好的體會角色的性格。聊天模式中并沒有使用圖案表情，而電話也只是角色對玩家單向的，但是不用擔心信息是否會錯過，在游戲中開啟后可以隨時回顧。而隨著社會話題的變更，游戲在更新時也會出現新的電話或者短信來與玩家交互（圖9）。

這樣雖然降低了游戲的沉浸感，但更便于一般碎片時間不穩定的休閑玩家們進行游戲的體驗。另外，《戀與》 加入了卡片收集這一非常“吸金”的玩法要素。玩家為了進行劇情，就要育成并使用各種與角色相關的“羈絆”卡片，而這些卡片不僅能力好又帶有與特定角色的約會交互劇情，這使得玩家們需要到卡池中去不斷抽取卡片（圖10）。另外還有各種限定活動的卡片以及通過卡片來開啟相應的約會劇情來吸引玩家們進行付費。日本具有人氣的女性向手游中還會將限定卡片以排名活動和點數獎勵的形式來吸引玩家們付費參與，但目前《戀與》中游戲活動主要是延續著暖暖系列活動的收集方式來進行活動限定卡片所需的素材收集。另外城市漫步自動模式、關卡次數限制、低價位禮包都是在吸引玩家來進行付費的方式。《戀與》本身畫風精美而且作畫較為穩定，玩法豐富。另外是國內自主研發的女性向手游，不存在代理游戲的文化隔閡。官方在營銷宣傳方面也十分成功，吸引了很多以前沒有接觸過同類游戲女性人群的注意，所以其能夠在短時間內人氣迅速攀升，并能夠達到令許多專業人士感到驚嘆和不解的月流水預估。

2.3　劇情塑造

在經歷了眾多的現代影視和文學和游戲的洗禮后，玩家們早已不滿足于普通的戀愛劇情和表里如一性格的人物。隨著游戲劇情的不斷進行，各種矛盾沖突展現出的人物與外貌反差的面都會讓玩家感到意外和印象深刻，通過故事的進行將人物塑造的更為豐滿，也會讓玩家愿意繼續追隨這款游戲，并因為游戲中的故事津津樂道，而游戲玩家增多產生的社交影響也促進了游戲的知名度和影響力。接下來會涉及到兩款游戲中一些不太重要的劇情的透露，會影響游戲體驗，請酌情閱覽。

《戀與》和《MM》的女主角在故事開頭都遇到了不同的危機，前者是父親所制作的節目即將到最后一期，同時公司也即將破產，后者則是在撿到手機后被Unknown拜托到不明的地址參加到了一個名為R.F.A的慈善組織，并被要求要代替原來的創立者Rika邀請不同的客人，來組織一場Party，而游戲的最后一天天就是舉行Par ty的日子，在此之前則是進行Party的籌備。隨著劇情的進行，兩款游戲中的總裁角色都表現出了其“反差萌”的一面，《戀與》中李澤言在故事第4章中揭露了他是私家廚房的老板，能做得一手好菜，還偷換了女主角做的布丁。而《MM》中的Jumin則是一個貓奴，愛貓名為伊麗莎白三世。走個人線時會知道這一只貓是Rika送給他，玩家在走這條線時選擇不當會達成游戲中最有名被戲稱為“五十度灰”的Bad End（圖11）。周棋洛游戲中一開始與女主角的接觸就是因為薯片，后面對于女主角稱呼也也一直是“薯片小姐”。第8章的劇情則揭露了他是一名黑客。而《MM》中走707線初期的聊天室會討論到707為Zen建立了自動推特發送他的各種舞臺表演照片，希望Zen能夠收獲更多的名氣是否是因為他自身身為秘密組織的黑客不能被注意到而這么做來獲得滿足感，另外707日常基本以薯片代替正餐。

同類游戲以及日常各種社會文化中各種能夠吸引到女性玩家的要素進行再重組，能夠構筑出各種新的具有吸引力的角色以及劇情，令玩家們感到各種新奇和沉浸感，從而愿意繼續追隨這款游戲，在以情感交互為主的女性向手游中，能夠真正令游戲持久的在玩法外，劇情的矛盾處理也是非常重要的一個部分。

3　總結

不論是短信還是電話交互的玩法重度女性向游戲的沉浸性玩法上，都是隨著時代的發展而產生的沉浸性玩法，未來這種交互方式也會變得更為多樣化。手機游戲的“她時代”已經到來。女性向的游戲的市場整個產值有3年后望會飛升到600億，面對這個有著巨大吸引力的市場，國內各種類型的女性向游戲也會在不斷的競爭之中產生出優秀的作品，能夠讓玩家們在碎片時間和休息之余，能夠有一場甜美的相遇。并且隨著ACG亞文化產業鏈的發展影響，不僅僅是手游市場，服務于整個女性的市場也會越來越壯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