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劇只是剛剛開始

余煜華

上海汽車媒體圈內的熟練工

長期關注國內外汽車行業，以逆向思維著稱。采編之余喜歡無償教導對汽車了解不深的人怎樣選擇適合自己的汽車，立志讓下一代國民真正了解汽車產業是怎樣滾動的。

自動駕駛又造成傷亡了。為什么說又？

自動駕駛又造成傷亡了。為什么說又？因為早在2016年1月20日，一輛特斯拉轎車在京港澳高速河北邯鄲段以自動駕駛模式行駛時，撞上了前方車輛，導致特斯拉上的乘員死亡；2016年9月10日，又有一輛特斯拉轎車在荷蘭進行自動駕駛時撞上了大樹后隨即起火，駕駛員被困車內無法逃脫以至于被活活燒死。不過今天要講的這場自動駕駛引發的悲劇有點特殊，因為它是已知的自動駕駛撞擊路人致死的第一個案例。

3月18日晚10點，一位名叫伊萊恩·赫茨伯格的婦女推著她的自行車橫穿馬路時被一輛正在進行自動駕駛測試的車輛撞擊，后經搶救無效死亡。事故發生在美國亞利桑那州坦佩市，當地是美國政府批準的幾塊允許自動駕駛車輛進行路試的地方之一。車載視頻顯示，該婦女并沒有走人行橫道線，并且是從車燈沒有照射到的陰影之中出現在車輛前方的。當地警方進行了初步調查，然后公布事故發生時的車速約65公里/小時，車輛與該女子碰撞時并沒有采取任何制動措施。

如果從交通法規角度講，這位婦女要負責此次事故的大部分責任，許多媒體在觀看了警方公布的視頻后也表示即使由經驗豐富的司機駕駛車輛也無法避免這樣的事故，Uber公司不應該負此次事故的主要責任。但是，我并不完全同意這樣的觀點：伊萊恩·赫茨伯格是責任方，但Uber公司也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美國聯邦政府和亞利桑那州政府肯定也脫不了干系！

伊萊恩·赫茨伯格在光線照射不充足的公路上無視交通規則亂穿馬路，直接導致了事故的發生，并且自己嘗到了惡果。Uber為自動駕駛測試車配上了安全員，此人在事故中沒有采取任何干預是情有可原的。事發之前幾秒，安全員的肉眼不太可能在這樣昏暗的環境下看見即將亂穿馬路的行人。但是測試車上搭載了多個探測雷達、成像系統，車輛沒有制動的原因只有兩種：探測雷達和成像系統沒有探測到靠近車輛的行人，或者探測到后數據運算結果判別行人不會影響目前的行車軌跡！

看一下當地警方公布的視頻會發現，死者出現之前處于空曠的四車道主路上，并沒有被建筑物或者別的車輛遮擋，只不過街道昏暗而她的衣著顏色也不明快。肉眼此時見不到她很正常，但是雷達怎么會探測不到她呢？熱成像儀更不應該探測不到離得那么近的大活人。如果這些探測系統同時失效，那只能說明Uber的無人駕駛系統首先在硬件上就不及格。如果探測系統收集到了行人信息，而計算系統處理的結果是不需要制動或者避讓，那就說明Uber的算法有問題，這個將是更致命的根本性問題。

先不討論自動駕駛是否是個正確的發展方向，至少這方面的研發可以或多或少地幫助提高車輛行駛時的安全性。那么多企業都在研發自動駕駛技術，就是要讓汽車做到完全替代駕駛者來控制車輛，做到盡可能地避免事故的發生，但各企業的試驗車到現在為止造成的事故并不少，出事的概率也不低，就這樣讓試驗車上公共道路進行“實戰”，其實是對其他車輛和行人極大的不負責。這就好比藥物先要在老鼠、猴子等動物身上進行實驗，再在志愿者身上進行試驗，但現階段讓自動駕駛車輛在指定公共道路上試驗，就好比直接把某個區域內的其他車輛和行人當作了試驗品，所以把上路試驗執照頒發給劣跡斑斑的Uber，美國聯邦政府和允許試驗的亞利桑那州政府首先就要承擔相應的責任。

其實，中國的情況也好不到哪里去。今年自動駕駛的開放道路測試已于3月1日在上海啟動，國內的交通情況比美國更為復雜，國內廠家面臨的挑戰也更大，所以上海人民面臨的風險也是可想而知的。我只希望相應的法律法規以及保險章程可以盡早完善，對于自動駕駛試驗的要求和規范也應該變得更為嚴謹，否則新的悲劇將會接二連三地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