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河子大學 經濟與管理學院,新疆 石河子 832003)
世界經濟互相滲透、高度融合,國際國內經濟的聯動效應已經影響到大國經濟的各個環節。同時,當今世界正處于深度調整、挑戰多發的時代。內外貿是國家經濟安全的左右雙翼,其協調發展狀況直接關系著一國經濟健康運行和轉型升級。中國改革開放近40年來,國內貿易和對外貿易規模均呈現迅速擴張趨勢。統計數據顯示,1978年,中國GDP為3 678.7億元;對外貿易中貨物貿易總額為355.0億元,國內社會消費品零售總額為1 558.6億元,是對外貿易的近3倍。2016年,GDP為744 127億元,對外貿易總額為243 386億元,國內社會消費品零售總額為332 316.3億元。與1978年相比GDP增長了200倍,對外貿易增長了680多倍,國內貿易增長213倍。可見,對外貿易和國內貿易對中國宏觀經濟提質增效作出了突出貢獻。但是,2008年金融危機之后,中國外貿發展面臨的國際經濟環境有所轉變,傳統優勢減弱,附加值提升空間較大;國內消費市場低迷不振,內貿流通遇到瓶頸期。國內國際市場之間銜接不暢,中國對外貿易和國內貿易協調發展面臨嚴峻挑戰。加之改革開放的實施遵循了東部沿海地區依次向沿邊、內陸地區逐級展開的優先序,從制度層面將中國不同區域
內外貿發展差異化。國家雖然陸續出臺了一系列政策打破內外貿發展“不平衡、不充分”的現狀,然而,由于未能建立統一的市場體系導致內外貿發展不協調的現象依然存在。
隨著近年來中國經濟轉入“新常態”,“供”、“需”錯位現象逐漸凸顯。于是,國家從經濟發展原動力出發找思路,提出了“供給側結構性改革”。目前具有特定含義的“供給側結構性改革”貫穿于諸多領域,且主要集中于產業經濟方面的深度調整。2015年以來,商務部多次出臺關于內貿流通供給側改革和外貿領域供給側改革的指導意見,旨在更好地促進生產領域和流通領域銜接互動。而中國內外貿協調發展赤字,貿易的區域鴻溝突出,嚴重制約著宏觀經濟提質和地區聯動。貿易經濟同樣需要深層次改革,以使國內貿易和對外貿易更加深入融合于經濟發展的其他環節。因此,“內外貿供給側改革”也是中國“供給側改革”的重要內容之一,供給側的產能、庫存、成本、短板等方面均是中國國內貿易和對外貿易發展不平衡的直接體現。從外貿角度而言,“貿易供給側改革”能夠提升供給的質量和品牌,提高產品的競爭優勢和附加值,擴大供給的范圍和內涵,有助于實現外貿“優進優出”,從而影響貿易和產業的結構性調整;在內貿流通領域,“供給側改革”應著重于流通升級和消費升級,使“供”和“需”更有效匹配,推動新消費帶動產業升級。從而形成內外貿一體化的現代流通體系,促進內外貿結構向更加合理的方向發展。
已有關于國內貿易與對外貿易發展的研究聚焦于兩個方面,一是重點圍繞內外貿市場分離展開內外貿一體化的研究[1,2];二是對外貿易和國內貿易關系的甄別。根據新興古典貿易理論的核心觀點,國際貿易與國內貿易在本質上是相同的;同時,也有觀點認為“對外貿易是經濟增長的引擎”。借鑒“亞洲四小龍”的經濟發展經驗,中國實行了“出口導向型”的貿易戰略,在國內卻長期提倡“擴大內需”、刺激消費。可見,關于國內貿易和對外貿易的學術觀點存在悖論,其現實和理論研究存在諸多疑點和矛盾之處,也缺乏內外貿協調發展的相關實證考察。在中國改革開放進程中,部分沿海省市的對外貿易與國內貿易對經濟的貢獻度之間成倍數關系,而內陸或者西部地區的諸多省份卻近似乘數關系,這種現實是否契合當地貿易發展的最優解?為什么部分地區的耦合結果屬于“偽協調”現象?內外貿協調發展狀態是否存在空間和時間上的相關性和異質性?其協調演變規律如何?在“供給側改革”背景下,各地區該如何制定政策以促進內外貿耦合協調度的提升呢?
擬解決上述問題,首先需探究中國對外貿易與國內貿易協調發展的現狀與特征,以期能夠更好地發揮供給結構對于需求變化的適應性和靈活性,促進內外貿協調發展。鑒于此,通過實證研究測算不同地區的耦合度、協調度,從時間、空間視角出發闡明當前中國國內貿易與對外貿易發展的現狀與目標,分析中國內外貿發展的時間演化規律和空間特征,提出“供給側改革”下發展內、外貿一體化改革的對策。本文從內外貿協調發展角度研究中國的區域差距,豐富了現有關于對外貿易與國內貿易的相關研究,也為“供給側改革”下推進內外貿協調發展提供了理論依據;同時,不僅為推進貿易內外協調、區域互濟發展,進一步優化中國市場、提升貿易競爭力提供了經驗借鑒,也對改變中國經濟發展的“梯度”特征、縮小地區差距具有較好的現實意義。
對于國內貿易和對外貿易的研究在國外早有涉及,學者分別從不同角度闡述了國內貿易和國際貿易產生發展的原因及過程。Linder(1961)[3]指出企業只會生產本國國內需求旺盛的產品并在恰當的時間開展國際貿易。與之相似的還有Vernon(1966)[4]和Krugman(1980)[5]從產品生命周期和規模經濟角度提出國內貿易引起對外貿易的產生。從企業異質性角度出發建立了異質性企業貿易模型,認為生產率越高的企業外向型經營的可能性越高[6]。在此基礎上部分學者進行了相關的經驗研究?;趪鴥雀偁幖僬f和技術溢出理論,部分文獻從側面研究了國內貿易與國際貿易的關系[7],以及如何兼顧國內貿易和對外貿易的均衡發展[8]。
國內早期對于國內貿易與對外貿易的研究多是定性闡述二者的關系。宋濤(2004)對國內區際貿易與對外貿易之間可能存在的層次關系、競爭關系和互補關系展開了理論分析[9]。定量研究主要集中于對二者之間因果關系的檢驗,主要可以概括為三個方面。第一,國內貿易與對外貿易之間存在替代關系。主要采用協整和脈沖響應方法檢驗國內貿易與對外貿易的關系[10,11]。黃玖立、李坤望(2006)[12],盛斌、毛其淋(2011)[13]等認為在促進中國省際經濟增長上,貿易開放和國內市場一體化是相互替代的。第二,內外貿之間存在互補關系[14]。第三,二者關系不確定。同樣采用格蘭杰因果關系檢驗,但是發現因果關系并不明確[15,16]。學者也開展了其他相關研究。曲鳳杰(2005)[17]指出長期來看中國內外需失調的根本原因是供給因素并非需求因素,為目前中國經濟的“供給側改革”提供了理論基礎。結合中國的對外貿易結構轉型升級,張曙霄、張磊(2013)提出內外需協調發展與對外貿易結構的轉型升級之間存在良性互動作用[18]。
可見,關于國內貿易與對外貿易的研究多從宏觀上探究了內外貿之間的關系。雖然取得了一定成果,但仍存在以下兩個方面的局限。一是研究內容較為單薄,雖然也有類似的文獻提到內需外需協調發展問題,如曲鳳杰(2005)[17],張曙霄、張磊(2013)[18]等,但該研究還是將內外需與內外貿等同起來進行了定性討論,并未將國內貿易和對外貿易放在統一的框架內從定量角度分析內外協調發展的現實。二是相關研究均是從宏觀層面展開,沒有闡述中國內貿外貿協調發展過程中的變化規律,也沒有回答在不同的區域之間內外貿協調發展是否存在空間上的相似性及異質性。中國地域廣闊、地理條件極為復雜,沿海沿邊省份和內陸地區、東部地區和西部地區的貿易發展狀況和模式均存在較大的差別,忽略上述因素將中國作為一個整體一概而論,可能會因政策上的偏誤而引致部分地區經濟發展走向誤區。三是中國經濟的著力點在從“需求端”向“供給端”轉換的過程中,涉及基礎設施、金融、產業、貿易等諸多環節,“貿易供給側改革”是其中的重要組成部分,然而,已有文獻局限于產業經濟領域的“供給側改革”,鮮有研究從貿易領域探討“供給側改革”下的內外貿耦合協調發展情況。
本文針對以上問題作出有益補充,與已有研究相比,試圖進行以下三個方面的拓展,以期為促進內外貿協調發展提供初步的嘗試性研究。第一,已有研究多集中于驗證內貿與經濟增長、外貿與經濟增長之間的關系,并未涉及內外貿協調發展問題。本文結合當前中國經濟發展的現實背景和突出問題,利用耦合協調模型從時間和空間角度分析了中國對外貿易與國內貿易耦合協調發展的演變特征,實證考量中國內外貿的協調發展狀況,研究結論具有時效性。第二,以地理位置和制度條件差異為依據,探究了地理因素等對中國內外貿協調發展的影響。試圖對比不同地理位置、行政區劃、政策差異下區域內外貿耦合協調度的差異,進一步明確影響內外貿協調發展的主要因素,為區域內外貿協調發展政策制定提供理論依據。第三,基于“供給側改革”的經濟背景,以中國內外貿協調發展為切入點,指出了“供給側改革”下中國對外貿易與國內貿易協調發展的依據,體現中國特色“供給側改革”的特殊性,也為深化“供給側改革”、提升貿易質量、統籌地區經濟平衡提供決策參考。
1987-2016年中國內外貿易規模迅速擴張,總體表現為增長趨勢。2001年是內外貿發展的拐點,之前國內貿易發展與對外貿易基本持平;2001年之后內貿增長速率一直增大,而外貿分別在2009年和2015年出現了兩次回落,內外貿差額呈現出了“W”型變化態勢,可能是因為2009年美國次貸危機帶來的各國經濟低迷、外需明顯下降,導致中國出口大幅縮水,外貿差額出現斷崖式下滑。經過幾年的調整直至2014年內外貿易額再次接近平衡。2015年以來,國家提出“供給側改革”,內貿增長迅速,外貿卻呈現明顯下跌,內外貿差額進一步拉大,增長速率顯著提升。
從內外貿比重的增長速率來看,外貿下降且頻繁波動,振幅較大;內貿持續增加,增速隨經濟周期變化,但較外貿相比更加平穩。由進出口商品結構的變化情況可以看出隨著“三化”的推進,中國國內需求結構升級,商品結構也在調整。表1列出了出口比重及其世界排名,由此可見,中國對外貿易的出口比重不斷增加,國際地位日益提升。

圖1 1987-2016年中國內外貿發展規模趨勢圖 數據來源:中國統計年鑒(1988-2017年)。

表1 1987-2016年內外貿結構、出口比重與位次 (單位:%,位)
數據來源:中國貿易外經統計年鑒(2015)、中國統計年鑒(2016-2017)及商務部相關數據整理計算獲得。
內外貿規模表現出明顯的區域“梯度”推移特征。中國地域遼闊、地理性質多樣,決定了發展國內貿易和對外貿易的自然稟賦條件差異大,加之改革開放先由沿海、沿邊逐漸向內陸地區梯度推進的特征,為探究沿海、沿邊、設立直轄市等是否對內外貿發展產生影響,根據區位和政策條件差異將中國30個省市區分為直轄市、沿海沿邊省區、沿邊不沿海省區、內陸中東部省區和內陸西部省區五個區域*限于數據的可獲得性,本文將西藏、港、澳、臺從樣本中刪去,故只包括了其余30個省市區。。1987-2016年不同組別的內、外貿發展水平如圖2所示。

圖2 1987-2016中國各省區國內貿易額(左)和對外貿易額(右) 數據來源:中國統計年鑒(1988-2017年)、中經網。
總體特征顯示:一是各區域國內貿易一路攀升且區域差距不斷擴大。1992年之前均緩慢發展,1993-2000年微弱上升,2001-2008年增長速率不斷減小2008之后增大,沿海沿邊省份、內陸中東部省份、直轄市、明顯高于內陸西部省份和沿邊不沿海省份;二是外貿在不同區域之間的兩極分化現象嚴重,受國際經濟環境的影響顯著。直轄市和沿海沿邊省份外貿規模高企,在1992、1997、2001、2008年附近趨勢出現了不同程度地變化,沿邊不沿海省份、內陸中東部省份和內陸西部省份增長緩慢?!肮┙o側改革”背景下,外貿發展趨勢出現了明顯轉變;三是內貿和外貿發展的區域差距較大,內外貿發展位次并不對應。直轄市和沿海沿邊省區無論內貿還是外貿處于前沿地位,中東部省份的外貿與內貿差距甚大,沿邊不沿海省份、內陸西部地區的內貿和外貿均較為落后,西部地區的內外貿發展差距較其他地區更大。
1987-2016年以來,中國內外貿依存度總體呈“內降外升、內高外低”的變化特征。由表2可見:第一,內貿依存度不存在明顯的區域差異,整體呈下降趨勢,內陸西部地區降幅最大。原因可能是“西部大開發”戰略實施之后國家加大了對西部地區的轉移支付和投資力度,經濟發展更多依靠投資拉動,消費的增長速率小于經濟增長速率,導致內貿依存度呈下降趨勢。第二,外貿依存度整體較低、地區差異明顯。直轄市、沿海沿邊省份的對外貿易依存度較高、呈增長態勢且增幅較大,其次為內陸中東部省份,而沿邊不沿海省份和內陸西部省份的外貿起點最低、發展緩慢。第三,就內外貿依存度比較而言,直轄市和沿海沿邊地區部分省份的外貿依存度高于內貿依存度,主要包括廣東、北京、上海、天津、浙江、福建、江蘇等;沿邊不沿海省份、內陸中東部省份和內陸西部省份國內貿易依存度明顯高于對外貿易依存度。從內外貿對經濟發展的貢獻程度看,中國對外貿易與國內貿易存在失衡現象,內外貿發展在不同區域也存在較大的差距。

表2 中國各地區內外貿依存度變化 (單位:%)
數據說明:數據由中國統計年鑒(1988-2017年)計算整理而得,表中1、2、3、4、5分別代表直轄市、沿海沿邊省份、沿邊不沿海省份、內陸中東部省份和內陸西部省份;內貿依存度為社會消費品零售總額占區域生產總值的百分比,外貿依存度為進出口貿易總額占區域生產總值的百分比。


圖3 內外貿耦合坐標(左)及耦合階段(右)圖示
如果內外貿發展之間的內在聯系能夠產生協同效應,則經濟發展水平的提高推動國內需求水平提升、需求層次多樣化,國內貿易通過社會消費品零售額來反映。國內貿易和對外貿易的發展主要體現為生產效率和要素結構的變化,“供給側改革”背景下,資本、勞動、技術等生產要素需由“需求側”轉向“供給側”支持國內貿易從而帶動對外貿易發展;外貿反過來為國內貿易提供資金、技術、信息等反哺國內貿易,促進內貿提質增效。國內貿易和對外貿易之間的耦合交互關系如圖4所示。

圖4 內外貿耦合關系圖示

子系統一級指標二級指標單位數據來源指標權重均值內貿系統國內貿易水平X1:貨運量萬噸中經網0.2388X2:貨物周轉量億噸·公里中經網0.1714X3:郵電業務總量萬元中經網0.2887X4:社會消費品零售總額億元中經網0.1997X5:內貿依存度%計算整理,社會消費品零售總額/GDP×100%0.1015外貿系統對外貿易水平X6:進口商品總額億元《中國統計年鑒》0.3481X7:出口商品總額億元《中國統計年鑒》0.3886X8:外貿依存度%計算整理,進出口總額/GDP×100%0.2633
注:部分缺失的數據由國家統計局和各省市區的《國民經濟與社會發展統計公報》及統計年鑒數據整理而得。
本文通過耦合協調模型衡量中國30個省市內外貿協調發展的時空特征,應該選取的是內外貿本身的衡量指標,而并不是它的影響因素的指標。為了避免弱指標對實證研究結果的解釋程度和可靠性造成影響,本文基選取衡量內貿和外貿發展較為核心的指標,各指標權重及數據來源見表3。
1. 標準權重的確定
(1)無量綱化處理
(1)
(2)求比重
(2)
(3)確定熵值Eij,t表示不同時期
(3)
(4)測算指標的差異度
Gij=1-Eij
(4)
(5)確定指標權重
(5)
2. 綜合發展水平模型
在此運用加權方法對國內貿易和國際貿易的綜合發展水平進行測算,內外貿綜合水平
(6)
(7)
其中,i、j分別表示不同的區域,xij和yij為國內貿易和對外貿易兩個子系統的二級指標;αij和βij分別為xij和yij對應的權重wij,因為文中涉及內貿和外貿兩個子系統,對應有兩個權重,為了表達得更為明確,故在式(6)、(7)中將內貿系統和外貿系統的權重分開依次用αij和βij來表示。
3. 耦合協調度模型建立
內外貿兩個系統融合發展的耦合函數
(8)
內外貿協調發展的計算公式
(9)
T=pu1+qu2
(10)
上述各式中,u1、u2分別代表內外貿的綜合評價值,C2代表內外貿兩個系統的耦合度,0≤C2≤1,C2越接近1表示內、外貿兩個子系統的內部耦合程度越高,C2=1表示兩系統完全耦合。D2代表內外貿協調度,T代表內貿和外貿的協調系數,p和q為待定系數,已有文獻根據各子系統的貢獻程度采用估計法或者專家打分法來確定p和q的取值,常見的有0.5和0.5、0.6和0.4或者0.7和0.3這三種賦值,但是這種賦值方法容易因人為認識程度的不同而產生較大的偏差,可操作性強,故本文在賦值時進行一定的改進。由于不同時間段各地區內外貿對經濟發展的貢獻存在較大的差異,不能誤將其看成同一常數,故根據國內貿易和對外貿易對經濟發展的實際貢獻度來確定p、q的值更加科學,本文用此方法進行賦值,其中,p為內貿依存度占內外貿依存度之和的比重,q為外貿依存度占內外貿依存度之和的比重,同時做標準無量綱處理。耦合度的判斷參考大多數文獻中普遍采用的標準(如:吳玉鳴、張燕,2008)[19],協調度的判斷參考(蘇宏偉、龐德良,2017)[20],協調度位于區間[0.00,0.29)為嚴重失調,[0.30,0.39)為中度失調,[0.40,0.49)為輕度失調,[0.50,0.59)為勉強協調,[0.60,0.69)為中度協調,[0.70,0.79)為良好協調,[0.80,1.0]為優質協調。
由式(8)可測算1987-2016年30個省市內外貿發展的耦合度,根據式(8)、(9)、(10)測算二者的協調度,進而評估中國內外貿協調發展的時間演化和空間分布特征(圖5-10)。
其演化特征如下:第一,總體來看,1987-2016年間無論是經濟發達省份還是經濟發展水平較低的省份協調度變化幅度均不大,說明內外貿市場長期失調的狀態仍未得到實質性改變,也證實了前文典型事實部分的表述。第二,具體而言,直轄市的協調程度差異大,上海的協調程度最高,重慶協調度較小,北京波動頻繁,天津先升后降;沿海沿邊省區呈不同程度地增長并且趨勢平穩差距有所擴大,廣東平穩發展協調度最高,廣西和海南明顯低于其他省份,江蘇、浙江分別在2003年和2005年晉升為協調型;沿海沿邊省區和內陸中東部省區相對集中(詳見圖6);內陸西部省區協調程度較低,波動較大。第三,中國內外貿結構性失調的矛盾長期存在,各區域多層次平穩發展。其中,直轄市和沿海沿邊省份均值高于全國均值而沿邊不沿海省份、內陸中東部省份和內陸西部省份位于全國平均水平之下。第四,“供給側改革”之后,貿易發展逐漸堅持“優進優出”、“做優增量”等“優”先原則,各地區內外貿發展步入調整期,除廣東等個別省份的內外貿能夠良性互動外,其他省份的內外貿協調度反而有所下降。在經濟換擋的窗口期,出現背離現象也是“先筑底、后回升”的典型特征。

圖5 直轄市內外貿協調度 圖6 沿海沿邊省份內外貿協調度

圖7 沿邊不沿海省份內外貿協調度 圖8 內陸中東部省份內外貿協調度

圖9 內陸西部省份內外貿協調度 圖10 各區域內外貿協調度均值
1. 空間基本特征
根據1987-2016年中國各省份內外貿耦合度及協調度的均值可判斷耦合階段和協調類型(表4),同時為直觀起見繪制耦合度、協調度地圖(圖11),并探究空間特征。

表4 各區域內外貿耦合協調類型
注:表中1、2、3、4、5的含義同表3

圖11 中國總體內外貿耦合度與協調度空間地圖
第一,從耦合度均值來看,中國國內貿易和對外貿易的耦合發展狀態呈下小上大的“倒三角”形,耦合度大小與省份數目正相關。直轄市、沿海沿邊省份、沿邊不沿海省份、內陸西部省份的耦合度均在0.3—0.5之間,屬于頡頏耦合階段,其中,耦合度在0.4以上的有直轄市中的北京、天津、上海,沿海沿邊省份中遼寧、江蘇、浙江、山東、廣東、海南,內陸西部省份的寧夏、青海和新疆;內陸中東部省份中河南、湖南小于0.3,屬于低耦合階段,其他省份均屬于頡頏耦合階段,由此來看耦合度的區域差異并不明顯??梢钥闯?,新疆、青海、甘肅、寧夏、貴州等地區的內外貿發展存在“偽協調”的現象,因為當兩個系統發展水平表現出“同高同低”的特點時耦合度較高,上述省份內外貿發展都較為落后故最終體現為耦合度偏高。
第二,從協調度看,區域差異明顯增大、分布層次較多,協調階段與省份數目呈“正三角”形,即協調程度越高省份數目越少。直轄市和沿海沿邊省份表現相對較好,其中,協調度最高的為廣東省,屬于中度協調型;其次為北京、上海、江蘇、山東4省在0.4—0.5之間,屬于輕度失調型;天津、河北、遼寧、浙江、福建5省均在0.3—0.39區間,屬于中度失調型;沿邊不沿海省份、內陸中東部省份和內陸西部省份的協調度均位于0.3以下,屬于嚴重失調型,其中青海、寧夏、甘肅、貴州、海南在0.1—0.2之間。20個省份屬于嚴重失調型,占地超過國土面積的2/3,可見,目前中國內外貿發展的協調性在空間上表現出較強的區域差異。
第三,耦合度和協調度的評估結果差異大,空間分布不對應。耦合協調類型分布如下:(1)頡頏耦合中度協調型,唯一的省份為廣東省,它是改革開放的前沿陣地,也是沿海省份,貿易發展的政策條件和區位條件都占優勢,內貿促進外貿,外貿反哺內貿,協調程度較高;(2)頡頏耦合輕度失調型,包括北京、江蘇、上海、山東;(3)頡頏耦合中度失調型,包括天津、河北、遼寧、浙江、福建;(4)頡頏耦合嚴重失調型,包括直轄市中的重慶、沿海地帶的廣西、海南,內陸沿邊地區、中東部地區和西部地區所有省份;(5)低耦合嚴重失調型,只有河南、湖南兩省。
第四,中國內外貿耦合協調度的地區分布與經濟發展水平在地理空間分布上存在很強的對應關系。即經濟比較發達的省區協調度較高,而發展水平較低的省區協調度較低,但二者的耦合度卻與經濟發現水平之間不存在明顯的對稱性,這進一步證實了國內貿易與對外貿易的耦合度與協調度之間在空間上沒有達到良性共振??傮w來看,協調度的評估結果與耦合度不吻合,入世以來中國雖然邁上了全球化的快車道,經濟發展有了明顯提高,但是內外貿協調發展的形勢依然非常嚴峻,除廣東省外其他29個省市區的內外貿失調,20個省份位于嚴重失調行列。客觀上與中國的發展現狀相適應,受資源稟賦、地理條件、政策導向等多方面的影響,國內改革前沿領域的省區內貿、外貿發展差距本來就很大,另一角度也說明存在內貿促進外貿發展的關系。從制度經濟學角度講,內貿發展的需求催生國內經濟體制改革,引發誘致性制度變遷,為發展國內貿易創造了條件,從而促進了經濟發展水平的提高,帶動當地科技創新,提高了生產效率和技術條件,為企業出口創造一定的條件,促進了外貿發展水平的提高,而國內發展比較滯后的省份對外貿的促進作用較弱,相應地外貿的反哺效果不明顯。
2. 空間自相關性檢驗
基于上述內外貿耦合度及協調度的測算結果,使用空間計量方法對國內貿易與對外貿易的協調性作進一步探討。通過空間權重矩陣和Moran’s指數檢驗內外貿協調發展是否存在空間相關性[21]。首先度量各地區之間的空間距離,在此通過各省市之間的空間權重矩陣,中國30個省市的空間權重矩陣為
(11)
其中,W為對稱矩陣,若兩區域相鄰則取值為1,否則取值為0,主對角線表示同一區域的距離為0。其次,根據空間權重矩陣測算了中國內外貿耦合度和協調度的全局自相關Moran’s指數I
(12)

Moran’s指數大于0表示區域之間存在正向空間自相關性,換言之為相似集聚;小于0則表示經濟區域存在空間異質性。
結果顯示:Moran’s指數在5%的顯著性水平下通過顯著性檢驗并且均為正數,表明各省市內外貿發展具有較為明顯的正向空間相關性,各地區內外貿發展并不是完全隨機分布,而是存在聯動效應和空間依賴特征。耦合度的Moran’s指數的P值來看,1988-1989年不存在空間自相關之外其他年份均呈現空間集聚特性,2000年以前Moran’s指數較小,之后先逐年增大2010年后有下降趨勢;從內外貿協調度的Moran’s指數來看,1987-1989年可以通過顯著性檢驗,但是1990-1995年期間卻不顯著,事實上,內外貿仍然向好發展但是發展水平的差異導致了耦合度的差異,由此引起協調度及其Moran’s指數的不顯著。從1997年開始Moran’s指數呈逐年增大的趨勢;2016年,耦合度的檢驗結果并不顯著,但是協調度的顯著性進一步增強,表明部分“偽協調”現象有所轉變,協調的實質性有所增強。內外貿發展的空間溢出效應明顯,空間自相關性在逐漸增強,說明隨著經濟的發展,各省區之間的聯動效應增強。

表5 耦合度及協調度的空間Moran's指數及P值
注:Moran(C2)和Moran(D2)分別表示耦合度和協調度對應的莫蘭指數。
圖12-13給出了1987年、1997年、2007年及2016年中國內外貿耦合度和協調度的全局Moran’s散點圖,直觀地反映了內外貿發展的空間特征。其第I象限表示內外貿協調發展的“高-高”集聚狀態,第III象限表示“低-低”集聚狀態,這兩種集聚屬于正向集聚。從耦合度來看,“高-高”空間集聚形式的省份多于“低-低”形式,而協調度的莫蘭指數圖更多呈“低-低”集聚,進一步證明耦合度的檢驗結果存在“偽協調”現象。從整體趨勢看,耦合度和協調度的空間自相關性較強,內外貿協調發展“不平衡、不充分”的現象依然存在。1987-2016年中國內外貿協調發展在逐漸擺脫“低-低”集聚形式。

圖12 各省市耦合度的空間自相關散點圖

圖13 各省市協調度的空間自相關散點圖
本文采用1987-2016年中國30個省市的面板數據,基于耦合協調度模型初步測算了中國不同省市內貿和外貿發展的耦合度和協調度,并分析了時空特征及其演化規律。具體結論如下。
第一,從描述性分析結果看,內貿對經濟的貢獻度不斷縮小而外貿貢獻度呈增大趨勢,內外貿“倒掛”現象普遍存在,大多數地區外貿滯后。內貿較外貿相比更加平穩。受地理位置和政策條件的影響較大,內外貿發展的區域差距較大,沿海沿邊省份、直轄市、沿邊不沿海省份、內陸中東部省份和內陸西部省份五大區域的對外貿易和國內貿易規模表現出明顯的“梯度”特征。各區域內外貿發展位次并不對應。不同區域的內貿發展呈層級分布,外貿兩極分化現象嚴重。“供給側改革”背景下,外貿發展趨勢出現了明顯轉變,內貿趨勢穩定??梢?,地理位置是影響內外貿協調發展的關鍵因素,在推進“貿易供給側改革”的進程中,應該深入剖析地理因素與國內貿易和對外貿易發展之間的關系。
第二,內貿和外貿的耦合度及協調度普遍較低,耦合度的測算結果部分存在“偽協調”現象,大多地區內外貿的耦合度和協調度沒有達到共振狀態。從耦合度來看,除河南、湖南兩個省份處于低耦合階段外,直轄市、沿海沿邊省份、沿邊不沿海省份、內陸中東部省份和內陸西部省份的耦合度基本處于頡頏耦合階段。從協調度來看,直轄市、沿海沿邊省份屬于中度失調型,沿邊不沿海省份、內陸中東部省份和內陸西部省份屬于嚴重失調型。上述現象與典型事實部分區域內貿和外貿差異大、區域內國內貿易和對外貿易發展處于低層級的事實對應,在沿邊不沿海省份、內陸西部地區表現更為突出?!百Q易供給側改革”中同樣應該注重生產要素的流動和市場深度融合,逐步消除“偽協調”現象,使對外貿易和國內貿易協調發展逐漸向區域聯動和互補的方向發展。
第三,從時間角度看,內外貿協調發展在不同經濟發展階段變化微弱,隨時間演化效率低下,內外貿協調發展進展緩慢。受不同的政策、區位等因素的影響不同區域變動特征各異。沿邊不沿海省份、內陸中東部省份和內陸西部省份表現更加突出。直轄市的協調程度差異大;沿海沿邊省區呈不同程度地增長并且趨勢平穩差距有所擴大;沿海沿邊省區和內陸中東部省區相對集中;內陸西部省區協調程度較低,波動較大。中國內外貿結構性失調的矛盾長期存在,各區域多層次平穩發展?!肮┙o側改革”之后,絕大多數省份的內外貿協調度反而有所下降,短期調整出現反常屬于可控范圍之內。
第四,從空間角度看,內外貿協調發展存在正向空間自相關性,區域內的空間溢出和集聚特征較強,但不同區域之間差異性也較為明顯。沿海沿邊省區、直轄市的協調度較高,沿邊不沿海省區、內陸東中部省區次之,內陸中西部省區內外貿的協調性最差。與全國平均水平相比,前兩者高于全國均值而后三者在全國平均水平之下,中國內外貿協調發展的區域市場模塊化、能級化。中國規模大、市場差異性強,調節難度大,在全面深化改革的關鍵時期,去模塊化是排除市場阻力的前提條件和必要保障。
總體上,中國內外貿失調“范圍廣、層次多、時間演化效率低、空間集聚效應強”?!肮┙o側改革”背景下,中國必須踐行新發展理念,堅持內外協調,推進內貿外貿有效互補的互動模式。鑒于此,各省市應根據自身貿易及經濟發展情況盡快制定并落實促進中國整體國內貿易和對外貿易協調發展、各地區之間內外貿協調發展的相關決策方案。
一是加強體制機制建設,構建高效的內外貿發展模式,提升對外貿易與國內貿易協調發展的效率。中國市場規模大、調節難度大,雖然改革開放帶來了中國經濟的大發展,但是對外貿易和國內貿易的協調度長期處于低位運行,變化甚微,內外貿協調性長期較差。因此,促進內外貿協調發展需從根本出發,打破固有的貿易模式,建立內外聯動、區域一體的互動模式。構建適應于中國特色社會主義“供給側改革”的貿易體系,發揮“兩個市場”深度融合,沿海沿邊、內陸全方位互動的外部效應。
二是從不同層面促進內外貿融合發展。通過產業的“引進來”和“走出去”引導,外貿企業轉變經營模式,創建國內營銷渠道和貿易網絡,鼓勵引進國內不足產能,通過與國內企業合作培育新支點,實現國際國內市場互補。打破國內區域市場壁壘,推進貿易降本增效改革,降低貿易企業的流通成本、稅費成本及市場準入成本等,拓寬內外貿流通渠道、整合資源,推進區域經濟聯動發展。首先鼓勵國內企業跨區域投資,促進國內產品市場和要素市場融合。同時通過在西部地區和沿邊地區設立直轄市等培育新的經濟增長極,利用其溢出效應進行中心-外圍輻射、點-軸帶動等縮小地區差距,彌補貿易發展的短板,推動區域經濟聯動發展。
三是內外貿發展的“落后失調連片區”應該補短板、強基礎、抓機遇。積極推進“貿易供給側改革”,參與“一帶一路”建設,同時向各級政府爭取更多的配套支持政策,擴大國內貿易市場和對外貿易市場,提高區域的內外貿協調性。內外貿失調片區大多處于沿邊、內陸地區,這些地區的地理條件稟賦差,經濟發展受多種因素的制約,導致國內貿易發展緩慢;并且從政策角度講屬于改革開放的劣勢區,對外貿易較為滯后,經貿發展在艱難中前進。因此,相應省份應深入剖析自身的優劣勢,補齊薄弱短板,延長產業鏈,合理布局有供給能力、有發展潛力的產品結構和市場結構,優化貿易結構。同時,順應“一帶一路”戰略,擴大自身的市場規模和貿易規模,利用不同地區之間的溢出效應促成區域集聚,提高落后失調區的整體實力,促進地區內外貿耦合協調度的提升。此外,對于內外貿協調度低的地區有針對性的給予一定的政策支持,促進貿易與基礎設施、物流、金融等多方位的融合,優化內外貿發展的服務,縮小與較高協調度地區的差距,也是“貿易供給側改革”下解決經濟發展不協調的重要步驟。
四是完善內外貿協調發展的政策導向,統籌宏觀政策安排。應充分考慮其所處的地理位置及相應的政策導向,從發揮當地的比較優勢著手。擴大內需并不意味著一定要單純地刺激國內市場,“出口導向型”等類似政策的實施與改變也不能一概而論,需因地制宜。對于內貿發展較好的地區或者發展內貿更具有優勢的地區,由內而外、以內貿為主外貿為輔,也需要適當加強口岸建設,尋找出???,擴寬貿易合作伙伴,支持進口引致的技術創新,提高產品的附加值,逐步實現內外市場的融合發展。對沿海沿邊省份以外貿促內貿無疑是更加科學的選擇,但同時需適度提倡國內貿易,避免大量的“需求外溢”現象發生,保持國內國際市場的有效互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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