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藥神》的熱映讓印度仿制藥一夜之間火了,曾經被貼上貧民窟、臟亂差標簽的印度忽然搖身一變,成了“窮人的良心”,甚至“窮人的天堂”。但實際上,對印度窮人來說,大多用于出口的仿制藥離他們很遠,連免費的公共醫療也只是“看起來很美”。
印度仿制藥不是什么新鮮事物。號稱“世界藥房”的印度目前生產了全球20%的仿制藥,它們被出口到超過200個國家;印度的私立醫院更是因其可媲美歐美的醫療條件和相對低廉得多的價格,吸引了許多國外病患。而且,印度還擁有所謂世界上最龐大的“免費醫療”體系,到公立醫院看病除了藥費,掛號費、檢查費、就診費甚至營養餐都免費。從這些方面看,印度醫療水平似乎要遠遠超出絕大多數發展中國家。
然而,面對免費的公共醫療,印度人幾乎談“公”色變,但凡有條件的家庭,都會選擇收費高昂的私立醫院就醫,只有無力支付高額醫療費用的窮人才不得不選擇公立醫院。以印度北方邦戈勒克布爾縣最大的公立醫院巴巴·拉加夫·達斯醫院為例,在去年的前8個月里,有1250名嬰兒在這家醫院因為同樣原因夭折。這就是當時震驚世界、駭人聽聞的“斷氧門”事件。它的原委并不復雜,僅僅是因為醫院拖欠供應商680萬盧比(70.6萬元人民幣),于是被切斷了醫用氧氣供應。
實際上,全民免費醫療或者只是印度政客們競選時的口號,或者流于形式,政府的實際投入相當有限。據統計,印度目前是全球人均醫療費用投入最低的國家。2012年,印度醫療衛生投入占其GDP還不到1%。相比較而言,中國2012年的醫療衛生投入占GDP比例超過5%,2017年,這一數字為6.2%。印度的人口結構、地理條件以及落后的基礎設施水平,使這個國家可能面臨世界上最沉重的醫療負擔,醫療條件和設備都非常惡劣,公平醫療水平劣勢明顯。比如:盡管印度是全球人口增速最快的國家,但其新生兒死亡率卻高達千分之四十五,而且人均預期壽命為68.5歲,不僅遠低于中國的76.7歲,也低于泰國、菲律賓、越南、印尼等國。
此外,印度的公立醫院還普遍面臨著幾大難題。一是床位嚴重不足,平均而言,一個床位需要服務1833個病人,在比哈爾邦和賈坎德邦,這一數字分別是8789和6052;二是醫患比例極不均衡,印度2017年共有約94萬名注冊醫生,除以13億人口,相當于每1000個印度人里只有7名醫生,馬哈拉施特拉邦和比哈爾邦的醫患比例全印度最低,1名醫生需要照看的病人數量分別為27790人和28391人;三是醫療機構嚴重短缺,印度全國現有1.2萬所醫院、2.2萬個初級醫療中心、2000多個社區醫療中心和2.7萬個診療所,考慮到其龐大的13億人口基數,其醫療資源的短缺十分明顯(中國在2014年醫療衛生機構總數已達98.1萬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