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研經費就應嚴管

陳斌

2018年5月26日，在未來論壇X深圳峰會上，馬化騰表示，中國基礎學科非常薄弱，移動支付的發展只是表面輝煌，實際上如同“海灘上建樓，一推就倒”。同一日，在第二十屆中國科協年會上，萬鋼說：“大國競爭背后是科技實力的較量。沒有強大的科技創新的實力，在高度全球化分工的格局中，我們只能在產業鏈、價值鏈的中低端徘徊。這就是新時代我們面對的國際環境的重要特點，也是建設創新型國家向科技強國邁進必須跨過的門檻。”搞應用的企業家看重基礎學科，代表科學共同體的科協著眼產業鏈與創新，也算一種互文吧？

這兩位一致的看法是，中國科研實力大有提高的空間。這是實情。中國科學技術發展戰略研究院發布的《國家創新指數報告2016-2017》顯示，中國國家創新指數排名為第17位。《2017年全球創新指數（GII）報告》，通過81項指標對世界127個經濟體的創新表現進行排名，中國排名為第22位。GII由英士國際商學院、康奈爾大學和世界知識產權組織聯袂推出。

中國與美國同為全球“唯二”的GDP當量過十萬億美元的經濟體。但中國的科研實力目前還遠遠配不上中國的經濟實力與國際地位。是因為中國科研經費投入不夠嗎？答案是否定的。

從2013年開始，中國科研經費投入已超越日本成為全球第二。全國歷年科技經費投入統計公報顯示：2013年全國共投入研究與試驗發展經費11846.6億元，同比增長15%；2014年為13015.6億元，同比增長9.9%；2015年為14169.9億元，同比增長8.9%；2016年為15676.7億元，同比增長10.6%。

當然，必須承認成果相對于投入會有一個時滯，但除此之外，恐怕也反映了中國科研經費使用效率有很大的提高空間。在這方面，大可借鑒學習趕超對象美國。美國國家科學基金（NSF），資助除醫學之外的自然科學、工程與社科項目，相當于中國的國家自然科學基金+國家社會科學基金。NSF《申請、資助政策及程序指南》（PAPPG）在2017年初進行了最新一版更新，是一個總共154頁的PDF文件。對每一種可能的費用，是否合法、如何支出，都盡可能做到細致可操作。每一個項目經費預算都精確到1美元。中國的《國家自然科學基金項目資助經費管理辦法》，2002年版只有30條，2015年版加到39條。中國的政府資助項目經費預算通常是后面5到7個零。

即便如此，國家每一次加強嚴管科學經費，不少科研工作者就叫苦不迭，覺得國家是在為難他們，覺得要想出成果、錢讓隨便花。這里引用中山大學王竹立咨詢他在美國做科研的同學后得到的反饋：“別說給自己發勞務費，下屬也拿不到。前兩年，我們一位助理教授用自己的科研經費買了一個小型天文望遠鏡，價值不到1000美金，一經發現就被開除了。”

科研經費嚴管，1塊錢就會產生1塊錢的效率；不嚴管，10塊錢、100塊錢才能產生1塊錢的效率。請問是嚴管呢，還是嚴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