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雄 聶銳新 崔家寶
摘 要:基于人類學的相關理論,借助口述史的研究方法,對云南省體育類非物質文化遺產傳承人的身份現(xiàn)狀進行實地考察,采用“主位”與“客位”相結合的原則,對調查獲取的口述史資料進行質性研究。研究結果表明,國家層面對其身份認同出現(xiàn)錯位,社會環(huán)境對其身份認同的凝視,地方文化持有者對其身份認同的越位和充斥等,是當下體育非遺傳承人身份呈現(xiàn)的現(xiàn)實境遇;從“國家力量、社會參與、個人自覺”等方面形成“上下聯(lián)動”的身份認同模式,將對體育非物質文化遺產傳承人的保護有所裨益。
關鍵詞:體育人類學;非物質文化遺產;傳承人;身份問題;口述史
中圖分類號:G127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674-621X(2017)02-0128-06
體育非物質文化遺產(以下簡稱:體育“非遺”)傳承人作為傳承發(fā)展的核心主體,是體育“非遺”保護與傳承的關鍵所在,其中體育“非遺”傳承人的身份角色及其認同等,構成體育“非遺”傳承人的內核要素,突顯出體育“非遺”傳承人的身份象征和文化地位,賦予了體育“非遺”傳承人享有某種特定權利的同時,也應承擔起一定的責任和履行相應的義務。胡錦濤在黨的十七大報告中指出:“中華文化是中華民族生生不息、團結奮進的不竭動力。要全面認識祖國傳統(tǒng)文化,取其精華,去其糟粕,使之與當代社會相適應、與現(xiàn)代文明相協(xié)調,保持民族性,體現(xiàn)時代性。加強中華優(yōu)秀文化傳統(tǒng)教育,運用現(xiàn)代科技手段開發(fā)利用民族文化豐厚資源。加強對各民族文化的挖掘和保護,重視文物和非物質文化遺產的保護,做好文化典籍整理工作。”① ①《中共中央關于構建社會主義和諧社會若干重大問題的決定》,2011。習近平進一步強調,“要系統(tǒng)梳理傳統(tǒng)文化資源,讓收藏在禁宮里的文物、陳列在廣闊大地上的遺產、書寫在古籍里的文字都活起來”。② ②2013年12月30日習近平在中共中央政治局第十二次集體學習時的講話。讓文化遺產活起來一時成為學界研究的焦點。體育“非遺”作為中華民族文化遺產的重要組成部分,其保護與傳承發(fā)展正面臨著諸多困境,諸如體育“非遺”傳承人的認定制度不夠健全、社會關注度不夠高、物質保障力度不足、人文精神關懷欠缺等,極大地阻礙和制約著體育“非遺”保護與傳承的相關工作。鑒于此,本研究選取對體育“非遺”?傳承人身份認同的問題進行研究,結合傳承人的口述史資料,從國家力量的介入、社會的多重凝望、個人的文化自覺等方面入手,分別闡釋了體育“非遺”傳承人的身份角色和認同情況,并積極探索強化體育“非遺”傳承人身份認同的形塑路徑,促進其最終形成“上下聯(lián)動”的體育非遺傳承人的保護模式,對體育非物質文化遺產相關工作的保護與傳承具有一定的理論指導意義。
一、田野調查概況
從2014年1月8日至2017年2月12日期間,課題組負責人及相關成員主要采用短周期多頻次的田野調查方式,對云南省國家級和省級體育類非物質文化遺產傳承人進行了深入系統(tǒng)的口述史訪談和考察。訪談對象主要涉及云南省7位具有一定代表性的非物質文化遺產傳承人,為了不給被訪談者帶來不必要的困擾,本研究均采用假托之名進行表述,其中T、S、M、Y、L、Q、K等分別代表被訪的7位非遺傳承人,其中T為國家級非遺傳承人,S、Y、L、Y、Q、K為省級非遺傳承人。主要采用非結構式訪談的方法進行,訪談綱要內容主要有“國家非遺部門對傳承人身份是怎樣看待和如何確認;族群或群體內部對傳承人身份的認同;被確立為傳承人后自己對自己的角色定位;外來文化的社會群體對傳承人身份的看法和認同;對傳承人身份的認同或自己的看法與建議”等,對身份呈現(xiàn)與認同的相關問題進行了開放式訪談。整理收集訪談的口述史資料,共采集相關信息的照片80余張,錄音材料約170分鐘,采用事后補記的方法,最終形成田野調查筆記,為后期研究奠定了堅實的基礎。
二、體育非遺傳承人的身份呈現(xiàn)與話語解構
(一)傳承人的口述史考察
田野調查對象的重中之重是體育非物質文遺產傳承人,且對傳承人進行口述史訪談和考察符合非遺活態(tài)傳承的本質[1]。從身份角色呈現(xiàn)來看,傳承人是非物質文化遺產保護與傳承的核心主體,具有特殊的身份文化象征,在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名錄認定結果中,體育類非物質文化遺產歸屬于傳統(tǒng)技藝類,但在省級非物質文化遺產名錄中,將體育類“非遺”類項目進行了明晰細化。體育“非遺”傳承人是一種群體的身份象征,也隱含著該群體享有的權利和應履行的職責與義務,并呈現(xiàn)什么樣的身份角色。因此,體育“非遺”傳承人的身份問題必然引起足夠的重視。在實地考察和口述史訪談過程中發(fā)現(xiàn),上級文化主管部門和民間體育非遺傳承人之間并未形成上下互動的交融,導致傳承人身份呈現(xiàn)不合理的尷尬境遇。① ①此部分是通過課題組對田野考察及其深度訪談獲取的資料整理而得。
第一,在調查訪談過程中,傳承人T說:“站在上級的角度來看,我們這些傳承人大多都只是作為上級部門的一只隱形的手,代為宣傳和傳達上級部門的指示和文件精神,說白了就是一個傳話筒或一部傳真機。”② ②根據(jù)傳承人T口述史資料整理而得,錄音編號:VID20140108132401(2014年1月8日13點24分)。由此看來,體育非遺傳承人僅僅只是為其上級部門代勞跑腿的傳信人,并沒有真正發(fā)揮他們在體育“非遺”傳承中的主體地位和特殊身份角色。第二,不僅如上所述,其族群群體內部成員對傳承人的身份也有不同的看法。據(jù)傳承人S說:“自從我被上面認定為傳承人后,村子里的其他村民對我們民族自己的傳統(tǒng)文化似乎不如往前那樣具有較高的熱情了,尤其是某些群體的傳統(tǒng)體育活動,村民們總是懶樣懶樣的,不愛動也不怎么配合,私底下傳聞說,我是傳承人,拿了國家的補助,這些事都應該由我自己來干。”③ ③根據(jù)傳承人S口述史資料整理而得,錄音編號:VID20140109175402(2014年1月9日17點54分)。傳承人的身份似乎在村民眼里,那就是國家意識行為的政策執(zhí)行者,這也恰巧說明國家對傳承人的認定欠缺周全的考慮,一方面激發(fā)了傳承人的工作熱情,另一方面也挫傷了其他同樣在進行傳承和保護其傳統(tǒng)文化的部分邊緣人物[2]的積極性。如此看來,他們把傳承人看作是帶有國家象征意義的具有特殊身份的傳承人,也理所當然認為這些傳承人就應該承擔全部的體育非遺文化的保護與傳承工作,傳承人的身份地位沒有得到一定的認可和合理的呈現(xiàn),扭曲了傳承人的身份形象。第三,傳承人M說:“我是由國家確立的第二批國家級非遺傳承人,自己感覺就是多了一個稱呼罷了,沒有什么實際的工作要求和任務,和以前也差不多,還是帶領大家進行一些非遺的相關工作,組織一些上級安排或我們自發(fā)組織的一些傳統(tǒng)體育表演活動”。① ①根據(jù)傳承人M口述史資料整理而得,錄音編號:VID20150223180607(2015年2月23日18點06分)。第四,據(jù)傳承人Y描述道:“這和以前還不太一樣,過去想組織什么活動,只要村里商量通過了,大家就齊心協(xié)力地去干就是了。相反,倒是現(xiàn)在,必須還得向上級報方案獲審批才能組織,程序繁瑣了,村民的積極性也就漸漸消失了,我作為傳承人代表也不知道如何去做才能更好”。② ②根據(jù)傳承人Y口述史資料整理而得,錄音編號:VID20150224123109(2015年2月24日12點31分)。作為一名國家認定的傳承人,自己對自己的身份角色不能準確定位,上級也沒有進行明確的權力下放,最終導致傳承人的身份定位不明、職責不清。第五,在外來文化者的眼中,傳承人又是什么樣的身份角色,據(jù)傳承人L說:“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外來文化者認為我們傳承人應該擔負起傳承和繼承,以及帶領村民進行文化傳播,宣揚民族文化精神,贏得更得外來旅游體驗者的眼球”③ ③根據(jù)傳承人L口述史資料整理而得,錄音編號:VID20160211095512(2016年2月11日09點55分)。。在他們看來,體育非遺傳承人應該是地方文化持有者的引領者和先行者,應該奮斗在非遺文化保護與傳承的最基層、最前線。第六,據(jù)傳承人Q說:“我們作為國家部門認定的傳承人,就應該把我們的民族特色文化宣傳好、保護好、傳承好、組織好,與旅游經濟聯(lián)姻,發(fā)展我們的地方經濟,改善我們的生活條件,這就是我們傳承人應該做的事。”④ ④根據(jù)傳承人Q口述史資料整理而得,錄音編號:VID20160213163613(2016年2月13日16點36分)。第七,據(jù)傳承人K說:“我認為政府部門認定的傳承人應該是地方文化的帶領者,幫助村民及政府將我們自身的民族文化保護好、傳承好,從而突出我們本民族的文化特色。”⑤ ⑤根據(jù)傳承人K口述史資料整理而得,錄音編號:VID20170207112604(2017年2月7日11點26分)。綜上所述,調查所獲得的現(xiàn)實情況與其傳承人的期望和村民的希望之間產生了諸多不和諧的地方。然而,由上述傳承人的口述話語可以看出,體育“非遺”傳承人應該是一位領導者,是帶領和組織大家傳播文化、扮演著保護和傳承體育非物質文化遺產的重要角色。因此,體育非遺傳承人應該是地方文化的持有者和保護者,引領地方特色文化的傳播與傳承、弘揚與發(fā)展,是地方文化精英代表,對其體育非物質文化遺產的保護與傳承至關重要。
(二)傳承人口述史的話語解構
傳承人是非物質文化遺產的重要承載著和傳遞者,一般情況是由國家文化部和相關文化部門組織申報并進行認定,對傳承人的保護是非物質文化遺產工作的關鍵和基礎環(huán)節(jié)[3]。體育“非遺”傳承人是上級文化管理部門與民間傳統(tǒng)體育文化之間交流溝通和精神傳達的關鍵紐帶,是體育非物質文化遺產保護與傳承的直接負責人和有力保障者[4]。通過對上述7位傳承人口述史資料的整理分析后獲知,體育非遺傳承人存在著三個方面的共性問題。
其一,體育非遺傳承人認為他們的身份地位沒有得到應有的認同,國家層面的不夠重視或角色定位的缺失,嚴重阻礙了傳承人對“非遺”保護與傳承工作的主動性和積極性,也影響了地方文化持有者對體育“非遺”保護與傳承工作的自覺性;其二,體育非遺傳承人享有的權利、應該擔負的責任和履行的義務等不夠明晰,大多僅只是上級部門相關文件精神的傳遞者,缺乏主體能動性;其三,體育非遺傳承人身份與地方文化持有者之間身份角色不協(xié)調,過多依賴于傳承人或把責任都推卸給傳承人,最終導致體育“非遺”保護與傳承工作陷入“一枝獨秀”而不能“百花齊放、爭奇斗艷”的尷尬境遇。因此,體育“非遺”傳承人的身份認同必定成為研究的核心問題,如何強化和提升體育“非遺”傳承人的身份地位,使其身份得到強化認同,從而發(fā)揮其在體育“非遺”保護與傳承工作中的主體能動性,這些都是接下來應亟待解決的重要問題。
三、體育非遺傳承人身份認同的建構路徑
近年來,“身份認同”一詞成為我國學術界關于文化研究中的一個核心重要概念,也是現(xiàn)代社會學、人類學研究經常提及并使用的一個術語概念。身份認同 (Identity)是西方文化研究的一個核心概念,主要指個人與特定社會文化的認同[5]。身份認同主要有三種類型:傳統(tǒng)固定的身份認同;后現(xiàn)代身份認同;折衷身份認同。傳統(tǒng)身份認同是一種固有的傳統(tǒng)默認形式,后現(xiàn)代身份認同是一種文化交融與互動的身份認同模式,折衷認同是一種批判性的相對本質主義的身份認同模式。我是何人?我們又是誰?誰來定義“我們”呢?我們認定“他們”是什么人?從文化視角看,各部門機構的權力賦予促進其個體積極地參與各種文化實踐活動,以實現(xiàn)其身份認同的強化[6]。綜合諸多社會學書籍中關于身份認同的相關研究,結合上述體育“非遺”傳承人身份呈現(xiàn)的實際情況,提出應該從“國家力量的介入、社會的多重凝望、個人的文化自覺”等三個方面入手,形成“自上而下”與“自下而上”相結合的模式,使體育“非遺”傳承人的身份認同得到強化,也可激發(fā)體育“非遺”傳承人的積極性和文化自覺性,從而更好地促進體育“非遺”保護與傳承等相關工作的推進和落實。
(一)傳統(tǒng)固定的身份認同——國家力量的介入
傳統(tǒng)固定的身份認同模式,主要強調“我們認定他們是什么人”的問題。為此,必須引入國家力量的概念。如馬克思在《家庭、私有制和國家的起源》一書中提出了國家的概念,即“當社會陷入了不可解決的自我矛盾而不可調和時,為了緩解這些對立面和利益沖突,而需要一種凌駕于社會之上的異己力量,這種力量指的就是國家”[7]。國家力量的強大主要體現(xiàn)在政策的落實與執(zhí)行力方面,并通過各種政策手段和社會再組織的措施,使某些被遺漏或疏忽的環(huán)節(jié)得到更正和重新再認識,從而進一步強化“非遺”保護與傳承各個方面的工作。通過上述關于體育“非遺”傳承人身份呈現(xiàn)的口述史資料分析,發(fā)現(xiàn)體育“非遺”傳承人的身份地位,在國家層面沒有得到應有的充分體現(xiàn),僅將其視為國家層面的一只隱形之手,代表國家實施某些政府行為。但從本質屬性來看,體育“非遺”傳承人應該具有雙重身份,一方面既是國家層面的政令傳達者,一方面又是地方文化持有者的引領者。體育“非遺”傳承人身份認定的結果,一方面激發(fā)了傳承人的積極性,但另一方面也挫傷了其他地方文化持有者的積極性,所以必須兼顧協(xié)調二者之間的關系。因此,需要國家力量的介入,一方面在國家層面通過各種媒介提升和強化體育“非遺”傳承人的身份地位,另一方面通過國家形象形塑傳承人在地方村民中的特殊身份形象。通過國家力量的介入,首先強調體育“非遺”傳承人不僅是政府行為的民間助手,同時也賦予了傳承人應享有的權利,尤其是主動權;其次必須強調體育“非遺”傳承人也應該是地方文化持有者中重要的一員,并作為引領者,應該承擔某些的責任和履行一定的義務;最后通過“自上而下”的國家力量的介入,使其在享有某些特殊權利和承擔一定的責任與義務的同時,不斷強化和提升體育“非遺”傳承人的身份地位,在國家層面得到應有的身份認同,從而發(fā)揮其自身的主體能動性。
(二)后現(xiàn)代主義的身份認同——社會的多重凝視
后現(xiàn)代主義的身份認同模式,主要強調的是“誰來定義我們是誰”的問題。在文化凝視理論研究領域,福柯是最具代表性的人物,在他看來凝視的主要指向是權利,而且是著重強調權利的實施[8]。據(jù)此來看,體育“非遺”傳承人的身份認同問題,首先應該是權利享有的問題,只有這種特殊享有的權利得以實現(xiàn),才能彰顯其特有的身份地位并獲得認同。然而,在現(xiàn)實情況中,體育“非遺”傳承人的身份并沒有得到充分的體現(xiàn),承擔的責任和履行的義務與享有的權利也不平衡。因此,通過社會的多重凝望,強化和提升體育“非遺”傳承人的身份認同顯得尤為重要,具體可從以下幾個方面入手。首先,在外來文化的他者眼中,體育“非遺”傳承人應該是民間傳統(tǒng)文化保護與傳承的精英人物,應該被賦予和享有某種特殊的權利,他者的凝視一定程度上可以強化體育“非遺”傳承人的身份認同。其次,在村民或其他地方文化持有者的眼中,體育“非遺”傳承人應該是帶領大家一起保護與傳承民間傳統(tǒng)文化的探路人,作為地方文化持有者的村民也享有某些特殊的權利,這是一種參與式的凝視,同時當體育“非遺”傳承人通過一定組織程序認定為傳承人,便具有了區(qū)別于一般傳承人的特殊身份象征,從而成為一般地方文化持有者眼中欣賞式的凝視,同樣應該享有區(qū)別于一般地方文化持有者的特殊權利。最后,體育“非遺”傳承人既是被凝視者,同時也是凝視者,被凝視是應享有國家層面賦予的特殊權利,凝視者是應該承擔一定的責任和履行一定義務。綜合而言,通過社會的多重凝視,從不同的角度可以實現(xiàn)體育“非遺”傳承人多維度的身份認同,提升和突顯了其特殊的身份象征意義,激發(fā)了體育“非遺”傳承人的個人熱情,促使其在體育“非遺”保護與傳承過程中發(fā)揮其特殊的功效和作用。
(三) 折衷主義的身份認同——個人的文化自覺
折衷主義的身份認同模式,主要強調“我是何人?我們又是誰”的問題。中共十七屆六中全會會議精神強調,必須堅持培養(yǎng)高度的文化自覺與文化自信,才能實現(xiàn)建設社會主義文化強國的偉大復興目標① ①《中共中央關于深化文化體制改革、推動社會主義文化大發(fā)展大繁榮若干重大問題的決定》,2011。。自此,文化自覺一詞便成為學術界研究的熱點話題。費孝通在《論人類學與文化自覺》一書中提出,文化自覺主要是指生活在不同文化中的人,在對自身文化有“自知之明”的基礎上,了解其他文化及其與自身文化之間的關系[9]。據(jù)此理論,可以認為在體育非物質文化遺產的保護與傳承過程中,傳承人就是生活在民間不同文化之間的特殊身份群體,對自身文化或本族族群文化非常熟悉,對其他文化也有一定的了解,應該積極帶頭保護與傳承自身文化,進行文化自覺的行為,這將對地方文化的保護與傳承具有重要的意義。其他傳統(tǒng)文化如此,作為“非遺”文化重要組成部分的體育“非遺”文化亦然。體育“非遺”傳承人是地方文化的精英代表,承擔著組織保護與傳承的一系列工作任務,自覺自愿地承擔相應的責任和履行一定的義務,將本族族群傳統(tǒng)體育“非遺”文化進行傳播、保護與傳承并將其其發(fā)揚光大。然而,在實際考察中卻發(fā)現(xiàn),體育“非遺”的相關傳承人不僅受國家政策的束縛,且個人的文化自覺性行為也不夠突顯,更多的是表現(xiàn)為一種被動的文化傳承人的模式,形成一種“文化不自覺”的文化傳承模式,制約和阻礙了“非遺”工作健康有序的發(fā)展。因此,必須喚醒體育“非遺”傳承人的“文化自覺”意識,具體實施應該從下面幾方面入手。首先,組織開展相關的文化培訓學習傳承班,充分了解本族群的優(yōu)秀傳統(tǒng)文化,培養(yǎng)其文化保護與傳承的自覺自愿意識;其次,組織不同傳統(tǒng)文化之間的交流與學習活動,了解其他文化知識的同時,強化對自身文化的認同意識;最后,通過文化自覺行為,影響和熏染其他本族群的地方文化持有者,起到積極帶頭作用,以擴大和提升在本文化領域內的影響力,使其傳承人身份不斷得到強化和認同,突顯其體育“非遺”傳承人的文化自覺行為;強化身份認同的同時,也提升了傳承人的文化自覺,二者相輔相成且互為手段與目的。
四、結語
通過研究發(fā)現(xiàn),體育“非遺”傳承人身份呈現(xiàn)不合理的現(xiàn)象,國家層面對傳承人身份問題也沒有引起足夠的重視,體育“非遺”傳承人的身份受到其他地方文化持有者的排擠,然而社會對體育“非遺”傳承人的身份認同極為關注。體育“非遺”傳承人的身份認定是地方文化持有者具有的一定代表性的特殊身份象征,也賦予了體育“非遺”傳承人享有某些特定的權利,同時也意味著承擔某些特殊的責任和履行相應的義務。總括而言,國家層面對體育非遺傳承人的身份認同呈現(xiàn)出一定的錯位現(xiàn)象,社會文化環(huán)境對其身份認同表現(xiàn)為多重凝視,個人文化自覺的缺失或不足,享有的權利與承擔的責任和履行的義務也未能達到均衡。因此提出,本研究將采取“自上而下”與“自下而上”相結合的模式,通過國家力量的介入、社會的多重凝視、個人的文化自覺等途徑,提升和強化體育“非遺”傳承人的身份認同,在享有某些特殊權利的同時,也承擔相應的責任和履行應有的義務,這將對體育非物質文化遺產的保護與傳承起到至關重要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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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毛家貴]
Identity Presentation and Identification: Investigation on the Oral
History ofInheritor ofSportsIntangibleCultural Heritage
WANG Xiong1,2,NIE Rui xin1,CUI Jia bao1
(1.School of Physical Education, Yuxi Normal University, Yuxi, Yunnan, 653100;
2. Schoolof Physical Education & Sports Science, South China Normal University, Guangzhou, Guangdong, 510006, China)
Abstract: Based on the related theory of anthropology, by the research methods of oral history, a field investigation was conducted to the identity of the present situation of Yunnan province sports intangible cultural heritage. Using the principle of combining “subject” and “object”, a qualitative study was conducted to the oral history based on the collected data. The results showed that the misplaced identity and the social environment on their identity were inheritors real situation presented. A combining identity mode of “state power, social participation and individual consciousness” would benefit the protection of inheritors of the sports intangible cultural heritage
Key words: sports anthropology; intangible cultural heritage; inheritor; identity problem; oral histor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