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內外城市副中心建設經驗對北京市通州區的借鑒與啟示*

李苑溪 王開泳

引言

2015年，北京市委十一屆七次全會通過了“聚焦通州，加快市行政副中心建設”的決策，從此通州的北京城市副中心建設開始實質性的推進。按照北京市委、市政府《關于貫徹落實〈京津冀協同發展規劃綱要〉的意見》要求，北京市行政副中心功能定位主要是有序推動市屬行政事業單位整體或部分向市行政副中心轉移，同時帶動部分文化旅游、商務辦公等功能向市行政副中心疏解[1]。2016年5月27日中共中央政治局召開會議，研究部署規劃建設北京城市副中心和進一步推動京津冀協同發展有關工作[2]。通州定位正式明確為北京城市副中心，主導職能包括行政、居住、商務辦公等，即將建設成為綜合性城市副中心。通過優化交通路網、配置優于中心城區的公共設施、綠地環境等，吸引人口到通州就業和生活。在這一情況下，通州區如何更好地建設發展城市副中心、如何布局組織城市副中心的空間結構和功能分工，就成了亟待解決的實際問題。

建設城市副中心是國內外大城市疏解城市功能、優化城市空間布局的重要舉措。從發達國家特大城市副中心發展的經驗來看，目前城市副中心共有Sub-CBD和Sub-City Center 兩種形態：城市副中心Sub-CBD (日本稱副都心)，直譯為“次級商務中心區”，是世界特大城市在城市規模擴張期出現的形式，主要指與城市商務中心區(CBD)在空間上相呼應，功能上相補充，同時又有相對獨立性的城市次級商務中心，是城市人口和生產要素在向外擴散的過程中形成的新的結節點，也是城市空間結構由單核向多核演變的結果[3]。副中心級城市Sub-City Center，直譯為“次級城市中心”，指大城市周邊能夠在局部代替城市主中心承擔經濟發展核心帶動作用的城市，疏解或補充中心區功能，并與之共同構成層次性較強的城鎮體系[4]。在通州建設北京城市副中心，其性質屬于前者。

城市副中心在國外大都市中已較常見。一般世界上千萬級人口城市發展規劃，均呈“一個核心，多個副中心”的發展格局，以緩解巨大的人口、交通、環境承載壓力[5]。許多研究表明西班牙大都市有向多中心主義轉化的趨勢，當代大都市已出現副中心；Cladera等人研究認為大都市是一個整體系統、其子系統圍繞副中心鉸接[6]。通過對2000年40個美國大城市的分析，發現美國城市中1/7的工作崗位在就業副中心[7]。在伊斯坦布爾，CBD沒有足夠空間來擴展現代化辦公區，辦公功能分散到副中心，形成多中心模式[8]。有研究關注韓國大邱CBD和Sub-CBD（城市副中心）的空間結構發展、探求Sub-CBD（城市副中心）的分布模式，發現副中心位置逐漸外遷以提升城市效率[9]。可見在國際上，副中心是一些大城市的重要組成部分，已經發展較為成熟。

建設副中心有利于發揮城市的規模效應，是國內外大城市發展的必然趨勢。城市副中心內的主要物業類型一般包括辦公、商業、住宅、會展、酒店[10]，它是CBD的有效功能補充，而非濃縮，因此其內部的物業構成比例應該如何平衡，是和該區域在整個城市CBD系統中所扮演的功能角色有關的[10]。所以關于副中心各種功能的空間布局，應當根據實際情況合理規劃。然而可采用的城市副中心結構模式多種多樣，難以簡單地評判其優劣，可以結合現狀情況，通過理論分析探討城市副中心空間結構[11]。桂垚垚等即從國外城市建設經驗探討南京河西副中心發展，分析發展中出現的問題、提出副中心建設要與主中心錯位發展及正確定位、增強其綜合性等建議[5]。可見借鑒國內外城市副中心案例經驗，結合理論與現狀分析，對通州規劃建設城市副中心提供參考，不失為一種優化設計副中心發展及空間結構的方法。

總之，城市副中心建設在國外大都市中較常見，而比照國際發展經驗，我國城市副中心建設還處于起步、摸索階段，很多問題值得深入探討[5]。因此可以且有必要借鑒國內外城市副中心的發展經驗，學習先進的規劃思路、規避可能出現的問題，對通州建設北京城市副中心提出有益啟示。本文選取國外的巴黎馬恩拉瓦萊新城、東京臨海副都心和國內的上海花木城市副中心、成都南部副中心作為案例，為通州建設北京城市副中心提供參考。

1 國內外城市副中心建設概況

自20世紀60年代，國際大都市為了控制、緩解中心城區人口和城市功能過分集中的狀態，同時促進周邊地區發展，陸續規劃興建了眾多城市副中心。開發較早的副中心包括紐約的巴特利花園城、巴黎的拉德芳斯、倫敦的道克蘭碼頭區、東京的新宿綜合性副中心等[12]。巴黎馬恩拉瓦萊新城和東京臨海副都心屬于新近的城市副中心成功案例。而我國的城市副中心建設開始較晚，90年代在上海等地率先發展；當前許多超大和特大城市都正在規劃建設城市副中心，包括上海花木城市副中心、成都南部副中心、廣州南沙新區、深圳坪山中心區等。

2 國內外城市副中心的空間結構與功能組織

2.1 巴黎馬恩拉瓦萊新城

馬恩拉瓦萊新城位于巴黎北部城市發展軸線的東端，距離中心城區約30公里，占地約152平方公里。《巴黎地區國土開發與城市規劃指導綱要1965～2000》在塞納、馬恩和盧瓦茲河谷劃定了2條城市優先發展軸線，并在其上設立了8座新城，即包括馬恩拉瓦萊新城，70年代初它開始建設。新城在東西長22公里、南北寬3～7公里不等的地域范圍內呈線型分布,包含4個城市分區，分期建設而成。其空間規劃不僅滿足城市快速增長的現實需求，也考慮適應城市發展的未來變化。它的空間規劃特點為：瑞典新城模式、城市優先發展軸線、串珠狀的不連續城市空間布局、合理分工的等級化交通體系和具有凝聚力的城市組團[14]。如圖1所示，在城市優先發展軸上，圍繞RER地鐵站建成相對獨立的城市組團；組團間連通高速公路、有綠地隔離。城市組團內部的各種功能空間呈圈層狀布局。以RER車站為空間組織核心，組團中心集中各類公共服務設施、商務辦公機構、一定的居住空間；外圍是以集合式住宅為主的居住區，間以少量生產企業；再外圍是生產企業集中區；在組團邊緣，布局低密度的郊區住宅及大片綠地休閑空間；林地、水系和林蔭道形成綠脈，交織在城市空間中[14]。居住空間與交通樞紐、公共服務空間、工作空間、休閑空間的距離較短，方便了新城居民的工作生活，增強了組團作為城市基本單元的凝聚力[14]。

表1 國內外城市副中心建設情況

2.2 東京臨海副都心

臨海副都心在東京城市中心以南約6公里，位于東京灣臨海中央地帶，面積4.48平方公里，1986年后開始建設，作為東京第七個副都心以緩和城市中心一點集中帶來的城市問題，促進東京向多心型結構轉變。副都心城市空間骨架以景觀散步大道為軸線，由干線路網、鐵路和輕軌車站、大型公園等公共空間構成。臨海副都心的城市功能空間分為4類：①多元功能復合化的臨海副都心中心區；②具有尖端信息通訊基礎設施的智能商務區；③沿濱水地帶的城市度假區；④高舒適度的都市型生活區（見圖2）[15]。中心區以商務和商業消費空間為主，智能商務區以商務空間、商業消費空間、居住空間、公共服務空間為主。城市度假區以公園綠地、商業消費空間、居住空間為主。都市型生活區以居住空間、公共服務空間、商業消費空間、公園綠地為主。經嚴謹規劃，臨海副都心城市空間分區清晰、功能明確、結構緊湊，各類用地有機組合，協同促進完善主導功能。并采用多層面空間體系，實現空間集約利用[16]。

2.3 上海花木城市副中心

花木城市副中心位于浦東心腹地帶、上海城市東西發展軸線的東端，位于中心城區東南部約15公里，面積21平方公里。《上海市城市總體規劃（1999-2020年）》劃定4個城市副中心——徐家匯、五角場、真如、花木，在外環內布置“一主四副”公共活動中心格局，其中花木副中心主要服務浦東地區，1999年后開始建設。

圖1 馬恩拉瓦萊新城的空間布局分析[13]

圖2 東京臨海副都心土地利用規劃圖[15]

花木城市副中心西部以浦東新區政府為中心，重點是寫字樓辦公空間；東部重點為商業酒店設施。浦東行政中心是花木的核心功能，行政文化場所共占地100萬平方米。花木憑借世紀公園的生態功能優勢，形成高端住宅版塊，副中心以居住空間為主，配套消費空間有龍陽路商圈[17,18]。在景觀設計方面，花木地區設計了景觀軸線與核心，布局對稱，打造秀麗壯觀的景觀型行政文化中心區[19]。在發展活力方面，花木地區的商業活力弱于老城區，目前和未來都以社區型商業的形式作為商業發展的主導[18]。

2.4 成都南部副中心

成都南部副中心位于成都市中軸線正南方，距市中心約10公里，主要在高新技術開發區內。副中心在2004年開始建設，規劃面積3.59平方公里；2008年開始陸續有市級政府部門搬入新行政中心附近；2010年底，市政府整體遷入南部副中心。

成都南部副中心分為5個功能區：站前交通集散商業服務區、中心商務辦公區、行政中心區、文化科技博覽區、科技園區。站前區客流交匯集聚，結合商業街、旅館區、餐飲服務區等，形成商務服務區；中心商務辦公區，包含了商務辦公、商住、特色商業街及金融貿易中心等功能組團；科技園區占地33.04公頃[20]。另外擁有商務金融功能、信息軟件服務業功能、生物醫藥研發服務業功能。在景觀設計方面，成都南部副中心采用互通式立交及大規模城市生態綠地，形成良好的公共開放空間；部分組團結合了城市公園與河湖水面，環境優美[20]。在發展活力方面，雖然成都南部新行政中心周邊空間結構顯著變化，住宅、寫字樓、商業綜合體等林立，但人氣仍然不足，和生活密切相關的零售店、餐飲娛樂、醫院、學校等仍集中在老城[21]。配套設施的不完善，極大影響了新區活力[21]。

縱觀國內外的城市副中心，從建設的時間節點看，多是城市化發展到一定水平，城市規模較大后解決城市發展矛盾的一種戰略選擇。從空間區位看，副中心一般位于交通干道和城市發展軸線的重要節點，擁有交通優勢，距離中心城區6—30公里，與中心城區空間上相對分離但聯系密切。從副中心的功能看，除作為行政中心外，成熟的副中心多包含了知識經濟產業、科技研發、商務辦公、公共服務、休閑娛樂、居住等多樣化功能，多功能相互支撐促進，形成綜合性的、具有內生發展動力的城市副中心。從實施效果看，巴黎馬恩拉瓦萊新城和東京臨海副都心已建設完成，發展為成熟的副中心，實施效果更好；上海花木副中心和成都南部副中心的建設起步晚，目前功能尚較單一，需要繼續建設，未來豐富其功能、完善其設施、增添其發展活力。

3 案例經驗對北京通州城市副中心建設的借鑒啟示

北京市積極貫徹《京津冀協同發展規劃綱要》這一重大國家戰略，著力有序疏解北京非首都功能，深入優化調整城市布局，于2015年決定建設通州城市副中心。通州城市副中心位于北京市東部，距離天安門約20公里，距離東三環約15公里。按照通州區“十三五”規劃綱要目標，到2017年行政辦公區將初具規模；到2020年，通州區承接非首都功能疏解，配套空間格局基本形成；遠期帶動約40萬人疏解至通州。2017年底，市級機關行政部門啟動向副中心搬遷。通州區906平方公里全部被納入北京城市副中心的范圍[1]。其中城市副中心的總體城市設計涵蓋約155平方公里。這是破解北京單中心模式，解決人口擁擠、交通擁堵、污染嚴重、功能過于混雜等問題的重大舉措。積極總結國內外其他城市建設城市副中心的經驗和教訓，能夠更好地指導北京城市副中心建設順利推進，少走彎路，取得更好的成效。

3.1 要結構優化與功能重組并重，引導北京形成多中心結構

副中心能夠引導城市空間格局變化、分擔城市功能，使大城市實現結構和功能重組。20世紀60年代之前的巴黎和現在的北京相似，均為單中心結構，城市功能與人口集中于中心城區，邊緣則分布著臥城。60年代巴黎開始建設多個新城，城市由單中心結構向多中心結構轉變。在日本，各個副都心建設（包括臨海副都心）也促進了東京從單中心到多中心結構演變。可見建設副中心是促進城市結構轉變的一種有效方法。通州原本是北京“十二五”期間重點建設的3個新城之一，現正建設為城市副中心，目的也是調整優化北京城市空間格局、疏解中心區過多功能、拓展城市新空間、推動京津冀協同發展，并促使北京向多中心結構轉變。如果措施得當，隨著通州副中心的建設，北京城市空間結構也將相應優化，轉為更合理的多中心結構。而且市政府南遷之后，成都市總體向南發展明顯。通州副中心的建設也將進一步使北京發展重心偏向東部。

副中心作為新的地區中心，同時服務于新城市化地區和面向現狀半城市化地區，例如馬恩拉瓦萊新城，促進了巴黎東郊空間結構重組和平衡發展[14]。通州位于北京中心城區與郊區之間，也是完善地區空間組織、促進市區與郊區協調發展的關鍵。規劃建設中需重視通州面向郊區的職能，不僅考慮副中心與中心城區的連接，也以副中心作為發展極核輻射北京東郊。

3.2 要積極培育副中心的優勢產業，形成持續發展動力

城市副中心需要具備一定優勢產業，作為城市基本功用，支撐副中心經濟，形成發展的內生動力。具有產業功能的副中心才有經濟活力，同時也能在一定程度上疏解中心城區壓力。并且以就業和發展機會吸引人口和人才是促進副中心發展的必要措施。如馬恩拉瓦萊新城形成了巴黎第三產業就業中心，使城市吸引力更強，并且職住不分離，避免出現相應社會問題。新城主導產業發展商務中心、研發機構、產業園區以及主題公園等功能空間，擁有迪斯尼樂園的巨大經濟帶動作用。而通州國際影城同樣是大型娛樂綜合體，未來很可能形成休閑娛樂產業中心。[22,23]東京臨海副都心以第三產業替代工業，通過產業升級推動經濟高速發展，囊括了多樣化的戰略性產業，包括創新產業、信息產業、智能商務、物流和國際貿易、休閑、旅游等[15]。在成都南部新行政中心，與行政性辦公緊密關聯的商務辦公業的植入也為新城開發注入了動力。

通州也應圍繞城市副中心的定位，以多樣、高端、潛力深厚、互相聯動的產業促進副中心發展，打造高精尖經濟結構。可以學習巴黎和東京副中心的經驗，鼓勵發展高新技術產業和第三產業，升級替代傳統制造業，顯著增強經濟活力和帶動作用。通州未來的產業發展方向已定為文化、旅游、商務，均為第三產業；產業空間布局為商務中心區、政務辦公區和文明旅游區三大區域；落后產能企業將全面退出通州，符合副中心高精尖經濟結構的要求。其中商務與文化產業將依托和輔助行政功能。另外應充分重視發展高新技術產業，通州可能引進騰訊公司，以高新技術企業吸引優質人才，未來有望形成通州商務產業中心。商務產業圍繞行政副中心發展，商務辦公業承接行政辦公，是適宜通州的產業發展路徑，與成都南部新行政中心相似。與此同時大力發展運河文化產業、創意產業，以文化娛樂休閑產業為新的經濟增長點，充分發揮副中心的景觀環境優勢。總之除行政辦公功能外，通州發展高新技術、文化娛樂等第三產業符合國內外城市副中心建設的一般趨勢，應有良好收益，并實現產城一體化、城市功能多樣化，構建出較完整的城市功能體系，使副中心全面良性發展。

另外通州產業在多樣性方面可更豐富，引進的各產業門類需相互聯動、相互促進，共同發展。仿效東京臨海副都心，其信息產業可以支持智能商務和國際貿易產業，形成有機協調的產業體系。應注意副中心與主城中心錯位發展，定向疏解產業、發展與主城中心有區分的特色產業。

3.3 副中心應建設完善的公共服務功能體系，提高吸引力和發展活力

公共服務功能包括公益性服務和商業服務，完善的公共服務是城市綜合功能的關鍵組成部分，是副中心日常運營的必要支持系統，復合多樣的公共服務功能是提高副中心吸引力和活力的關鍵因素。通州即將打造為功能完備的城市副中心，但目前提出的主要是行政辦公功能，其他公共服務功能則同樣需要加強，為通州行政功能和產業發展提供支持保障。

參考馬恩拉瓦萊新城，它設置有大量公共服務設施，使副中心具有吸引力。臨海副都心也配備了完善的配套設施，拓展綜合服務功能，包括建設有世界一流的信息化設施，擁有各種展覽和娛樂設施，以及大面積的公共空間。全方面完善的公共服務，為副都心聚集了更多人氣[3]。另一方面在成都南部新行政中心，住宅及相關配套服務設施的完善從功能上助力新城開發；但零售、餐飲、娛樂等生活配套設施的不完善，極大影響了新區活力。上海花木副中心也與通州一致，以行政辦公為主要職能，加以會展、文化、中高檔居住職能，但公共服務功能體系較弱，綜合吸引力與活力不足[19]，制約了副中心發展。行政功能的簡單植入并不能使新區形成獨立而完整的城市功能體系。醫院、學校等配套設施的缺乏，可能是影響成都南部新區功能完善與活力提升的重要因素。由此，從政府而言，在促進行政中心搬遷、拉動新區發展的同時，也需重視相應公共配套服務功能的完善。只有當公共服務能夠滿足人的需求，人們才有到新副中心工作、居住、生活的意愿，新城市副中心才真正具有吸引力和活力。通州因此需要建設完善公共服務功能體系，為職、住功能提供全方位配套服務。

參照國內外經驗，通州已經重視建設公共服務功能體系，不僅把北京市級行政機關遷至通州，而且與行政機構伴生的服務業也在通州布局，提升新城的綜合服務功能。正在重點配置包括幼兒園、中小學和示范高中在內的優質教育資源；包括六家以上三級醫院的醫療中心；新型適老社區；以公園綠地為主的25個綠化工程；國家大劇院舞美基地等文化設施。建設完成后通州區的醫療、教育、文化等公共服務資源充沛，設施數量和質量均能滿足需求，新城綜合服務功能更完善，能夠聚集人氣、提高城市副中心的活力。另外副中心的公共服務設施需要全面完善，不只包括教育、醫療、養老、交通、綠化幾大方面，也需從人本角度出發，關注服務的細節。例如綠化方面，不僅需要提高公園綠地數量和面積，更需合理設計，方便人們在其中游憩休閑；再例如適當提供停車場、公廁、簡易健身設施等。另一方面，商業服務功能通常受市場力的影響，遵循商業發展的客觀規律，在副中心該類功能集聚依然需要一個相對漫長的時間過程，同時需要適當規劃引導。

3.4 副中心需要便捷的交通網絡做支撐，加強與周邊地區交通聯系

副中心若與中心城區距離合理、交通便捷，就有利于人口、物資、資金、信息的交流匯聚，更具發展潛力，更能減輕主城居業壓力。同時為保障副中心生產生活高效運行，應保證副中心市政路網與軌道交通的通達性與運力良好。

副中心依賴便捷的交通來與中心城區交流，因此有必要在兩者之間建設完善的交通網絡。比如馬恩拉瓦萊新城處于巴黎以東的交通要道與通往東歐和北歐的高速公路的交匯處，境內有多條公路、鐵路穿行，以及大容量的公共交通，可以在50分鐘內抵達巴黎市中心，極大地方便了新城居民與巴黎中心城區以及其他地區和國家的交通聯系。

另外馬恩拉瓦萊新城的空間布局采用瑞典新城模式，圍繞地鐵車站組織城市空間，形成珍珠串狀不連續的布局模式，交通、居住、辦公、消費等功能高度集中，為當地居民生活提供便利。相似地，臨海副都心交通便捷，鄰接機場，同樣依托交通線發展形成城市軸線。上海花木副中心也依托交通線發展。

通州建設城市副中心，首先也要升級交通路網，用多種交通方式將通州與中心城區連接，促進生產要素在兩者之間流動。目前通州正在建設副中心快速路網，連接大興、順義、朝陽等周邊區縣，并將打通多條主干道，打造與中心城多路快速聯絡。并將完善城市副中心與中心城、其他新城及周邊區域的軌道交通連接，打造一張副中心至周邊縣市乃至京東地區的軌道交通網，實現城際鐵路、市郊鐵路和城市軌道協調融合，并引導城市沿軌道走廊有序發展。以上交通工程將通州與中心城區、周邊區域便捷連通，是建設城市副中心的必要措施。副中心也可參照巴黎和東京的城市副中心，依托重要交通線（如地鐵六號線和八通線）形成發展軸，發展軸兩側有層次性地建設，可以地鐵站為空間組織核心，形成一定圈層結構，內層商務和公共服務場所為主、外層居住與休閑空間為主。另外應當完善副中心內部的市政路網及軌道交通，為北京市行政機關運行和本地居民生活提供基礎保障，包括規劃建設兼備通勤與觀光功能的環河有軌電車等。

3.5 副中心應有明確的功能定位，多種功能空間需合理組合

城市副中心集聚多種功能，必須確定明晰的復合功能體系，使城市功能多而不亂，有序發展，相互輔助。同時各種功能空間需要合理組織，有機聯系，優化空間結構。

副中心功能多樣且集約，其空間既需要合理分區，又應密切結合。馬恩拉瓦萊新城在地鐵節點周圍形成圈層狀功能空間,居住、辦公、服務空間密切結合，方便居民工作生活。東京臨海副都心營造了一個工作、居住和休閑平衡的空間，商務區、生活區、休閑度假區相結合，多種功能分區布局，又可聯合相互促進發展。副都心還擁有便于人們交流的多樣功能空間，其中創造新的商機[15]。上海花木地區多寫字樓，以承接中心城區的辦公功能，另有服務本地的社區型中等規模商業。由此辦公空間與商業服務空間結合，便于滿足上班族的基本消費需求。成都南部副中心雖小，也有5個分區，有行政、商業服務（包括住宿餐飲等一般生活服務業）、商務辦公、文化、科技產業、居住、休閑等功能，且多功能空間同樣密切組合。

鑒于以上案例，通州副中心的規劃建設也應高度重視城市功能的引進組合與功能空間的布局，合理的空間結構利于城市多功能融合與相互促進、方便行政辦公和居民生活、提高生產效率。一些城市功能之間關聯密切，如行政辦公與相關的商務辦公、居住與商業服務，則對應的功能空間，包括辦公工作空間、居住空間、商業服務空間也應密切結合，以此實現各種功能的組合與鏈接。多樣化空間與混合的城市功能同時促進人們交流，便于提高城市活力。在北京城市副中心的整體設計方案中，提出突出親水特征、人文特色、和諧宜居，著力打造鮮明的城市特色。因此為實現副中心和諧發展，需要參考其他城市副中心建設經驗，全面升級產業、居住、休閑功能，使之在功能與空間上協調優化，并且充分結合河湖水面、文化景觀、休閑空間等，優化設計通州城市空間，提高城市空間宜居性[5]。

3.6 副中心建設應立足長遠留出發展調整的空間和余地

巴黎地區的新城政策是一項高瞻遠矚的長久之計，在其背后隱含著深刻的區域認識內涵。馬恩拉瓦萊新城的建設達20余年，4個城市分區分期建設完成,目前的發展進程也有明顯差異[14]。以組團為單元進行分期開發，讓政府有足夠的時間來籌措龐大的城市建設資金，也能夠根據城市需求和經濟發展趨勢增加新型的城市空間[24]。因此通州應充分借鑒馬恩拉瓦萊新城的經驗，在深刻認識北京空間格局和發展趨勢的基礎上，預先設計出長期性、全局性的發展思路。可以采取分區分步驟開發，根據未來發展情況調整修正規劃建設方案，規避大規模投資開發新區的風險。應從京津冀整體高度出發，協調北京城市化發展、重構通州城市空間結構，提高地區整體經濟社會發展水平，基于以上目標作出長遠的整體性規劃。

上海花木副中心至今還未全面發展達到預期，功能屬性還有較大欠缺，但已推出的項目，其市場反應度、人氣的聚集度、商家的入駐率等普遍向好，說明花木副中心具有發展潛力[17]，而城市副中心的建設需要一個較長的互動完善過程，發展潛力將在未來展現。成都南部新行政中心的建設，帶動作用明顯，導致當地空間結構顯著變化[21]。說明副中心建設對城市空間結構的影響是深刻的，新建項目可能引發連鎖反應，需要一段時間來逐漸顯現。因此副中心建設也是逐漸完善的。

自2015年開始強調將通州建設為北京行政副中心后，通州計劃在2020年形成與城市副中心功能定位相適應的空間格局。但城市副中心發展成熟其實需要一個較為漫長的過程[5]，其空間結構與功能的完備、完善還需要一段時間逐漸發展。規劃應留出未來調整的空間和余地，而且予以長期關注、考察反饋效果并及時做出調整修編。

3.7 副中心建設需要注重人居環境的改善

良好的環境與景觀是新城的獨特引力[14]。新城市規劃建設應更加注重提高城市環境水平和城市生活質量，體現對自然環境和社會人文的尊重。[22,23]由于城市副中心定位高于一般新城，因此其對景觀環境要求更高。

通州作為北京城市副中心，特別是集中了市級行政機構、具有行政中心職能，正需要重視景觀形象、營造良好的環境，與行政機構的莊嚴性協調一致。作為行政文化中心，良好的規劃設計、優美的景觀環境必不可少。例如上海花木地區是以行政文化為核心功能的城市副中心和體現上海改革開放成就的重要形象地區，具有較強的景觀形象需求[19]，通州亦然。正因如此在景觀環境方面，通州需按照高端定位規劃建設。“十三五”期間將在副中心組織大量城市休閑公園、鄉鎮中心公園，并提升街巷整體景觀，到2020年通州將建設達到國家生態園林城市標準，并努力建成綠色城市、森林城市、海綿城市的示范區；另外大力推進水系景觀建設，形成以水為魂，以綠為韻的“北方水城”景觀，以此滿足城市副中心對景觀環境的高要求。

同時副中心規劃建設需要人性化，建筑空間尺度不宜過大、一味追求壯觀，應完善小型公共設施和多種便民服務，才能集聚人氣、提高城市活力。新建城市副中心如果物質環境尺度巨大、界面封閉、交通不便，則不利于集聚人氣發展。例如花木地區的開放空間與建筑空間均尺度巨大，缺乏供人們停留、休憩的小品設施，非人性化的空間尺度加上單一的功能，使人難以長時間駐留[18]。在成都南部新行政中心，路網格局和建筑形態過大，高容積率、大體塊的建筑會給人強大的壓迫感，步行尺度欠佳，對城市活力提升形成了阻力[21]。通州同樣需要避免此類問題，路網格局和建筑形態應采用人性化設計，空間尺度不宜過大。

另外良好的景觀文化環境、成功的地標，往往會提升副中心的城市品位。如臨海副都心的彩虹大橋已成為最具特色的旅游景點和新標志；副都心又依托富士電視臺提高自身城市品位，不斷豐富其城市內涵[3]。通州也可借鑒，打造副中心新地標，樹立良好的城市形象，例如建設運河景觀帶，以運河優美的景觀環境和深厚的文化提升城市品位。

美化城市景觀環境同時也是美化人居環境。在成都南部新行政中心的商務居住組團，結合城市公園和河湖水面，營造出了優美、溫馨的居住環境。通州沿通惠河地段與之相似，憑借運河景觀、生態和文化，有利于開發房地產，并提升當地居民的生活質量。北京城市副中心設計方案已經體現了生態城市理念、體現了以人民為中心的思想。需注重將人本理念落實，以具體措施優化人居環境質量。

3.8 完備的開發管理機構有助于副中心建設發展

巴黎馬恩拉瓦萊新城不是一級行政建制，不存在獨立的新城政府，而是由特別成立的開發公共規劃機構管理，其類似于我國的開發區管委會。而由于新城在長達23年的建設中沒有成為一個行政區域，居民對新城缺乏認同感，政府多個部門共同主導開發，產生了諸多不協調。2006年新城在第二分區莫比埃谷正式成立，是相當于地級行政單位的政府機構，以期扭轉這種局面。[22,23]而通州區作為一級行政實體，可將城市建設、經濟開發與行政管理結合，更便于統一規劃、建設、管理城市副中心，具有體制優勢。應充分發揮這種體制機制優勢，理順政府部門間權責分配，使副中心開發管理更協調。由政府主導、多方合作，推進副中心發展。并有必要從人才、績效各方面提升副中心管理水平。

4 結論

綜上所述，通州需要立足長遠，推進北京城市的結構優化與功能重組，在副中心，應集合發展優勢產業，完善公共服務，建成交通網絡，明確復合的城市功能，合理組織多功能空間，優化人居環境，美化城市景觀，提升城市管理水平，將通州發展為國際一流和諧宜居的北京城市副中心。

通州城市副中心建設，將重塑北京市空間發展格局，在首都功能疏解方面發揮重要支撐作用，是新時期北京市政府的一項重要任務。他山之石，可以攻玉。系統總結國內外其他地區城市副中心建設的經驗和教訓，能夠為通州城市副中心建設提供很多有益的借鑒和啟示。通州副中心建設是一個系統工程，也是一個長期建設的過程。因此，應該樹立精品意識、國際視野、先進理念，充分吸收其他城市副中心建設的有益探索和成功經驗，在功能分區、城市布局、產業體系培育、交通網絡建設、人居環境改善等方面不斷努力創新，力爭將北京城市副中心建設成為新時期踐行綠色發展理念，具有全球影響的生態城市、創新城市、可持續城市的范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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