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雅卿
華東政法大學商學院
互聯網金融是依靠互聯網與科技的結合進行投融資、線上支付和獲取信息的全新金融運營方式,對于服務和產品都有著深刻影響。而不可否認的是,在互聯網金融迅速發展時,對其風險與監管的認識和實踐是相對滯后的。我國互聯網金融出現的借款人失蹤、資金去向不明、平臺無力支付造成無法運營等事件加大了業界對其風險的重視,也說明了互聯網金融監管已經十分迫切。
因為互聯網金融和傳統金融差別非常大,以往老舊的監管方式和理念已經滿足不了迅速發展的互聯網金融的需要。面臨這種情況,將法經濟學的有關理論帶到監管中,保證金融健康和持續發展下,更加注重衡量效率和公平,構建有序的互聯網金融監管體系,有助于我們國家實現互聯網金融的長久穩定。
從法經濟學視角出發的互聯網金融監管,是在考慮提高社會效用水平上,適當調整各個市場參與者的的權利與義務,除了要關注監管中的效率和公平,也要考慮監管的投入產出比,提升法律制度的效率,讓監管制度能夠最大程度提高社會效用水平,實現監管公正與提高效率。
從法律監管與行政監管兩個層面建構互聯網金融監管體系,圖1列示了基于法經濟學理論的互聯網金融監管模式,法律監管是基本,行政監管是重點。

圖1 基于法經濟學的互聯網金融監管模式
價值位階表示的是法律各種位階同時出現時,高位階優先于低位階。接下來我們在 Chellappa等(2007)的模型上面加進隱私信息保護這一項,假定消費者傳遞到互聯網金融部門的隱私信息用i表示,互聯網金融部門付出的服務量用v表示,則v=f(i),設f′(i)>0,f″(i)<0,且f(0)=0。設法律給隱私信息的保護程度用y表示(y介于0與1中間),y越趨近于1說明法律給隱私信息的提供保護越大。α(y)則為金融消費者隱私信息曝光引發的損失系數,法律對隱私的保障越大,那么成本就會更低,且α(0)=1,α(1)=0,消費者消費v 單位金融服務帶來的隱私侵害為α(y)i2。假定β(y)是金融部門實行金融行為的成本指標,且增加速度與y的增加成正比,金融部門得到i信息量要支付的費用為β(y)v2;用ρ表示金融消費者將v服務量轉化成自身效用的部分所占比,γ是金融部門將信息量i轉化成自身效用部分所占的比重。
消費者之效用函數為:μ(v,y)=ρv-α(y)i2;互聯網金融機構的效用函數為:π(v,y)=αi-β(y)s2;設社會總效用為消費者效用與互聯網金融機構的效用之和,其函數為:U(v,y)=λ[ρv-α(y)i2]+(1-λ)[γiβ(y)v2];其中λ為法律對消費者權益分配的權重(0<λ<1),對式(3)關于y求偏導得:β′(y)/α′(y*)=-λi2/(1-λ)v2。
針對互聯網金融的監管,法律監管效用到達最高點對應付出的法律監管程度是最合適的,二者關系類似一個倒U曲線,如圖2所示。開始時,對于隱私信息保護比較不足,每提高1個單位的法律監管,保護隱私得到的積極回報多于金融效率降低造成的消極效應,從而提高了總效用。而在法律逐漸加大對消費用戶隱私保護的關注,到達最佳點λ以后,過于看重公正位階將提高金融部門成本和風險,金融效率下降的負面效應會超過隱私保護帶來的正面效應,最終引起總效用的下降。

圖2 法律監管效用和法律監管程度關系圖
互聯網金融企業和行政監管部門二者掌握的監管信息是不對稱的,所以行政監管部門可能沒有辦法確切了解金融企業的不合法信息,金融企業自然而然抱有 “機會主義”想法。出于自身利益的考慮,互聯網金融企業與監管機構之間博弈。假定金融監管部門的策略為盡職和不盡職,互聯網金融企業的策略為守法和不守法,表1列示各種策略組合對應的收益矩陣。假定r 表示的是互聯網金融企業守法時監管部門的效用得益,D表示不守法行為被發現后的懲罰,C是監管部門盡職的成本,且r+D>C?;谝陨霞僭O,沒有純策略納什均衡,兩者依據對方的效用得益采用混合策略。
設p是監管部門盡職的概率,1-p是不盡職的概率,q表示金融企業不守法的概率,1-q表示守法的概率。在q不變的情況下,監管部門采取盡職和不盡職行為的期望收益是:πY= (r-C+D)q+(r-C)(1-q)=qD+r-C;πN=0 q+r(1-q)=r(1-q)。當兩種行為的期望收益相同,求得均衡解q*=C/(D+r)。如果金融企業不守法的概率高于C/(D +r),監管部門的最佳選擇是盡職,相反,最佳選擇是不盡職;如果金融企業不守法的概率等于C/(D+r),則監管部門可選擇盡職或者不盡職。
在p不變的情況下,金融企業不守法與守法行為的期望收益是:πU=(-r-D)p+0(1-p)=-(r+D)p;πL=-rp+(-r)(1-p)=-r 。當兩種行為的期望收益相同,求得均衡解p*=r/(D+r)。若監管部門盡職的概率高于r/(D+r),金融企業的最佳選擇是守法,相反,最佳選擇是不守法。若監管部門的盡職概率等于r/(D+r),則金融機構可以隨機選擇守法或違法。
因此,混合策略納什均衡是:p*=r/(r+D),q*=C/(r+D),很明顯,該均衡與r、D 和C相關??芍跐M足一系列前提下提高對金融企業的懲處,短時間內會促進監管部門采取不盡職的行為;長時間會引起金融企業不守法概率的增大。然而,若合理提高金融企業守法時的監管部門收益,短時間內會直接促進監管部門選擇盡職行為,長時間的話,監管部門的盡職行為則會促使金融企業采取守法行為。此博弈結果說明,針對互聯網金融監管,合理提高對監管部門的收益效用是比較可取的。當然,現實肯定不像以上的解釋那么簡單,所以,立法部門將監督權限轉到執法部門手里時,應創建對于監管部門的獎勵處罰機制,在制度層面促進監管收益的最優。

表1 互聯網金融企業和監管部門的博弈矩陣
基于法經濟學視角的互聯網金融監管,和傳統的金融監管方式相比體現出極大的優越性:在不一樣的監管目標基礎上,給互聯網金融監管框架帶來更多內容,改變了傳統監管模式只注重金融穩定、不關注效率的特點,呈現出互聯網金融的經濟學意義和內在價值。
但我們也應考慮到:各國法律體系的差別決定了在對公權力與私權利的優先性規定上會不一致,我國是大陸法系國家,不能完全效仿英美法系的法經濟學位階選擇,而是要結合我國現實情況,適度選擇法律在效率與公平兩者上的重視程度。另外,由于法律本身存在滯后特征,要關注對法律保護價值的位階選擇,明確金融監管的底線;行政監管則是要發揚監管部門的主觀能動性,規定相關的規則來維護市場穩定,不同層次的監管機構應充分互補,提高社會整體效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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