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的冬天飄著白雪

程戈

“北京的冬天，嘴唇變得干裂的時候，有人開始憂愁，想念著過去的朋友……”十年后，我再一次聽到了這首歌。

這是《北京的冬天》，老狼第三張個人專輯中的第一主打歌。2007年的冬天，我把這張專輯作為禮物送給了一位朋友。一路聽著單曲循環(huán)，我們在新街口的車流中緩緩前行，周圍的一切仿佛都已靜止，只剩這首歌在心頭回蕩。那個冬天之后，我們再未相見，我也再未聽過這首歌。

未相見的還有老狼，此生和他唯一的接觸是一次電話采訪，初出茅廬的小記者領了任務，世界杯期間要采訪球迷明星談足球。具體聊了什么早已模糊了記憶，只記得我這個體育小盲妞一口一個“明年的世界杯”，電話那頭的老狼拽都拽不回來，只能無奈地感嘆：“看來你真的不看足球。”雖然一次次地糾正我，但他依然耐心地跟我講著自己喜歡的球星、自己預測的贏家，聲音亦如那首歌，磁性而溫暖。

“北京的冬天，飄著白雪，這紛飛的季節(jié)，讓我無法拒絕”2001年12月7日，一場大雪讓我永遠記住了這個日子。那一天田震要在首體開演唱會，那一天我的手氣好到爆棚——全部門只有一張的800元演唱會門票被我抽到了。按捺住雀躍的小心臟，早早干完工作回到家，一通收拾之后，興高采烈離開地下室的我，絲毫沒有注意窗外已經(jīng)變了天。那個傍晚，我站在堆滿積雪的路邊，一次次地招手，沒有一輛出租車在我身邊停下。手表的指針滴答滴答，我的心情如坐過山車般從峰頂一路滑落低谷。終于放棄了最后一絲念想，帶著一身疲憊，躺在吱嘎作響的鐵架子床上，人生第一次的好手氣就這樣隨著飄雪化為了泡沫。凌晨三點，同屋終于推開了房門，那一刻，我才知道自己有多幸運。

2010年1月3日，北京又下了一場強降雪，那一天，我在孕婦學校做著操。也許是感受到了雪的氣息，七天后，一個小生命比預產(chǎn)期提前兩周降生了。從此，北京的冬天對我來說有了不同的意義。陶然亭的冰車，圓明園的冰嬉，南宮的溫泉池，還有透心涼的凍柿子……蕭瑟的冬天有了色彩和溫度。

北京的冬天是漫長的，天生帶著一種古樸的沉穩(wěn)，但也有著骨子里的自由灑脫。曾經(jīng)采訪過一位北京籍的主持人，她至今還記得小時候和小伙伴去什剎海滑冰，為了給自制的小冰車找到一塊合適的木板，動手劈了老爸的一個金絲楠木箱子，差點挨了一頓揍。如今，奢侈的冰車早已不見了蹤影，但那個在冰上撒歡兒的冬天卻讓她的心里永遠住著一個小姑娘。

“想你的冬天，飄著白雪，丟失的從前，讓我無法拒絕……”北京的冬天，不僅僅是一個季節(jié)，還是我們心中說不清的一種情緒。這樣一首溫暖中帶著傷感的歌，像一張細密的網(wǎng)，將你罩入其中，讓你一點點咂摸出屬于自己的滋味。如同一杯上好的茉莉花茶，苦澀中透著清香，生活不就是如此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