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見時難別亦難

慵懶的淚

“我不是一定要你回來，只是當又一個人看海，回頭才發現你不在，留下我迂回地徘徊……”不知何時喜歡上了徐佳瑩的《失落沙洲》，也許是聽到歌詞讓我不禁想起對你的情愫，或者是聽到旋律讓我不時心頭一緊……

清晨，趁著家人還沒醒，便把信封偷偷放在書包里。以往，上學的路是沉痛的，清晨的薄霧都讓我窒息，可今天公園里就連葉子上的露水也像鉆石般絢麗。想著將把記載著你我過往的信交給你時，心里不免有些激動。

懷著這樣的心情，課間，我正準備將信封放進你的書包里時，班里傳來了消息：“你們知道嗎？X同學中考完就要出國了……”你要出國了！不甘心的感覺突然涌上心頭，忽然覺得眼前就幾步的路，一下子變得遙不可及。腿撞了桌子，手緊緊一握，那信封變得褶皺，應有的痛覺卻被麻木所代替，淚水收也不是落也不是，十分尷尬。

鈴聲響起，同學們紛紛回到教室，我卻低著頭逆著人潮去洗手間沖了把臉。我整整發呆了一個上午，幾何、古文、英語……不知錯過了多少。午休時，教室里空空蕩蕩，寂靜無聲，只有時鐘還在不合時宜地滴答作響，就像在追趕著我的淚滴，生怕來不及，丟掉了，失去了……

到了下午，輪到我們班拍畢業照。幾個關系不錯的同學邀請我站在一起拍畢業照，我看到你后婉言推辭，但終也拗不過這群“無賴”。我選了一個離你最遠的位置。下午的天氣很好，艷陽天，面對著太陽照相卻有些難睜眼，本就紅腫的眼，就更加刺痛，便自覺向你的方向看去。可距離感又在作祟，讓我轉過頭，選擇了刺目的前方。

回班后大家開始交換離別禮物，我早已無心去送去收，只是手中還攥著信封，心里想：快去，馬上就要走了，機會很快就沒了。我走到你面前，拉著你繞過那群人，向教室外奔去時呼吸失去了節奏，身體也變得燥熱。左手信封，右手空空，伸出哪只手只在一瞬。“聽說你中考完要出國了。恭喜你選擇了一個不一樣的未來，也希望你在那里可以結交到新的朋友。”然后我的心慌到你對我說了什么我全然不知，只記得我伸出了右手與你握手，而左手繞到了后面擁抱著你。沒錯，我是懦弱的，沒有勇氣去面對。因為只有我知道現在雖然相互祝愿，但曾經的幻想終成為泡影，分散亦是必然。此刻的你，我懷中的你，只屬于我，請原諒我的貪婪。

傍晚，按照往常我的腳步應是輕快的，很快到家。而今天腿像灌了鉛一樣，路也好像更遠了，信號燈好像變多了。路過公園，我放慢了步伐，坐在秋千上停了下來，夕陽的光可比下午的陽光柔和多了，左手上的信封被我握得沾滿了汗漬。我撕開信封，抽出已快被嵌在里面的信：

“也許當你看到它的時候，我們已考到不同的高中，抑或同一所高中興許又是同班同學同桌。無論怎樣，同一個城市里，相見也很方便。

“不知你還記不記得我們初次相見，陌生的臉，唯有你能讓我心安。也許是本能，也許是天命，很自然地想像哥哥那樣照顧你，抑或更多。當你嬉鬧受傷時，有人為你痛心，為你買藥涂藥，為你打抱不平；當夏天午休時，有人為你擦汗，為你拽著窗簾，為你扇風降溫……

“總覺得自己有點矯情，但這的確是我想對你說的，沒有一絲修飾，一絲遮掩。”

夜色降臨，但我不再敢抬頭仰望天空，好似你就是天上那稀疏的星光，本就不多還遠在天邊。

中考成績的下發只不過是張通知書，但卻也是我的“無期徒刑”。報志愿時，你沒有來，相反，你是在去往大洋彼岸的路上，一條讓我不知何時與你再見的路。

人生路雖然遙遙無期，但你卻是我遇見過最美的風景。

編輯/王語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