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寄美好情感的當代民間漢字

李霞

2018年春節聯歡晚會上，節目《春至福到》讓我們眼前一亮，一個巨大的福字背景墻給我們留下了深刻的記憶。漢字作為世界上最古老的文字之一，被中華民族延續使用五千多年，憑借著穩定的結構、超強的傳承力等特點，成為現在世界上使用人數最多的文字。中國當代民間漢字作為漢字的一個分支，在傳承民間漢字、表達避邪祈福情感的基礎上，結合人們對日益增長的美好生活需要的實際，著力表現出現代人安居樂業、接福迎祥的意愿，融入當代人民勞動、生活的方方面面，呈現出風格通俗樸質、寓意深刻雋永、祈寄現代勞動人民美好情感的審美特征。

中國當代民間漢字是一種文字和圖形相結合的創作形式，具有影響巨大、手段豐富、表現形式多樣的特點，有畫有字，畫在字里，字中有情趣；字在畫中，畫中有意味，書寫中往往揉入具體祝愿、意境等思想形態的畫作，既能看，又能表意，形成漢字藝術與圖畫我中有你、你中有我的獨特表征。如延續傳統民間漢字書寫藝術的版書，它是以自制工具半畫半寫動植物形象的藝術造型，既保留漢語言文字的可讀性，又糅合具像造型的獨特藝術形式。如“鵬程萬里”，它是用一塊長方形薄板為畫筆，調好顏色后利用畫筆的長和寬展現字的框架，表現字詞的意義，可以看到，字的橫豎筆畫中有小鳥、蝴蝶等動物和花、竹子等植物，它們共同表現鵬程萬里的祝愿。

龍是中華民族的圖騰，中國龍經廣大勞動人民長期創造和裝飾實踐而逐步完善，成為全球華人喜聞樂見的人文動物。為慶祝2012中國龍年到來，澳大利亞郵政局于1月10日起發行一套龍年生肖郵票兩張，其中面值1.8澳元郵票上的是“龍”的繁體漢字，0.6澳元面值郵票是以剪紙圖案的形式展示龍的形象。設計者是出生于香港的華裔藝術家潘丹妮。“為澳洲郵政設計中國農歷新年郵票讓我有機會向中國的古老傳統和民間傳說致敬。農歷新年郵票色彩濃烈、充滿活力、醒目生動，正是龍年出生的人所代表的性格。”郵票設計獨特巧妙，創意新穎，象征著好運、成功和新的開始。龍作為中華民族傳統文化的象征，反映了中國人民的智慧、才能和毅力，可以在中國年為世界華人送去祝福。

當代民間漢字的另一種表現形式是合成字，包括紅雙囍在內的連體字，稱之為“吉祥字”或“吉祥合體字”，是勞動人民改善生產生活條件，謀取共同的經濟、社會利益以祈求吉祥安居的思想體現。常見的“吉祥字”，如“招財進寶”“福壽康寧”“黃金萬兩”和“日進斗金”，其形態通常是把幾個字按照漢字組合原理合并在一起，形成一個形態復雜、表意全面的字，發展到當代逐步演化為老百姓表達祈福求安、避兇求吉愿望的一種手段。

中國民間漢字反映了與人們生活息息相關的內容，這決定了民間漢字具有極強的寓意性和通俗的趣味性。中華民族是一個崇“福”、追“福”、以“福”為目標的民族，“福文化”深深影響著每位了解漢字文化的人的人生觀和價值觀。隨著漢字的不斷演進發展以及人們對“福”字含義理解的不斷深化，“福”字的寫法和圖案樣式日益繁多，如把福字用篆書變化成一百種的字形，稱之為“百福圖”，代表全部的福聚，表示大吉大利。

祿在古時候指俸祿，也就是現在的工作收入，引申為功名利祿，在民間意指錢財權力。在民間漢字中，“祿”字主要是圖案樣式，比如，“鹿”與“祿”諧音，常把“礻”旁寫成一只昂首挺立的梅花鹿；或者“錄”字用搖錢樹、金元寶等“錢財”來表示，寓意發財、高官和厚祿。同時，現代漢字“葫蘆”和“福祿”讀音相似，“葫蘆”便成了“福祿”的代言，別人贈送你葫蘆，也就是贈送給你福祿祝福。葫蘆上有“福祿”兩個字，而且還要畫圈圈起來，這又是為什么呢？原來勤勞的勞動人民希望通過這個畫圈，不讓福祿跑了，同時不希望福祿無邊無際，只要能保證國泰民安、安居樂業就行了。

“壽”居五福之先，代表長久生命力的寓意，尤其是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后，人們的生產、生活環境得到了極大改善，由此形成具有新社會風尚的壽文化。隨著壽文化的發展，民間漢字壽字也被賦予更多的含義。民間有將摹寫各種字體的壽字組成“百壽圖”用來祝壽祈福；取百種壽字的不同文體寫在一個圓圈內稱“百壽團圓”；由百種不同字體的壽字組成一個大的壽字，稱為“壽上添壽”；把字的長度故意拉長寫成長條形的“長壽”，等等，無不包含勞動人民對民間漢字的寓意、智慧和創新。

囍在各種字典中均無記載，由兩個喜字組合而成的“囍”，叫做“雙喜”，是由喜字創新而來，后逐漸代替喜字成為吉慶祥瑞的象征。從字面看，是兩個喜字拼在一起，好像兩個新人依偎在一起，意為喜上加喜、雙喜臨門。盡管古今字典里沒有這種寫法的“囍”字，但在日常民間新人結婚時卻頻繁使用，而且有專指，其他場合不能使用。

中國當代民間漢字作為中國傳統藝術的一個分支，是中華民族特定的吉祥文化觀念與特定的吉祥藝術形式相結合的產物，它努力呈現人們對生命的獨特感悟，這種感悟通過多種吉祥文字的形式代代相傳。我們應當深入了解中國傳統民間漢字形式，全力繼承和發揚，為后代留下珍貴的精神文化遺產。

（責任編輯：閔 婕 周玉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