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民工工作強度及其影響因素分析*
——基于沈陽市271份樣本的調查

◎楊 欣 王秋兵 于學文

一、問題的提出

近年來，農民工在國民經濟建設中的作用越來越重要，關于農民工的問題被各界廣泛關注，農民工就業、勞動保障、社會權益等問題已經成為關注的重點。而工作強度是評價農民工就業質量和勞動保障的重要指標之一。工作強度指的是勞動個體在單位勞動時間內從事勞動工作所產生和面臨的體力損耗程度與腦力負荷程度。合理的工作強度是“體面勞動”的重要內容。工作強度的大小直接影響到農民工的身心健康，進而影響到農民工城市融入的進程。由于農民工主要屬于體力型勞動者，因此本文的工作強度主要以工作時間作為工作強度的代表來進行相關研究。

二、研究對象和研究目標

農民工是來自農村并具有農民身份的在城市務工的人員。他們來自農村，戶籍在農村，并且有農村土地承包經營權。本文研究的農民工是在城里務工時間達到半年或更長時間的群體。沈陽是東北老工業基地的核心，吸收農民工就業能力很強，據沈陽市總工會相關數據顯示，沈陽市目前擁有農民工70萬人左右。本研究對象限定為在沈陽市勞動的農民工。

我們發現，農民工工作強度普遍高于同工種的非農民工勞動者。過高的勞動強度不利于勞動者身心健康和勞動者生產能力的持續發展，容易引發勞動保障和勞動者權益等方面的問題。調查研究沈陽市農民工勞動強度，分析農民工勞動強度的影響因素，進一步為農民工勞動保障和勞動權益的有效保護提供可行的建議，從而促進農民工就業質量的提升。

三、調查方法

研究數據來自于調查取得的一手資料。調查方法主要采用了問卷訪談調查。抽樣方法為多階段分層抽樣，按照沈陽市9個市區設定9個調查區，每個區內再劃分6-9個板塊（各區情況不同，板塊數量各不相同），每個區按照1/3的比例選取2-3個板塊，再對選定板塊區域內的農民工進行隨機抽樣訪談調查。因實際操作中難度大，效率較低，且樣本行業分布偏差較大，所以隨機抽樣結合了滾雪球抽樣。調查發放問卷300份，回收問卷300份，有效問卷271份，有效率為90.33%。

四、數據處理

經對全部問卷進行了檢查，篩選出271份有效問卷進行整理。運用Excel錄入數據，用SPSS22對數據進行了處理和描述分析。樣本數據表明，農民工平均年齡30.68歲，受正規教育年限8.7年。男性占比61.25%，已婚者占52.03%，受過培訓農民工占36.15%。在調研樣本中，農民工日均工作時間10.36小時，最大值17.5小時。

從個體特征來看，女性日均工作時間約長于男性0.28小時；從年齡分布來看，16-24歲日均工作時間最長，為10.59小時；從文化程度來看，初中文化程度的日均工作時間最長，為10.56小時；從婚姻狀況看，已婚的日均工作時間較長，平均為10.13小時；從參加培訓情況看，未參加過培訓的農民工日均工作時間約長于參加過培訓的0.87小時。

從就業行業來看，住宿餐飲業日均工作時間最長，為11.64小時，制造業相對最短，為9.31小時。從就業職業來看，服務業日均工作時間最長，為11.49小時。包工頭和公司管理人員日均工作時間最短，為8.5小時。

五、結果討論

在數據處理和描述分析中我們發現，不同性別、年齡、受教育程度、培訓狀況、行業及工作年限，所表現出來的日工作時間也有所不同。據此，構建農民工工作強度分析模型T=f（X1，X2，X3，X4，X5，X6），以日工作時長為被解釋變量，以性別、年齡、受教育年限、培訓狀況、工作年限、行業等變量為解釋變量，使用最小二乘法進行多元線性回歸，模型分析后的結果如下。

首先，由回歸結果可以看出，Prob > F值為0.0000，表明所設立的模型整體通過了檢驗。再分別檢驗自變量對因變量的顯著影響程度。由P>|t|值可以看出，農民工的年齡對日工作時間具有顯著負向影響；農民工接受培訓狀況對日工作時間同樣具有顯著影響；在不同的行業中，兩個行業與制造業相比，行業對日工作時間具有顯著影響；農民工的工作年限對日工作時間具有顯著正向影響。此外，性別、受教育程度對日工作時間的影響均不顯著。表明男性農民工與女性農民工日工作時間差異不顯著，同時由于農民工普遍受教育水平較低，一般以初中學歷為主，因此受教育程度對日工作時間影響表現不顯著。

表1 農民工工作強度回歸結果

具體來看，農民工年齡越大，日工作時間就會相應減少，每增加一歲，日工作時長平均會減小0.02小時。住宿餐飲業與制造業相對比表現出明顯更長的日工作時間，與制造業的日工作時間相比，住宿餐飲業達到了1%的顯著水平，服務業與制造業相對比也表現出了明顯的日工作時間更長，服務業日工作時間與制造業相比較達到了10%的顯著水平。接受培訓的農民工比未接受培訓的農民工日工作時間更加縮短，這與我們現實生活中的普遍結論是一致的。接受過培訓者一般具有一定的勞動技能，日工作時間較短。按照本文回歸后的結論來看，與未接受培訓的農民工相比，接受過培訓者的日工作時間縮減0.71小時。培訓狀況是人力資本水平的重要指標，從這一分析結論來看，對農民工進行勞動技能培訓，可以有效降低農民工的勞動強度。此外，工作年限也影響著勞動強度水平，農民工在外務工的時間每增長一年，日工作時間會平均增加0.07小時，主要是因為農民工的受教育水平較低，難以迅速提高人力資本水平，有一技之長的農民工占比又較低，為了獲得更多的工資收入，不得不延長日工作時間。

六、結論與政策建議

工作強度對農民工就業具有重要影響，是測度農民工就業質量的重要指標，研究農民工的工作強度對實現城鄉一體化建設具有重要意義。基于本文分析，得到如下結論：不同個體特征，不同行業及不同工作年限的農民工，所表現出來的日工作時間有所不同。年齡、培訓狀況、工作年限、住宿餐飲業和服務業與制造業相比，都對日工作時間具有顯著影響。

因此，提出如下政策建議：

第一，提升農民工的人力資本水平。一是提升農民工的通用性人力資本水平，提高農民工的受教育程度，一旦突破普遍為初中文化水平的瓶頸，農民工的就業技能就會得以提升，勞動強度就會降低；二是提升農民工的專用性人力資本水平，加大對農民工技能的專有性培訓，專有性技能的不斷累積，造就“工匠式”人才，可降低農民工的勞動強度，提高農民工的就業能力和水平。

第二，加強政策引導，加強對農民工的政策傾斜。完善工作環境，降低工作強度，提升最基本的工資保障，使農民工更快地融入城市化發展進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