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作興



“志愿填報犯錯專家”,復讀、轉專業,幾經周折,才讀到理想專業。暨南大學新聞傳播專業大二在讀,曾入選《中國國家地理》“校園行知客”全國前十。
不知道要去探索自己,想做什么能做什么,愿意做什么。
2014年,我在廣東外語外貿大學念英語專業。大學一年級,我就開始后悔,心里有了別的盤算;大學二年級,我開始覺得難以為繼,必須有所改變。
比起老師口中26個英文字母的排列組合,我迷戀的是光與影在單反里的變幻無窮。只是,我對這份喜歡的覺察來得太晚。
高二那年,我就喜歡上了旅行,也順其自然地愛上了旅行的不二搭檔——攝影。隨著高三的到來,這份喜歡還沒萌芽開來,就只能暫時凍結了。和所有的高三學子一樣,那一年,我天天埋著頭瘋狂地刷題,渴望用一個好分數,來換一個好大學。
那時候,沒有所謂的生涯規劃,也不知道要去探索自己想做什么、能做什么、愿意做什么,以為喜歡就只是喜歡,當不得飯吃。而我選廣外英語專業的原因,僅僅是因為可以不用學高數。
我從爸媽手里拿到的第一部卡片相機,折騰了一年就不夠用了。然后,我生發出難得的毅力,在必勝客送了半年外賣,開源節流,攢下了自己的第一部單反相機。
當我看到學長拍出的畢業紀錄片《翻山越嶺遇見你》時,那種為了自己所愛的事,全身心投入的熱情越來越清晰了,我再也無法無視自己身體里發出的聲音。
走出廣外大門的那一刻,或許是我20年里最勇敢的一刻。
勇敢,是有代價的。
如何向父母攤牌,一開始就難到我了。
為了爭取他們的支持,我拿出了我對自己的規劃——從目標大學的信息、相關專業、就業前景,到這兩年來對攝影和旅行的堅持,甚至考差的備選。場面仍然慘烈,父親一度說出了“斷絕父子關系”這樣的狠話,如今想來還讓我有些承受不住。好在,最后父母逐漸妥協,而我也準備好了父母不同意,自己籌錢復讀的計劃。
經過兩年大學生活的改造,作息、交友、習慣都早已不同,要再次投入到全方位備考的狀態中,很不容易:手機徹底隔離,教室——食堂——宿舍三點一線,每天在題海中度過,學會獨處,享受孤獨。
在這之前,遇到想要復讀的同學,我大多會鼓勵;但在這之后,我都會勸他先把自己想清楚。并不是每個人都非要去做一個勇者的,并不是每一個人都能承受得住孤獨的煎熬,以及可能一切都破滅的結果。
但是回到2015年的7月13日,我還是會再次選擇從廣外退學。走出廣外大門的那一刻,或許是我20年里最勇敢的一刻。前有夢想,后無退路。無論最后什么結果,我都要勇敢這一回。
上不到喜歡的大學會死嗎?
我沒有考入自己理想的中山大學新聞傳播學院,幾經周折后,我進入暨南大學新聞傳播專業就讀。
父親曾經很嚴肅地問我,在廣外真的讀不下去了嗎?
我說沒有,我并沒有因為違法亂紀而被開除學籍,也并沒有因為完不成學業而被勸退勸休,我也可以帶著壓力和束縛讀下去,在兩年后的六月,接受校長親授的學位證書。
念不了自己喜歡的大學和專業,會死嗎?并不會。只是,我知道我可以有更好的選擇。
在廣外,我也碰到過喜歡攝影的朋友,但我要堅持這樣一個愛好,沒有人指導、沒有資源支持、沒有平臺展示,一切都舉步維艱。
而現在,我每天都可以接觸到攝影大師的言傳身教,身邊圍繞著同好,大家不但把攝影當成愛好,還把它當成事業一樣鄭重。
我在攝影上也不斷積攢著成績,進入《中國國家地理》“校園行知客”全國前十、窮游網“輕年計劃”優勝團隊隊長……剛剛過去的一段時間,我們一隊七八個人沿著國內的絲綢之路,從西安出發,一直到中國最西部的紅其拉甫口岸,拍攝了沿途的星空,還記錄了英仙座流星雨。
那一刻我無比堅信,理想的生活,一定是靠自己掙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