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紙、本色紙攜手共促生活用紙行業可持續發展

編者按：本文根據CIDPEX2018生活用紙國際研討會上“白色紙、本色紙攜手共促生活用紙行業可持續發展”互動論壇錄音整理，對不同纖維原料的可持續發展、白色漿和本色漿制漿工藝異同、科學理性宣傳等方面進行了深入探討。

主持人：

曹振雷博士：中國造紙協會生活用紙專業委員會主任/中國輕工集團有限公司副總經理

嘉賓：

羅福剛：四川省造紙行業協會生活用紙分會副會長

洪燈輝：金光集團金紅葉紙業集團有限公司市場部總經理

馮文英：中國制漿造紙研究院有限公司教授級高級工程師

楊 梅：四川犍為鳳生紙業有限責任公司總經理助理

畢衍金：山東泉林集團技術中心科研所所長

許廣利：亞太森博（山東）漿紙有限公司公共事務與企業發展副總經理

近年來，本色生活用紙成為行業差異化產品的一大亮點，呈“井噴式”發展。去年，生活用紙專業委員會根據中國生活用紙市場發展情況在武漢生活用紙年會國際研討會上舉辦了“本色和低白度生活用紙發展前景”互動論壇，分別從本色和低白度生活用紙市場現狀、發展前景、產品利弊和營銷策略等方面進行了深入探討，會后反響強烈。

委員會秘書處在征集2018年國際研討會議題時，許多聽眾都表示本色紙論壇非常適合當下市場發展趨勢，帶來了非常重要的信息。但是由于市場宣傳著眼角度不同，本色紙和白色紙都說自己好，聽眾對本色紙和白色紙的原材料、工藝及使用功能等感到更加困惑，產生了更多的疑問。因此，委員會在今年繼續設立了“白色紙、本色紙攜手共促生活用紙行業可持續發展”互動論壇，從源頭的原材料、工藝技術、產品特點、科學宣傳等方面進行答疑解惑，促進行業可持續發展。

話題一： 如何看待不同纖維原料的可持續發展

曹振雷：生活用紙的纖維原料，分為木材原料和非木材原料以及很少的廢紙原料。從去年開始的固廢限制進口政策實施以來，廢紙原料在生活用紙這個細分領域已經基本淘汰，因此今天主要討論原生漿。在近幾年的本色生活用紙出現前，大家熟悉的白色生活用紙原料既有木材也有非木材，但以木材原料為主，而本色生活用紙的原料目前主要是非木材，如竹、麥草、蔗渣等，近年來市場上也出現了木材為原料的本色生活用紙。雖然這么多的原料可以用來生產生活用紙，但是我國的造紙原材料還是處于短缺狀態。另外，木漿的來源包括天然林、人工林、速生林，其實他們之間沒有太大區別，只是生長期不同。而造紙行業一直以來被人誤解為破壞森林，下面請各位嘉賓從企業的實際生產角度談談怎么實現造紙原料的可持續發展。

許廣利：從上午張秘書長發布的《2017中國生活用紙行業運行情況和特點》中可以看出，生活用紙的原料結構中木漿占81%，以絕對優勢占據主導地位。亞太森博木漿的主要原料是桉樹、相思樹木片。有人認為桉樹人工林里寸草不生，沒有其他動植物，破壞生態，這完全是誤解。我們曾親自到印度尼西亞、泰國及我國廣東、廣西、海南、云南的桉樹種植林里考察，那里的生態環境并沒有因為種植桉樹而惡化，桉樹林里動植物很豐富。我也相信在座的很多人曾經在桉樹林場看到草木茂盛生長的場面（圖1）。2012年10月9日媒體也曾發表一篇文章《被利用與被誤解的桉樹》，全面解釋了人們對桉樹的偏見。

圖1 桉樹人工林

實際上，許多國家有關于桉樹種植的立法，即規定在一片桉樹林里必須夾雜20%以上的雜樹，進行“鑲嵌式造林”，這就保證了生物的多樣性，水土流失等問題也不會出現。亞太森博制漿用的桉樹、相思樹木片都來自于人工林，人工林的收獲周期為5～7年。并且公司實行種三棵、砍一棵的政策，這樣不僅沒有因為制漿樹木減少，還通過大量人工種植林提高了森林覆蓋率，增加了經濟效益，帶動了大量林業種植方面的就業，改善了生態環境，實現了可持續發展。那種認為發展制漿造紙業就毀壞森林的報道具有誤導性和片面性。

曹振雷：我國是產竹大國，竹資源主要分布在四川、重慶、貴州等省區。據中國造紙協會竹漿委員會統計，目前，我國竹漿總產能近240萬t/a，其中，四川竹漿產能120萬t/a，超過總產能的一半。近幾年來，四川在發揮竹漿優勢，生產和推廣竹漿本色生活用紙方面，取得了突出的成效。

羅福剛：中國是產竹大國，四川是產竹大省，四川省利用竹子制漿造紙歷史悠久。用竹子制漿生產生活用紙始于上世紀90年代，發展至今四川省有竹子制漿企業11家，制漿生產能力120萬t/a，竹漿生活用紙原紙近90萬t/a，竹漿生活用紙加工達110萬t/a，其中竹漿白色生活用紙有70萬t/a，竹漿本色生活用紙近40萬t/a；產品品類齊全，主要銷售渠道為流通、電商；其中40%在省內銷售，60%在省外銷售，少部分產品出口。

四川竹子的種類很多，用于制漿的主要是慈竹、綿竹、白夾竹、水竹等，利用最多的是慈竹和綿竹。綿竹是四川省林科院與地方制漿企業合作培育的新竹種，傳統的慈竹每畝年砍伐只有1t，而綿竹每年每畝砍伐可達2～4t，大大提高了竹子產量。竹子的種植很簡單，可以利用農民的房前屋后、溝邊地埂。上世紀90年代，為保護長江上游生態屏障，國家實行天然林禁伐退耕還林，四川省利用國家退耕還林資金大力鼓勵農民栽竹種竹，社、村、鎮、縣、市層層簽訂種植和收購合同，竹林資源進一步擴大。

在竹子砍伐問題上曾遇到用彎刀砍伐太慢，費功費時，宜賓紙業股份有限公司與西安一家公司合作開發了一款氣動砍竹機，效果很好，目前正在推廣。因很多竹子生長在山區，沒有公路給竹子運輸帶來困難，另存在運費太高、稅費過高等問題，四川省造紙協會經過與政府溝通、協調，目前省林業廳對竹子收購已停止育林基金的征收，省稅務局對竹子收購已停止林產稅的征收，部分地區已開始利用國家以工代賑資金在林區修簡易公路，這些優惠政策的落實大大降低了竹子收購成本，減少了制漿企業負擔，增強企業盈利水平。

經過各方不懈的努力，2018年1月25日，為支持竹產業轉型發展，提高竹林資源質量，四川省政府印發了《關于推進竹產業轉型發展的意見（川辦發〔2018〕8號》），對竹產業發展有了具體支持政策。四川省政府領導在2月份習近平總書記考察四川時也表示，四川山區的扶貧攻堅主要是靠漫山遍野的竹子資源，爭取把四川的綠水青山變成金山銀山。這些竹子的出路之一就是制漿造紙，如果80%竹子用來制漿造紙，就可以為當地帶來90%的產值，帶動當地脫貧致富。

曹振雷：中國是農業大國，農業廢棄物綜合利用是難題。泉林集團是本色生活用紙的開創者，他們以秸稈資源高值化深度利用為核心、本色系列紙品和黃腐酸肥料為主導產品的新型工農業循環經濟模式，在多地實施產業復制，走出了一條秸稈制漿造紙特色之路。作為我國目前最大的秸稈制漿造紙企業，泉林集團擁有成功的秸稈利用經驗。

畢衍金：秸稈造紙以前還是很普遍的，但是這些年來，隨著國家環保政策的實施，只有個別大公司才有能力及實力采用秸稈制漿造紙，泉林就是其中之一。我國的農作物秸稈資源豐富，但利用率與發達國家比還是偏低，且工廠直接從農戶手中購買秸稈不具可行性。

一是戶均秸稈量少。雖然我國耕地總面積大，但人均耕地僅為1.35畝，戶均耕地面積不足5畝，即戶均秸稈可收集量不足2t。一條年處理25萬t秸稈的制漿生產線，需要面對16萬農戶，由工廠直接聯系農戶，工作量及溝通難度巨大。二是秸稈收集效率低，時間短，農民沒有秸稈交售積極性。泉林通過建立獨具特色的集約化秸稈收儲模式，破解了這個難題。1.泉林自主研發秸稈收集設備，包括撿拾機、打捆機、裝卸機等。實現秸稈收儲全過程機械化作業，提高了勞動效率，解決了秸稈快速離田難題。2.建立規范化收儲體系。構建“企業+鄉鎮收儲中心+村級收集點+農戶”收儲運營機制，實現秸稈劃片收儲、集中轉運、規模利用，現已在聊城周邊及江蘇、河南等地建立400多家收儲中心，收儲量達200萬t/a，有效解決儲運難題。新建立的佳木斯工廠也是這種模式，保證了原料及時供應。3.以高定價主導市場。公司秸稈進廠價格650元/t左右，遠遠高于熱電廠等收購價格，保證收儲原料的來源。

曹振雷：制漿只是泉林農業廢棄物綜合利用的一個環節，紙漿只是其中一個產物，其實制漿黑液中的木素才是核心材料，即用制漿黑液做成黃腐酸肥料再還田，黃腐酸肥料在東北黑土地改造方面發揮了很重要的作用，這也是泉林在東北建廠的原因。剛才大家聽了三種原料的可持續發展，都完全沒有問題，差別主要是生長周期，歐洲的針葉林成材長達75～100年，桉木成材5～7年，竹子成材2～3年，小麥僅需6～8個月。生長期越長，保持水土越好。但是，農作物主要是用來生產糧食，周期盡量短，同時農業秸稈燃燒也會帶來大氣污染，所以要利用好農業廢棄物。

話題二： 如何理解白色漿、本色漿不同的制漿、造紙工藝，都可以為消費者提供健康、環保的生活用紙產品

曹振雷：制漿就是將木材或非木材原料中的木素脫出，把纖維分離出來的過程。白色漿、本色漿到底是怎么來的，有何不同？對成品紙有什么影響？

馮文英：近些年，我國生活用紙產能較高、種類豐富，讓消費者有更多選擇，互聯網的普及和各種促銷方式也拓寬了消費者對產品的認知渠道，但多元化和不同質量的產品也讓消費者產生了越來越多的辨識和消費誤區。判定一個產品是否安全、環保，要看它所用的原輔材料和生產過程是否安全、環保。借此機會，我想跟大家分享紙漿漂白過程及漂白漿都存在哪些環保誤區。

圖2是一個簡單的制漿工藝流程圖。藍色框是典型未漂漿流程，原料經過備料、蒸煮、洗/選得到未漂漿。未漂漿再經過漂白得到漂白漿，即橙色框流程。至于粉色框的本色漿流程實際上也可能不采用氧脫木素，氧脫木素主要是漂白過程中為了減少后續漂白的化學品用量采用的一道工藝。另外，教科書里并沒有本色漿的概念，只有未漂漿、半漂漿和漂白漿。這個流程圖清晰地展示了本色漿及漂白漿的工藝異同。

圖2 制漿工藝流程簡圖

誤區1：AOX等同于二噁英，都具有致毒、致畸、致癌作用，對健康有危害。

AOX是Absorbable Organic Halogen的縮寫，為可吸收有機鹵素（氟化物除外）。美國環保局認定的129種優先污染物種中約60%為有機鹵化物，其天然來源有海洋生物、菌類活動以及森林，工業上則來源于阻燃劑、殺蟲劑、防毒劑、干洗劑、紙漿含氯漂白、羊毛脫脂劑等生產過程，對環境危害較大。ISO9562、EPA1650、DIN38409和GB/T15959等AOX的測定標準均是針對水體中可吸附在活性炭上的有機氯化物的含量進行的，而GB/T22904-2008和EPA9020B則是針對紙漿、紙和紙板中總氯和TOX的測定，TOX包含AOX，但不存在相關性。

二噁英是一或兩個O原子連接兩個被1～4個氯原子取代的苯環所構成的210種含氯異構體（圖3），其中PCDDs有75種異構體，PCDFs有135種異構體，它們被認為是目前毒性最強的人類活動產物，其主要來源于化工冶金、垃圾焚燒、造紙以及殺蟲劑等產業，其中紙漿含氯漂白過程被證實產生二噁英類物質。1983年研究發現二噁英具有強烈的致癌性。1985年美國環保局監測造紙廠廢水，在60%的廢水發現二噁英成分，在一些造紙廠下游河魚體內檢出二噁英。1997年世界衛生組織將二噁英從致癌名單的二級提升到一級。

圖3 二噁英結構圖

二者的關系：造紙廢水中AOX含有約20%的低分子量（相對分子質量＜1000）和80%高分子量物質。其中低分子量物質約1%具有親脂性，而僅0.1%具有高度親脂性和生物積聚特性（如二噁英，含氯量達44%）；而高分子量部分有近19%具有相對親水性，可能有較強毒性，所有化合物很易水解或代謝。所以，許多宣傳中將某種產品是否有AOX作為判定其安全性的指標是站不住腳的，甚至把AOX和二噁英并列提及也是不合適的。加拿大多倫多大學Douglas W Reeve教授撰寫的、由曹振雷博士翻譯的《氯的神話》（曾經發表于1995中國造紙學會學術報告會論文集，P29～37）一文，Douglas先生曾經到人跡罕至的原始森林采集水樣，也發現有AOX存在。《斯德哥爾摩公約》關于紙漿含氯漂白（附件C）的論述：“AOX包含二噁英，但就產生量而言，AOX跟二噁英和呋喃無關！”所以，把AOX妖魔化是不對的，AOX和二噁英根本不是一回事。

誤區2：未漂漿、本色漿或TCF漂白漿比ECF漂白漿更安全。

無論是業內和業外人士，我們是否有類似的共識：白色紙比本色紙更干凈？于是我們曾偏愛顏色更白的復印紙、白度更高的書籍和記錄本等等。經過環保人士和業界同仁對“保護地球，更要保護眼球！”的倡導和踐行，各種環境友好、經濟實惠的低白度紙產品應運而生，其中書籍用的輕型紙和本色生活用紙都是很好的例子。在此之前，從沒有人對白色紙及其產品的安全性和對我們的健康擔憂過。可是為什么在現在，消費者或是我們自己對漂白漿產品沒有自信了呢？原來都是剛才說的AOX或二噁英惹的禍！怎么辦，這就需要追根溯源，厘清我們產品從源頭及整個生產過程中是否安全和環保，摒棄“白色的紙就有健康風險、其生產過程就是不環保的”錯誤觀念。

在上世紀80年代初，隨著造紙廠含氯漂白廢水被檢測出AOX和二噁英以來，漂白用氯氣、次氯酸鹽用量大幅度下降，而二氧化氯（ECF漂白）和含氧漂白劑（TCF漂白）用量都逐漸增加（圖5），12年間，北美和歐洲制漿廠將傳統的含氯漂白工藝改為ECF甚至TCF（圖4），與此同時，漂白廢水中的AOX也降到較低的水平（圖6）。研究顯示，如果ECF漂白中二氧化氯對氯氣的取代達到50%以上，其廢水已經檢測不到二噁英，除經濟方面的優勢外，這也成為目前國際市場上ECF漿比TCF漿產量更高的原因之一，也就是說ECF漿生產過程是環保的，其紙漿本身也是安全的。

加拿大、瑞典和芬蘭的許多科學家研究證明，AOX和漂白漿廠廢水的毒性無關，甚至瑞典Lund大學的A. Sodergren教授，一位最初認為漂白廢液中有毒的辯護者，已經放棄了這一觀點，認為生產未漂漿和生產漂白漿的工廠廢水的生化作用是相似的。

我國的GB3544-2008《制漿造紙工業水污染物排放標準》，含氯漂白漿廠AOX梯度排放限值分別為1.2kg/t（2011年前舊企業）和0.6kg/t（2011年7月之后和2008年新建企業），對綜合性和廢紙造紙企業也做了相應的排放規定，從0.24kg/t到0.9kg/t不等。所以，無論是ECF漂白漿還是未漂或本色漿生產過程，其產生過程和產品都是環保、安全的。

圖4 不同漂白工藝變化情況

圖5 不同紙漿漂白劑用量變化

圖6 紙漿漂白廢水中AOX質量變化

最后，從紙漿再到生活用紙產品，無論使用漂白漿還是本色漿，生產相同使用功能的產品所應用的化學品種類是相同的，差別僅在于不同植物纖維原料導致纖維特性差異，以及蒸煮工藝導致紙漿質量迥異，這些都可通過造紙過程來完善、優化。

綜上所言，我認為如果制漿中采用ECF漂白工藝，漂白過程是環保的，其漂白漿也是安全的。本色漿因其生產過程未經漂白，自然也是安全的。在造紙過程中，只要使用合格的化學品，最終產品的安全性也是毋庸置疑的。

曹振雷：馮文英博士給大家介紹了制漿過程的環境友好性，并明確指出AOX與二噁英并不一樣，還科普了一下本色漿和白色漿的工藝異同。下面請企業代表從工廠實際生產角度談一下怎么做到環境友好和產品安全。

楊梅：業內人士可以通過是否符合國家標準來判斷產品的安全性。但是消費者可能認為本色紙更安全。為什么這么說呢？作為生產企業，我來談一下心得。造紙行業國家標準污水排放COD限值為90mg/L，四川犍為鳳生作為一家竹漿、紙生產企業，在其取水口的COD約為40mg/L時，經過本色漿的整個生產流程及水處理后，最終COD排放僅為30～40 mg/L，比取水口還低；而生產漂白漿時，最終COD排放約為70mg/L。所以可以認為本色漿生產過程更加環境友好，由此對應的生活用紙產品也應是環境友好的。另外，本色生活用紙在其他一些國家很早就有，比如在一些餐廳或者星巴克。而中國這兩年本色紙發展非常快，一下子就普及開來，超越其他國家，引領世界。其實白色的紙也都是按照國家標準來生產的，不存在安全問題。同樣當本色紙出現的時候，執行了更加嚴格的標準，生產的本色紙更加環保、安全。

其次，竹子的生產周期短，三年成林，之后年年砍伐。并且竹子的養護非常簡單、基本不需要施肥澆水，非常低碳環保。最近幾年鳳生接觸了不少國外客戶，他們就是沖著購買竹漿而來。比如蘋果公司，其手機、ipad電子產品的外包裝盒采用竹漿制造。另外還有國外的一些新銳紙企，銷售100%竹漿的衛生紙，其核心賣點就是不砍伐森林，企業發展前景很好。

所以，竹漿、木漿、草漿等都能生產合乎國家標準、行業標準的產品。但是竹子相比其他原料更加環保、可持續性更好。

畢衍金：泉林多年來孜孜不倦地探索秸稈清潔制漿技術，生產出成本低廉、質量優質的本色秸稈漿，解決了秸稈漿濾水性差、黑液提取率低、污染大的難題；使廢棄物變廢為寶，同時制漿廢液生產高效黃腐酸，建立了秸稈綜合利用的泉林模式。

圖7 泉林工藝流程圖

具體來說，泉林的制漿方法為亞銨法，制漿黑液做成黃腐酸肥料（其中的亞硫酸銨本身就是肥料）還田。使用廢氨水對電廠煙塵進行脫硫，產生的亞硫酸銨直接用于制漿，既節約了資源，又避免了二次污染。泉林采用屬于TCF漂白的氧脫木素工藝，無AOX等污染物產生。另外，泉林向全國造紙工業標準化技術委員會申請并確立了區別于傳統漂白木漿紙的本色生活用紙品類，牽頭制定了本色文化紙行業標準，使本色文化紙的白度降了下來。

總的來說，泉林整個流程沒有添加或者產生有害物質。農作物秸稈及亞硫酸銨最后作為肥料回到了農田，采用氧脫木素沒有氯的使用，整個過程是環保的，產品自然也是環保安全的。

許廣利：對亞太森博而言，我們是從理念、原料工藝以及投入幾個方面來保證環保、安全。從理念上講，我們把環保當做生命去看待。嚴格落實各項環保政策，除了國家、省、市規定之外，我們也一直是以國際漿紙行業環保的標桿這一要求去做。第二是投入方面，亞太森博從建廠至今，公司環保總投入43億元，占總投資的比例達到22%，在同等規模的漿紙企業里領先，總體環保、消耗指標也實現了清潔生產一級水平。第三是從原料、工藝的環保性確保整個產品的環保性。亞太森博不僅做負責任的供應商，還要求我們的供應商符合可持續發展的要求。我們發布《木片和木漿采購政策》，其核心是建立供應鏈追溯體系，以追蹤我們木片和漿的合法來源，禁止采用來自非法采伐和貿易、高保護價值和高碳儲存的森林、古老而瀕危的森林或瀕危物種的棲息地、來自天然林、來自轉基因林、違反土著居民和社區權利的林地、違反工人權利或違反《國際勞工組織關于工作場所的基本原則和權利宣言》而獲得的森林。我們還鼓勵供應商獲得森林產品產銷監管鏈認證。亞太森博采用ECF漂白工藝，通過反復洗滌、篩選，木漿中不含AOX等物質；另外，采用氧脫木素減少了漂白化學品的應用，而氧氣本來就存在于大自然，這樣既降低了企業處理廢水的成本，也減少化工原料的消耗，保護了環境。亞太森博采用業內成熟先進的污水處理技術，對污水進行四級處理，處理后的污水COD在40mg/L左右等。所以說亞太森博從意識、投入、原料工藝等各個方面來保證產品是安全的、環保的，對消費者是負責任的。

話題三：如何看待不同原材料生產的生活用紙的各自優勢（原料優勢、工藝技術、生產成本、產品性能等）， 都能滿足消費者的不同需求

曹振雷：隨著生產技術水平的提高，不同原料生產的生活用紙差別越來越小，體驗度越來越接近，基本能滿足消費者的不同需求。如何把生活用紙做好，使得消費者有更多的重復購買，讓消費者認為所買的紙物超所值，這是本次生活用紙論壇的核心。

洪燈輝：無論是白色紙還是原色紙（在APP，本色紙稱為原色紙），只要是符合環境友好的，耗用的資源不是惡意的，都可以有序的長期發展下去。

從生活用紙生產廠家的角度來看，白色紙及原色紙的最終生產效益及投入產出比，才是生活用紙供應商較為關注的事情，而這個層面與消費者及社會的關注應該基本是同步的。原色紙從投入產出的角度，理論上應該是可以得到更大的收益。原因在于原色紙生產工藝減少了幾個環節，第一減少了漂白，保留了更多的纖維和木素，理論上得率更高、成本可以下降，同時節約了資源。另外，原色紙目前的市場價格要比白色紙高30%，這樣，原色紙的投入產出比更高，獲得利潤也更好。

實際上，原色紙的成本并不比白色紙低。因為原色紙的生產還沒有達到一定規模。但是長期來看是有機會的。另外，由于消費者的需求旺盛，2015—2016年，原色紙銷售額增長了167%，2016—2017年增長了87%，而整個生活用紙行業增長率一直低于10%。原色紙的增長卻非常快。做個對比，洗發水整個產業非常成熟，這幾年幾乎沒有增長，但是無硅洗發水和一些只含植物精華洗發水的增長率都是在15%或16%以上。這都是天然健康的消費趨勢所引領形成的必然結果。其實天然健康引領的不光是洗發水、生活用紙，應該是引領整個消費用品未來的增長趨勢。

圖8 洗發水和本色生活用紙增長趨勢對比

從APP的角度來說，白色紙和原色紙都有，公司的策略是把目標人群做以下區分：白色紙，一般消費人群；原色紙，綠色健康安全意識相對較為強烈的人群。價格區間不是主要的區隔因素，兩種產品都可以有不同段位的價格。APP公司的白色紙和原色紙，各有千秋，都可以通過不同工藝，達到所需要的性能要求。隨著時間的推移，原色紙的量會越來越大，價格應該會與白色紙接近。APP的白色紙叫“清風原木純品”，講的就是源于天然歸于健康。原色紙直接叫“清風原色紙”，很直白地表達給消費者，強調健康與天然。所以我們覺得二者是各有千秋，也都能滿足消費者的需求，只是滿足的人群會不一樣。

話題四： 如何科學理性宣傳和引導，攜手共同促進行業發展

曹振雷：從整個造紙行業來看，生活用紙可謂是一枝獨秀，多年來保持比較快速的增長。現在市場90%以上的生活用紙是白色的，而本色的生活用紙已經進入高速增長時期，雖目前仍屬于差異化高附加值產品，但隨著參與者的激增及大量產能的釋放，未來本色紙之間、本色紙與白色紙之間競爭將更加激烈。

本色紙起源于五年以前泉林紙業的新技術及推出的泉林本色衛生紙。五年以前，我也曾跟歐美一些大的紙漿供應商談過，說中國政府有意要降低所有紙張的白度，遭到了歐美供應商的強烈反對。因為他們投資了漂白設備，這些無元素氯漂白工藝甚至達到五段，投資費用高，不可能閑置。但是在這種外部環境的壓力下，中國的本色紙發展起來了。

本色紙、白色紙的環保標準都是一樣的，在產品的安全性上也沒有根本的區別。所以在宣傳的時候，也沒有必要針對對方、重傷對方。目前對于本色沒有一個明確的界限。制漿之后不加氧脫木素ISO白度約30%，增加一段氧脫木素ISO白度約為50%，三段氧脫木素的ISO白度甚至能達到70%，白度值是不斷過渡的。所以說本色是一個廣泛的概念。另外，植物本身是不可能直接來做紙的，必須去除木素。木素和有色基團去除以后，纖維才開始變白。

關于漂白劑的問題，大家都說氯有毒，而全世界99%的自來水都是用氯氣處理的。前面馮博士提到的那篇文章，道格拉斯先生曾經到人跡罕至的原始森林采集水樣，也發現有AOX存在，所以對AOX不要那么恐慌。

本色紙是中國的特色，是中國消費者的選擇，而企業是否走這條路由企業自己決定。本色紙不一定就可以賣高價，這取決于本色紙的質量，取決于能不能給客戶帶來生活用紙應有的體驗。生活用紙的使用，跟顏色沒關系，最重要的是不同的生活用紙應該具有什么功能，必須滿足相應的功能，并且使消費者多花了錢覺得有回報，不僅是環境上的回報，使用后的幸福指數也有所提高，這才是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