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護人員慢性疲勞綜合征的情緒記憶改變

唐迪 張德安 吳瓊

慢性疲勞綜合征(chronic fatigue syndrome，CFS)，表現為無特定原因的疲勞，癥狀持續，休息后不能緩解[1]。近年來，CFS發生率呈上升趨勢，流行病學調查顯示其發生率為0.1%～2.8%[2]。CFS在醫護人群中的發生率更高，調查顯示，我國每百名醫護人員有11～14人為CFS[3]，可能與作息時間不規律，工作壓力大、風險高等有關。近年來針對CFS的研究發現[4]，其在情緒加工、信息加工、注意等方面存在障礙，但對CFS情緒記憶的研究國內外尚未見報道。情緒記憶(emotional memory，EM)，指情緒對編碼、鞏固和提取等記憶階段的影響[5]，可分為正性、中性、負性三種成分的情緒記憶。一些研究顯示，相對于中性刺激，情緒刺激信息更容易記憶，且記憶持久[5]。本研究擬對CFS的情緒記憶功能進行評估，以探討CFS情緒記憶的特征及可能機制。

1 資料與方法

1.1 臨床資料 2016年5月至2017年5月，通過自愿方式選取從事臨床一線的醫護人員。CFS診斷標準(美國疾病控制與預防中心制定)[6]：持續性疲勞，癥狀反復，無特定原因，影響社會功能或個人活動，休息后不能完全緩解。出現以下癥狀：①勞力后出現全身性不舒服或不安感，癥狀持續24 h以上。②注意力或短期記憶受到嚴重影響。③睡眠后不能明顯解乏。④咽喉痛。⑤肌肉痛。⑥關節痛(多個關節，但無紅腫)。⑦嚴重頭痛。⑧淋巴結觸痛(頸部或腋部)。同時應排除以下疾病引起的疲勞：低血壓、糖尿病、甲狀腺功能減退或貧血、多發性硬化、慢性感染等。兩組各36人，在性別、年齡、受教育年限等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表1)。所有受試視力或矯正視力均正常。在測試前，受試均簽署知情同意書。

表1 CFS組和對照組一般資料比較[n(%)，(±s)]

表1 CFS組和對照組一般資料比較[n(%)，(±s)]

項目 例數性別年齡/歲 受教育年限/年男女總體 72 33(46) 39(54) 33.11±5.228 13.98±3.037 CFS組 36 16(44) 20(56) 33.14±5.222 14.44±2.741對照組 36 17(47) 19(53) 31.83±4.192 13.64±2.860 t值 －0.233 1.170 1.220 P值 0.816 0.246 0.227

1.2 工具和材料 情緒記憶測試，包括學習和再認兩個階段[7]：①學習階段。通過計算機呈現48張情緒圖片(每張圖片均具有不同效價和喚醒度，有對應的常模分，正性、中性、負性各16張)。每張圖片呈現10 s。不告知受試對圖片的記憶需求，僅要求受試根據自己對圖片感覺，對圖片快速進行情緒效價判斷，分為1～9分。得分1～4分=負性，5分＝中性，6～9分＝正性。②再認階段。休息30 min后，要求受試從96張情緒圖片中找出上一學習階段評價過的48張圖片(新加入48張干擾圖片，其內容、效價和喚醒度與目標圖片匹配)，每做出一次正確判斷得1分，最高48分。

1.3 統計學處理 統計學分析采用SPSS 16.0軟件進行，采用兩獨立樣本t檢驗，結果以(±s)表示，以P＜0.05為差異有統計學意義。

2 結果

在學習階段，CFS組與對照組在正性、中性、負性情緒圖片的評估得分均差異無統計學意義(均P＞0.05)。在再認階段：CFS組總體情緒圖片再認成績的正確得分明顯低于對照組，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表明CFS存在情緒圖片記憶損害。進一步分析提示，CFS對于正性、中性情緒圖片再認成績的正確得分明顯低于對照組，差異有統計學意義(均P＜0.05)，表明CFS存在正性、中性情緒圖片記憶損害；而CFS對于負性情緒圖片再認成績的正確得分與對照組差異無統計學意義(均P＞0.05)，表明CFS對負性情緒圖片記憶無損害(表2)。

表2 CFS組與對照組情緒圖片識別與再認評分結果比較(±s) 單位：分

表2 CFS組與對照組情緒圖片識別與再認評分結果比較(±s) 單位：分

再認階段正性圖片 中性圖片 負性圖片 正性圖片 中性圖片 負性圖片 總體圖片CFS組 36 11.08±3.16 11.31±2.70 11.61±2.63 12.47±2.27 12.94±2.16 13.97±1.77 39.39±4.33對照組 36 11.28±3.15 11.03±2.90 12.33±2.13 13.58±2.05 13.97±2.08 14.39±1.68 41.94±3.54 F值 0.064 0.778 5.059 1.381 0.386 0.783 0.610 P值 0.794 0.681 0.204 0.033 0.044 0.308 0.008學習階段組別 例數

3 討論

CFS于1988年由美國疾病防控中心首次提出，近年來呈上升趨勢，在醫護群體發生率更高，逐漸受到人們關注[1]。本研究發現，CFS存在情緒圖片記憶損害，進一步分析顯示，CFS對正性、中性情緒圖片記憶損害。

首先，本研究發現，CFS在學習階段的情緒圖片識別沒有明顯損害，而在再認階段的情緒圖片記憶提取下降明顯，提示CFS對情緒識別無異常，而對情緒記憶提取存在障礙。這與既往研究發現，CFS存在記憶損害一致[8-9]。有研究表明[10]，前額葉在情緒記憶的加工、提取起著重要作用，是認知加工的中心，與注意、記憶、情緒和社會認知密切相關。一些研究發現，CFS存在前額葉結構及功能異常。Biswal等采用磁共振動脈自旋標記技術發現，CFS的前額葉血流量減少[11]。Barnden通過核磁共振發現，CFS前額葉皮層結構存在異常[12]。CFS情緒記憶提取損害可能與其前額葉結構及功能異常有關。

另外，本研究還發現，CFS的中性、正性情緒記憶存在損害，而負性情緒記憶相對完整，提示CFS對不同效價情緒記憶的加工可能存在差異。一方面，記憶的編碼、提取等加工階段受注意選擇、加工資源分配等影響[13]。有研究發現，CFS存在注意[4]及警覺功能障礙[14]，可能給予情緒圖片的注意資源較少，表現為對情緒圖片再認損害。另一方面，情緒喚醒度可以增加注意等認知知覺對比，增強記憶[15]。相對于中性、正性效價，負性效價情緒喚醒度較高，可以捕獲更多的注意等知覺，可能獲取更多的認知加工資源，從而表現為CFS對負性情緒再認相對保留。

本研究結果提示，CFS存在情緒記憶的損害，主要表現為正性、中性情緒記憶受損。研究表明，情緒記憶對個體的知覺、信念、行為、心理以及社會功能均有較大影響[16]。CFS在醫護人員群體中發生率普遍，對其工作、學習、生活有較大影響，應重視對CFS神經心理等方面的評估，并開展相應的治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