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推進全球互聯網治理體系變革

熊光清

【摘要】當前網絡空間存在著各種各樣的問題，亟需加強全球互聯網治理，進行全球互聯網治理體系變革。推進全球互聯網治理體系變革，各國應尊重并維護網絡主權，共同維護網絡安全；應和平利用網絡空間，加強網絡治理的國際合作；應堅持多邊參與、多方參與的原則，共同推進互聯網全球治理體系變革。

【關鍵詞】互聯網治理 網絡主權 網絡安全 【中國分類號】D815 【文獻標識碼】A

2018年4月，在全國網絡安全和信息化工作會議上，習近平總書記強調，“信息化為中華民族帶來了千載難逢的機遇。我們必須敏銳抓住信息化發展的歷史機遇，加強網上正面宣傳，維護網絡安全，推動信息領域核心技術突破，發揮信息化對經濟社會發展的引領作用，加強網信領域軍民融合，主動參與網絡空間國際治理進程，自主創新推進網絡強國建設，為決勝全面建成小康社會、奪取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偉大勝利、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中國夢作出新的貢獻”。

互聯網的興起和發展給人類創造了一個新的生活空間，即網絡空間。但網絡空間也如同現實空間一樣，存在著各種各樣的問題。國內層面如此，國際層面也是如此。當前的全球互聯網治理存在嚴重問題，互聯網治理格局中的實力不平衡威脅著整個國際社會的穩定，網絡違法犯罪問題和網絡恐怖主義困擾著國家安全、社會穩定以及公民人身財產安全。在這種情況下，推進全球互聯網治理體系變革成為國際社會面臨的非常重要的問題。中國作為一個網絡大國，必須在推動全球互聯網治理體系變革中發揮作用，不斷提高在全球互聯網治理領域的話語權和引導力。

尊重并維護網絡主權，共同維護網絡安全

互聯網的廣泛使用宣告了網絡時代的到來。在網絡時代，安全的涵義也被賦予了新的內容，網絡安全成為關系國家安全、政治穩定和社會安定的重要問題。互聯網的互聯互通為信息在全球的流動與分享創造了極為便利的條件，但也使得網絡攻擊具有了迅捷性和跨國性特征，特別是網絡攻擊能夠指向銀行、交通、醫療、通信、電力等關系國家安全的領域，并可能由此引發新的社會問題與政治問題。同時，網絡已經成為意識形態斗爭的新陣地，西方國家將網絡作為意識形態傳播的平臺和工具，使得西方意識形態的沖擊力大大增強。舉例而言，美國就非常重視發揮意識形態在全世界的影響和作用，在全世界范圍內極力宣揚新自由主義理念，大力詆毀其他不同類型國家的社會制度與意識形態。總之，網絡安全問題深刻影響著其他領域的安全問題，對國家主權形成了隱性侵蝕，是亟需重視的新問題。

網絡空間盡管具有虛擬性，與現實空間有很大的不同，但也與現實空間緊密相連、不可分割。當前，網絡空間已經成為繼領土、領海、領空和太空之后的“第五空間”。而網絡空間中出現的許多危及國家安全的問題，給人類政治生活和社會生活帶來了許多新的挑戰。比如，2010—2011年，北非和西亞地區的一些阿拉伯國家發生了大規模的反政府運動，這場運動從突尼斯開始，波及阿爾及利亞、也門、埃及、利比亞、敘利亞等國家，被稱為“阿拉伯之春”。在這場運動中，維基解密（WikiLeaks）、優兔（YouTube）等西方網站，以及臉譜（facebook）、推特（twitter）等新媒體發揮了巨大的動員作用。在其他國家發生的社會運動中，互聯網也起著非常重要的組織和動員作用。一些國家通過互聯網組建了非常強大的監控網絡，對其他國家安全構成了威脅，比如愛德華·斯諾登披露的美國“棱鏡計劃”。“棱鏡計劃”是一項由美國國家安全局自2007年起開始實施的，在全球范圍內進行的絕密電子監聽計劃。可以說，斯諾登事件只是暴露了美國全球監控體系的冰山一角，使人們對美國的全球監控體系有了些許了解。有人說，網絡空間正在成為一個沒有銷煙的新戰場，不無道理。事實上，這些網絡事件無疑都侵害了他國的主權。

在這樣的背景下，我們必須尊重并維護網絡主權，共同維護網絡安全。2015年12月，習近平主席在第二屆世界互聯網大會開幕式上發表主旨演講指出，要“尊重網絡主權。《聯合國憲章》確立的主權平等原則是當代國際關系的基本準則，覆蓋國與國交往各個領域，其原則和精神也應該適用于網絡空間。我們應該尊重各國自主選擇網絡發展道路、網絡管理模式、互聯網公共政策和平等參與國際網絡空間治理的權利，不搞網絡霸權，不干涉他國內政，不從事、縱容或支持危害他國國家安全的網絡活動”。2016年12月，國家互聯網信息辦公室發布《國家網絡空間安全戰略》，報告強調“網絡空間主權不容侵犯，必須尊重各國自主選擇發展道路、網絡管理模式、互聯網公共政策和平等參與國際網絡空間治理的權利”，同時指出“各國主權范圍內的網絡事務由各國人民自己做主，各國有權根據本國國情，借鑒國際經驗，制定有關網絡空間的法律法規，依法采取必要措施，管理本國信息系統及本國疆域上的網絡活動；保護本國信息系統和信息資源免受侵入、干擾、攻擊和破壞，保障公民在網絡空間的合法權益；防范、阻止和懲治危害國家安全和利益的有害信息在本國網絡傳播，維護網絡空間秩序”。這是中國對網絡主權的具體主張，也是中國對網絡主權的宣示。

和平利用網絡空間，加強網絡治理的國際合作

網絡空間作為人類活動的另一重要空間，對人類社會的和諧穩定至關重要，但當前網絡也經常被非法的暴力組織用于從事暴力活動，其中最為突出的表現就是網絡被恐}布主義所利用。當前，互聯網已經成為恐怖分子實施恐怖活動的新工具，并由此產生了一種新的恐怖主義形態，即網絡恐怖主義。網絡恐怖主義是恐怖主義運用互聯網的新現象，具有跨國性和隱蔽性等特征。恐怖分子不僅將互聯網技術作為破壞和攻擊的手段，還利用網絡招募和聯絡恐怖分子，通過網絡技術動員和指揮恐怖活動。利用互聯網技術形成的恐怖活動，成本較低，且不容易被發現，而且恐怖活動的范圍更大、破壞性更強。要打擊網絡恐怖主義活動，必須加強國際合作。

同時，一些國家進行的所謂的網絡信息戰，嚴重威脅著其他國家的安全。網絡信息戰能夠快速地損毀敵方的軍事指揮系統、軍用信息系統和防空系統，也可以破壞或控制敵方的民用網絡系統，有效切斷敵方與外部環境的聯系。美國是最早進行網絡信息戰的國家，在1991年發生的第一次海灣戰爭中，美國就對伊拉克實施了網絡信息戰；2008年，時任美國總統的小布什賦予國防部更大的網絡戰反制權，允許美軍主動發起網絡攻擊；2009年，美國組建網絡司令部；2010年，美國正式啟動網絡司令部，該司令部開始統管全軍網絡安全和網絡作戰指揮。當前，美國網軍已經發展成為一支專門從事軍情搜集、網絡防御、網絡攻擊、電子對抗等重要任務的網絡戰部隊。當然，其他許多國家也建有網絡部隊。但事實上，網絡空間過度軍事化，不僅會對網絡空間形成嚴重的威脅，也會對現實生活中人類的生存構成威脅。

打擊網絡恐怖主義活動、防范網絡空間過度軍事化，就必須和平利用網絡空間。長期以來，中國一直都注重強調和平利用網絡空間，并在和平利用網絡空間上作出了表率。習近平主席在第二屆世界互聯網大會開幕式上發表主旨演講指出，“中國高度重視互聯網發展，自21年前接入國際互聯網以來，我們按照積極利用、科學發展、依法管理、確保安全的思路，加強信息基礎設施建設，發展網絡經濟，推進信息惠民。同時，我們依法開展網絡空間治理，網絡空間日漸清朗。目前，中國有6.7億網民、413萬多家網站，網絡深度融入經濟社會發展、融入人民生活”。

各國和平利用網絡空間，構建網絡空間命運共同體，對于互聯網的健康發展極其重要。各國在網絡空間中互聯互通，彼此已經成為息息相關的整體。國際社會攜手打造網絡空間命運共同體，不僅符合各個國家的共同利益，也是各個國家的共同責任。習近平主席在第二屆世界互聯網大會開幕式上發表主旨演講強調，“一個安全穩定繁榮的網絡空間，對各國乃至世界都具有重大意義。在現實空間，戰火硝煙仍未散去，恐怖主義陰霾難除，違法犯罪時有發生。網絡空間，不應成為各國角力的戰場，更不能成為違法犯罪的溫床。各國應該共同努力，防范和反對利用網絡空間進行的恐怖、淫穢、販毒、洗錢、賭博等犯罪活動。不論是商業竊密，還是對政府網絡發起黑客攻擊，都應該根據相關法律和國際公約予以堅決打擊。維護網絡安全不應有雙重標準，不能一個國家安全而其他國家不安全，一部分國家安全而另一部分國家不安全，更不能以犧牲別國安全謀求自身所謂絕對安全”。2016年11月，習近平主席在第三屆世界互聯網大會開幕式上的視頻講話中重申，“互聯網發展是無國界、無邊界的，利用好、發展好、治理好互聯網必須深化網絡空間國際合作，攜手構建網絡空間命運共同體”。網絡空間命運共同體的提出，為全球互聯網治理確定了目標。

堅持多邊參與、多方參與的原則，共同推進互聯網全球治理體系變革

在全球互聯網治理過程中，個別發達國家壟斷或控制著重要的互聯網資源，從而使得全球互聯網治理體系不合理、不公平。特別是美國，其互聯網優勢是全方位的，其他國家難以望其項背。舉例而言，美國在網絡信息技術方面，如軟硬件的開發、設計與制造等，擁有著絕對領先的水平，居于引領地位。美國通過壟斷這些優勢資源控制著全球互聯網治理體系，使得全球互聯網治理體系出現不合理、不公平問題。習近平主席在第二屆世界互聯網大會開幕式上發表主旨演講指出，“互聯網領域發展不平衡、規則不健全、秩序不合理等問題日益凸顯。不同國家和地區信息鴻溝不斷拉大，現有網絡空間治理規則難以反映大多數國家意愿和利益；世界范圍內侵害個人隱私、侵犯知識產權、網絡犯罪等時有發生，網絡監聽、網絡攻擊、網絡恐怖主義活動等成為全球公害”。

中國作為一個網絡大國，必須在推動全球互聯網治理體系變革中發揮作用，不斷提高在全球互聯網治理領域的話語權和引導力。2014年，中國倡導并舉辦首屆世界互聯網大會。此后每年舉辦一屆世界互聯網大會，為各國在推動全球互聯網治理體系變革過程中加強溝通交流提供了重要平臺。正如習近平主席指出的，“舉辦世界互聯網大會，就是希望搭建全球互聯網共享共治的一個平臺，共同推動互聯網健康發展”。2015年12月，習近平主席在第二屆世界互聯網大會開幕式上發表主旨演講強調，“面對這些問題和挑戰，國際社會應該在相互尊重、相互信任的基礎上，加強對話合作，推動互聯網全球治理體系變革，共同構建和平、安全、開放、合作的網絡空間，建立多邊、民主、透明的全球互聯網治理體系”，“各國應該加強溝通交流，完善網絡空間對話協商機制，研究制定全球互聯網治理規則，使全球互聯網治理體系更加公正合理，更加平衡地反映大多數國家的意愿和利益”。

為了使全球互聯網治理體系更加公正合理，中國提出了推動全球互聯網治理體系變革的系統性原則和主張。習近平主席在第二屆世界互聯網大會開幕式上發表主旨演講時，提出了全球互聯網治理的“四項原則”和“五點主張”。“四項原則”是尊重網絡主權、維護和平安全、促進開放合作、構建良好秩序。“五點主張”是加快全球網絡基礎設施建設，促進互聯互通；打造網上文化交流共享平臺，促進交流互鑒；推動網絡經濟創新發展，促進共同繁榮；保障網絡安全，促進有序發展；構建互聯網治理體系，促進公平正義。2018年4月，習近平總書記在全國網絡安全和信息化工作會議上指出，“既要推動聯合國框架內的網絡治理，也要更好發揮各類非國家行為體的積極作用”，這些都為全球互聯網治理體系變革指明了方向。

責編/孫渴 美編/李祥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