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植樹的牧羊人》：寫天寫年

王佑軍

《植樹的牧羊人》是一篇篇幅較長的課文，初讀起來并不是很好把握，這篇復雜的記敘文寫了一個牧羊人幾十年如一日堅持種樹，最后僅憑一己之力，把一片荒漠變成綠洲的故事。從寫作文的角度，我們可以從這篇文章中學到什么呢？

我們可以通過細讀文本，去發現一些內在的規律。你看，文章雖然寫了一段跨越40年的回憶，但實際上作者只是寫了三個時間段，即1913年，初見牧羊人；五年后，再次見到牧羊人；1945年，最后一次見到牧羊老人。

這三次的見面，寫法也是不同的。第一次，寫了三天，通過大量的細節描寫，詳細敘述了“我”與牧羊人第一天初識，第二天相伴，第三天告別，而另外兩次相見卻寫得較為簡潔。我們姑且把這種寫法命名為“寫天寫年”。當我們要寫好一個人物或者故事的時候，我們可以挑選幾個最有敘事價值的時間點，在這幾個時間點中，哪一個時間點是最能表現人物性格的點，你就把這個點分解成幾段，比如分成三天，一天天細細寫來，娓娓道來。在一篇文章中，我們不可能把一個人的一生寫盡，我們只需要有選擇地把那些極有代表性、最有表現力的片段著重寫下來，細細品味。

這種寫法在其他課文中也能夠得到印證。比如海倫·凱勒的《再塑生命的人》，文章就寫了三天的事情，第一個時間點——“那天下午”，“我”初識莎莉文老師；第二個時間點——“第二天早晨”，莎莉文老師第一次給我上課；第三個時間點——“有一天”，“我”和莎莉文老師發生了激烈的爭吵，最后被莎莉文老師深沉的愛和高超的教學藝術所打動，終于理解了這個世界，并看到了生命的希望、快樂和自由。與《植樹的牧羊人》不同的是，這一篇文章把敘事的重點放到了最后那一天——“有一天”。這就是說，在“寫天寫年”的過程中，把哪一個時間點作為敘事的重點，要看具體情況而定，要把最具有價值的那個時間點挑選出來，作為文章的主體部分，花大力氣寫好這個部分。

從這里我們可以看到，“寫天寫年”其實就是生活切片的技巧，也就是作文選材的藝術。

“寫天寫年”這個作文技巧更多運用于寫人的記敘文中，因為寫一個人往往需要在敘事中去表現，而這樣的敘事卻不能面面俱到，這就需要我們把和這個人交往的過程進行梳理，把最能表現人物性格的三到四個關鍵點挑選出來，然后按照這個規劃從容敘述。如史鐵生《秋天的懷念》，文章寫了“我”和母親的三個時間節點。第一個時間是“雙腿癱瘓以后”，“我”的情緒暴怒無常，母親對“我”卻總是克制、堅韌和滿懷期望；第二個時間點是“那天我又獨自在屋里”，好不容易“我”同意了明天去看菊花，可是“她出去了，就再也沒有回來”。第三個時間點是“又是秋天”，妹妹推“我”去北海看菊花，“我”終于理解了母親深沉的愛。

學著用“寫天寫年”的方法寫記敘文，你會逐漸建立起選材的意識，在寫作的過程中也有了清晰的敘事線索，做好詳略安排，文章就有藝術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