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林里的『掃地僧』

尹代群／文

白蟻

森林里的白蟻巢

白蟻丘

快速破碎木材，是白蟻獨有的超能力

大森林里，各個動物身懷絕技，連白蟻也不例外。

說起白蟻，你可能會驚呼一聲：“啊，害蟲！”

在一種健康的生態系統中，其實沒有誰對誰錯，誰好誰壞，所有的物種都相互制約又相互依賴。所謂對錯好壞，那是人類的標準。狼吃小白兔，啊，狼好壞！食蟻獸吃白蟻，啊，白蟻壞！小白兔和白蟻同屬弱者，可待遇為什么截然不同呢？因為，小白兔基本上無害于人類，而白蟻會破壞木質建筑物。

可憐的白蟻欲哭無淚，到哪兒申冤去？

假如沒有白蟻，森林會怎樣？

一棵大樹倒下了，它從土壤里吸收的營養，吸收空氣中的物質形成的碳，都不能浪費。此外，它還得空出地來，讓新的植物生長。細菌、真菌也能破壞樹體，可工作效率太低下，不知何年何月才能清理完一棵樹。如果沒有白蟻，那森林就會成為堆滿垃圾的屋子，簡直沒法住下去。

白蟻是食朽木生物，它可以在短時間內把整根木頭粉碎掉，加速樹木尸體的分解工作。不光是樹干，干枯的樹葉、草葉等植物死亡體都在白蟻的清理范圍內，它們是大森林里的“掃地僧”。正因為有了白蟻的辛苦工作，森林里的物質和能量循環才得以正常運行。

好吧，白蟻有時也會攻擊活著的樹木。

不過，這些樹木都是些老弱病殘。比如遭雷劈了，被風刮斷了，成了殘疾樹，或者生病了。樹也有生老病死，弱者總是會被淘汰，把生存空間讓給年輕健康的樹木。這時，白蟻就充當了“劊子手”。

白蟻丘

非洲森林里的超高大白蟻蟻丘。這些蟻丘在非洲很常見。可惜當地人要建造房子時，就會摧毀礙事的蟻丘

森林里的蟻丘

白蟻遷徙

那白蟻對生機盎然的樹毫無興趣嗎？

不不不，白蟻其實還是想一嘗鮮嫩的滋味的。只是健康的樹會分泌足夠多的防御性化學物質，白蟻吃了會“肚子疼”，只好對其敬而遠之了。除非人類引進了森林里以前沒有的樹種，而這些樹種還沒有本領制造出抵御白蟻的化學武器，它們就只能成為白蟻的饕餮大餐了。

當然，這可不能怪我，白蟻如是說。

白蟻不只是森林里的“掃地僧”，在任何有白蟻的生態系統中，它都充當著“掃地僧”的角色。

貧瘠的沙漠里，非常需要有營養的土質。在以色列沙漠地帶的白蟻們，它們分解死亡植物，可以把食物中80%的碳和65%的氮吸收轉化，并以糞便的形式為新的植物提供養分。當地每公頃內的白蟻可以把237千克的碳和4.3千克的氮從死亡的植物里轉移出來。

至于草原里的白蟻，不只是“掃地僧”，還是“建筑家”。非洲稀樹草原的大白蟻們會建造高大的蟻丘。這些蟻丘非常富有營養，為周圍的植物生長提供豐富的養分。草木長得茂盛了，食草動物們就愛光顧。蟻丘是食草動物們最愛的場所，當然也是食蟻獸喜歡的地方。

倒霉的是，一旦當地的人需要建房屋，那蟻丘就會被摧毀。所以，如果白蟻會說話，它一定會說：壞人！

其實白蟻并不是為了報復才去破壞人類建筑的房屋的。在白蟻看來，人類房屋中的木質建筑物，也是堆積的樹木尸體。為了讓這些死亡的樹木重歸大地，白蟻在昔日森林、草原的廢墟上重新開始工作。于是，它們成了人類眼里的大害蟲。

白蟻不只吃死去的植物體，也喜歡吃那些動物糞便，只要里面含有大量未消化的植物成分。這些糞便會被白蟻帶入地下分解，成為土壤的有機肥。

哎，這些身懷絕技的“掃地僧”啊，何時才有人為你們正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