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北產權市場“五統一”整合那些事

何亞斌 陳志祥

從1988年5月的武漢市企業兼并市場事務所起步，湖北產權市場已走過整整30年的發展歷程。在深深植根于全省經濟社會發展、服務于國資國企改革的過程中，我們走出了一條獨具特色的產權市場發展之路，形成了一個特點鮮明、具有多種功能的要素市場集團，其中，尤以建立起全省“五統一”的市州產權交易機構體系最具特色，是全國唯一一個以法人型分支機構覆蓋所有市州的省份。值此湖北、當然也是我國產權市場誕生30周年之際，全面回顧“五統一”整合歷程及其戰略意義，不僅有助于展示湖北產權市場發展的特色，也給相關省市兄弟機構以鏡鑒，更有利于總結產權交易機構整合的規律和經驗，為真正落實李克強總理2013年3月講到的推進國有產權交易市場化改革時提出的“要落實‘四統一”，實現全國產權市場的深度融合，提供“湖北方案”。

1“五統一”整合歷程

湖北產權市場的“五統一”整合歷程，根據不同時期的發展特點可大致劃分為以下四個階段：

1.1分散發展階段（1988年5月——2005年4月）

上世紀八十年代中期，武漢的國資改革一時領全國改革風氣之先。1988年5月11日，武漢市體改委對市財政局《關于成立武漢市企業兼并市場事務所的報告》作出批復，“同意成立武漢市企業兼并市場事務所。企業兼并市場事務所是以服務為生的非盈利性社會法人……”。這個日子就成為我國第一家產權交易機構成立的時間，而載入史冊。

武漢給各市州做出了好的示范，黃石（1994）、十堰（1994）、孝感（1995）、宜昌（1996）、荊州（1996）、鄂州（1997）等地產權交易機構相繼成立。1997年11月，“湖北產權交易所”經湖北省國資局批復成立，到1998年底，全省經省國資局正式批準成立的產權交易機構已多達16家。但在當時，湖北各地產權交易業務量很小，機構經營慘淡，生存艱難，有些被迫倒閉。

2002年11月中共十六大報告提出建立現代市場體系，要改革和建立國有資產監督管理新體制。2003年5月，《企業國有資產監督管理條例》（國務院令第378號）出臺，同年10月十六屆三中全會提出建立現代產權制度，12月，湖北省國資委成立。令人欣喜的是，此前《湖北省國有資產產權交易管理暫行辦法》（省政府令第240號）第四條載明：“省國有資產管理部門負責全省產權交易市場培育和監督管理工作”。這就為此后設立的省國資委整合仝省產權市場提供了職能法規依據。

1.2契約型整合階段（2005年4月-2008年1月）

湖北省國資委成立后，面對的全省產權市場現狀是，一方面，少數機構基礎比較好，形成了一些很好的法規和規章，湖北省產權交易中心已成為全國有重要影響力的機構；另一方面，機構眾多，市場分割，效率低下，多頭監管。省國資委黨委認識到，抓好產權市場建設，是推進國有企業改革、履行好國資監管職責的重要措施，是國資委的一項重要任務。從產權交易市場自身來看，不整合不能生存，不統一不能規范，不做強不能發展。在充分征求意見的基礎上，提出了解決思路：以省產權交易中心為龍頭，以“五統一”即統一監管機構、統一信息發布、統一交易規則、統一審核鑒證、統一收費標準為原則，整合全省產權機構。主要做法如下：

一是堅決統一，讓渡收益，政策推動與市場運作相結合，穩妥推進市場整合。2004年7月國務院國資委出臺《關于做好產權交易機構選擇確定工作的指導意見》（國資發產權（2004） 252號），規定省級國資委“在國務院國資委的指導下，負責從事本地區企業國有產權交易活動的產權交易機構的選擇工作”。據此，湖北省國資委于2005年4月出臺了《關于選擇確定全省企業國有產權交易定點機構有關問題的通知》（鄂國資產權（2005） 76號）。其中特別規定：“凡沒有經省國資委選擇確定的產權交易機構，一律不得再從事國有產權交易活動。”

二是突出“五統一”，強化規范建設。第一，統一監管機構，落實監管責任；第二，統一信息發布，全省國有產權轉讓信息統一由省產權交易中心通過《湖北日報》、《中國證券報》和該中心的信息系統對外發布；第二，統一交易規則，即統一執行省國資委公布的《湖北省國有產權交易規則》；第四，統一審核鑒證，全省《國有產權交易成交鑒證書》由省國資委監制，統一由省產權交易中心審核簽發；第五，統一收費標準，即全省產權交易收費統一執行省物價局為省產權交易中心批復的標準。

二是循序漸進，規范操作。在整合過程中，堅持市場取向，充分尊重各方意見和利益，講究靈活性。在組織結構上，以省產權交易中心為龍頭，其他產權交易機構改建成分中心，并保留原機構獨立法人資格，實行人財物自我投資、自我管理、自負盈虧、自擔責任。在整合步驟上，先選擇省產權交易中心為全省唯一國有產權定點交易機構，其他產權交易機構在“五統一”原則下自愿加盟省產權交易中心。在工作方法上，堅持平等協商，充分尊重交易機構的自主意愿。這種“五統一”的原則性和分中心機構設置的靈活性相結合的市場整合模式，既保持了各地機構的相對穩定，又形成了全省大市場的格局；既照顧了各地的特殊性，又體現了全省的統一性。

四是合理分利，實現雙贏。在整合中，堅持資源共享、利益分享的原則，注重維護各地的既得利益。一方面，省中心負責對分中心進行業務指導和人員培訓，無償提供信息平臺供各分中心使用；另一方面，在業務收入上大幅度讓渡給分中心，增加了各地機構整合的主動性。

1.3產權型整合階段（2008年1月-2014年8月）

在時任中央政治局委員兼湖北省委書記俞正聲、省長羅清泉的領導和省國資委的主持下，2006年5月由省國資委倡導，以省產權交易中心為基礎，由省國資委、省科技廳、武漢市國資委和東湖高新區管委會四股東共同發起設立武漢光谷聯合產權交易所（以下簡稱：光谷聯交所），是年12月28日辦理工商登記，并于2008年1月最終實現了對武漢市產權交易所的整合。

產權型的江城分所2018年1月18日設立后，省國資委和光谷聯交所對全省分支機構開始實行從契約型向產權型的改造，以求進一步鞏固“五統一”產權市場。在省國資委的大力推動下，2008-2011年，光谷聯交所以全資、控股、設辦事處等多種方式，將原省產權交易中心市州分中心改造為光谷聯交所投資的產權型分支機構，進一步鞏固“五統一”市場整合成果，健全市場體系。

2011年11月，國務院對全國各類交易場所開展清理整頓，行業監管進一步強化。光谷聯交所以產權交易機構清理整頓和法院涉訟業務進場交易為契機，高效推進分支機構的產權型改造和規范化建設。2012年11月，光谷聯交所及各市州子公司均第一批通過了國務院部際聯席會議清理整頓檢查驗收，省政府統一對17個市州分支機構重新批準準入，省工商局對全省分支機構名稱進行了統一核準。

以2014年8月“黃石公司”成立為標志，光谷聯交所先后在全省17個市州獨資或控股設立了16家產權型子公司，共投入資金約3500萬元，對市州機構的產權犁整合基本完成。

1.4集團化整合階段（2014年8月至今）

在近年來國務院對交易場所監管日趨嚴格的大背景下，光谷聯交所與各市州合作設立、以股權為紐帶的法人型分支機構的存在，無論交易所的牌照價值還是全省統一的機構體系，都具有十分重要的意義。

產權型是歷史的進步，但在國資出資人分級代表體制下，全省市州機構的產權型整合雖然是以股權為紐帶達成的，但國有產權交易等業務資源主要來自地方，光谷聯交所提供業務資質、業務規則和業務系統等支持，更多的還是業務層面的整合，而不是管理層面的整合，市州機構的實際控制權都在當地政府或國資部門，光谷聯交所只是在名義上和形式上控股，股權與治權相分離，管理風險和體制矛盾也隨之積累，市州機構的管理風險日益顯現，其核心問題就在于治理權和控制權不相匹配。為此，光谷聯交所采取以集團化管控和實質性管理為目標，再次啟動了對市州機構的管理體制整合，在內部被稱為“市州機構整合的2.0版”。

2017年4月26日，省國資委主持召開全省產權市場建設工作推進會，光谷聯交所正式提出按照“股權結構與治理結構相匹配、實際控制與責任承擔相匹配”的整合原則，來推進市州機構管理體制理順工作。會后，在省國資委的大力支持下，光谷聯交所開始對市州機構的股權結構和治理結構進行深度調整和化學整合，“全口徑”上收市州機構黨的建設、紀檢監察、干部管理、財務管理、業務管理等所有管理關系，確保各市州機構在光谷聯交所集團體系內規范運作。截至2017年底，光谷聯交所通過與全省市州機構當地主管部門及股東單位簽訂新的投資合作協議書，按照“兩個匹配”的整合原則，調整了部分市州公司的股權結構，明確了機構管理權屬，全省市州機構統一納入集團化管理的體制理順工作基本完成。

2 “五統一”戰略意義

在近年國資國企改革的新要求和大背景下，產權市場的創新轉型發展已成為行業共識。但產權市場如何轉型發展卻是見仁見智，如果說在各自摸著石頭過河的探索中還有一點共通之處的話，那一定是依托省情實際和資源稟賦走特色發展之路。產權市場本來就是省域國資國企改革的產物，各家交易機構所面臨的發展條件千差萬別，比如主管部門的支持力度、省市整合的歷史淵源、員工隊伍的專業結構、域內業務的進場情況等等，所以各家機構基于自身的比較資源優勢，各自選擇符合自身發展特點的方向和道路，沒有對與錯、優與劣之分，即使沒有可比性也無可厚非。但是，如果要立足省情實際、深耕資源稟賦、發揮比較優勢，那么，省域產權交易機構整合統一的重要性就是不言而喻的，因為統一機構體系具有更強的支撐能力，動員能力，特別是資源配置能力。

2.1 為國有資產最大限度地進場提供了可能

從國務院國資委和財政部2003年頒發的《企業國有產權轉讓管理暫行辦法》（即3號令）到2016年再頒發的《企業國有資產交易監督管理辦法》（即32號令）可見，產權市場服務于國有資產交易是首要職責和使命。根據產權市場“應進必進、能進則進、進則規范、操作透明”的十六字方針，國有資產交易業務最大限度地進場是產權市場的初衷和本源。但國資交易業務在省域內分布在省市州縣等各個層次上，業務數量和規模依次遞減，從經營上來說，省本級以下的國資業務也許無足輕重，但從規范上來說，省本級以下的國資業務同樣需要產權市場的規范進場服務。與各市州合作建設產權型市州機構，可以調動地方積極性，整合當地交易資源，支持更多國有資產進場規范交易。同時，也有利于國資部門有效實施對全省產權市場的統一管理，使國資委的監管有了工作平臺的支撐。所以說，全覆蓋的市州機構體系是確保省域內國資交易“應進必進”和“能進則進”的基礎前提和必要條件。

全省統一的集團化機構體系，不僅可以執行“五統一”，還可以優化完善市州機構法人治理結構，建立現代企業制度，完善各市州機構內部管理制度，提高市州機構的規范運作和風險防控水平，確保在規章制度和公司章程的約束下規范運作，實現科學決策、規范運營和可持續發展。

2.2為產權市場的創新轉型發展提供了支撐

產權市場的確是中國國資國企改革過程中獨一無二的重要制度創新，但受制于國有資產出資人分級代表的體制約束，普遍存在著相互割裂、“分而治之”的產權機構發展格局。不僅在全國沒有形成統一的產權市場，而且在絕大多數省份都存在著多家產權交易機構并存的“割據”現象，這就使產權市場的改革發展存在“先天不足”的缺陷，對創新轉犁形成了很大的制約。

概而言之，產權市場的創新轉犁發展有“向內”和“向外”兩個發展方向。所謂向內，即以國有資產業務為基礎，通過組織機構體系的集團化拓展，深度挖掘多層次國資管理體系中的公有資源交易業務，在傳統業務模式發現并拓展“藍海”；所謂向外，即以交易所模式經營為核心競爭力，通過交易標的的不斷擴展和延伸，憑借多年來對交易所業態經營管理所積累的能力和經驗，不斷建設和完善資本要素市場體系。而市州機構體系兼具對內和對外兩個方向的承載能力，一方面，可以最大限度調動地方積極性，支持更多國有資產進場規范交易；另一方面，可以在市州層面上全面承接產權市場拓展的各類要素市場業務，將集團體系內的創新業務“全口徑”延伸到市州以下，通過“扎堆效應”來搭建市域內統一的要素市場綜合平臺。

2.3為產權市場機構整合提供了“湖北模式”

全國產權市場發展30年來，目前僅有湖北是國內唯一一個以法人型控股子公司覆蓋所有市州、以“五統一”標準整合全省產權市場的省份，具有典型的湖北特色。在此基礎上，近年來光谷聯交所全面打造市州機構的2.0升級版，一方面對市州機構進行集團化管理，全面上收各市州機構“全口徑”的管理關系；另一方面推動市州機構跳出只服務于國資國企的業務局限，將集團旗下各類創新業務類型全面向市州延伸，升級打造各市域范圍內多標的、全口徑的統一綜合交易平臺。這既是湖北產權市場的典型特點，也是湖北產權市場以其獨特的發展道路和工作成果為全國產權行業貢獻的“湖北經驗”和“湖北智慧”。5年后我們重新學習李克強總理2013年3月26日在國務院新一屆政府第一次廉政工作會議上的講話《著力建設一個廉潔的政府》，仍然具有十分重要的意義。他說：“要落實‘四統一。深入推進國有產權交易市場化改革，實行統一信息披露、統一交易規則、統一交易系統、統一過程監測。”

新一輪國企改革大潮序幕已經拉開，兩輪國企改革的轉換期就是產權市場轉型的窗口期，光谷聯交所將以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為指引，把握時代脈搏，立足省情實際，發揮自身所長，依托“五統一”機構體系的獨特優勢，深入推進投行化、平臺化、市場化和金融化能力建設，力爭打造更具競爭力和影響力的湖北產權市場品牌，持續開創區域性資本要素市場集群化建設和金融化發展的新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