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城市型、應用型大學的辦學模式研究

張波 張勃

[摘要]日本高校在城市型、應用型教育方面處于世界領先地位，以首都大學東京為研究對象，通過對辦學定位、政產學研相結合、學校評估體系、教師人事評價體系以及國際交流等方面進行分析和研究，探究其城市型、應用型辦學模式的成功經驗，結合北京聯合大學發展中的對應問題進行剖析，并提出相關對策。

[關鍵詞]城市型、應用型大學；首都大學東京；辦學模式

[中圖分類號]G 649.313[文獻標志碼]A[文章編號]1005-0310（2018）0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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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bstract： Japanese universities are the world leaders in city-based， application-oriented education. The article takes Tokyo Metropolitan University as the research object and analyzes the school-running orientation， the government-industry-university-research cooperation， the school evaluation system， the teacher personnel evaluation system， and the international exchanges of it. By studying and exploring the successful experience of its city-based， application-oriented university school-running model， and analyzing the corresponding problems in the development of Beijing Union University， relevant countermeasures are proposed.

Keywords： City-based， application-oriented universities； Tokyo Metropolitan University； School-running model

日本高校的城市型、應用型教育開始于20世紀40年代后期，大致可以分為以下三個階段：第一個階段是 20世紀40年代后期至20世紀90年代中期，日本在美國的主導下進行了全面的高等教育體制改革，目的是加強大學與區域經濟社會的聯系，培養大量能夠適應地方經濟社會發展和建設需要的應用型人才；第二個階段是20世紀90年代中期至2003年以前，日本積極推動大學尤其是應用型院校與企業的協作；第三階段是2003 年以后至今，日本從以往由企業主導人才培養回到由高校自身主導人才培養，高校開始有意識地鼓勵體現自身特點、通過開展創新教學等方法來提高學生的動手能力和創造能力，如根據地方的特色進行學科、專業的設置[1]。

2017年11月，筆者對日本高校——首都大學東京，進行了為期5天的考察學習。首都大學東京是日本一所應用型大學，其城市型、應用型大學的辦學模式在世界具有領先地位。

1首都大學東京的城市型、應用型的定位

1.1首都大學東京的發展現狀

首都大學東京（Tokyo Metropolitan University）建立于2005年，是日本東京都內唯一的一所公立大學，由東京原四大公立大學合并而成，包括東京都立大學、東京都立科學技術大學、東京都立保健科學大學以及東京都立短期大學。根據2013年英國泰晤士高等教育世界排名、2014QS世界大學排名、2016—2017年英國泰晤士高等教育世界排名，首都大學東京在日本的綜合排名分別位于第7位、第15位和第9位。在2016—2017年世界高校排行榜中，首都大學東京名列500強。

1.2首都大學東京的辦學定位

1.2.1基本理念

首都大學東京的辦學基本理念是在傳授和研究廣泛領域專業知識和專業學術的同時，通過與外界（企業或教育研究機構）的合作，研究并作出與大都市教育相關的成果，提升學生的創新能力，并改善及發展人類社會。總而言之，即在大都市中建立一個符合大多數人期許、穩定或稱之為理想的人類社會。

1.2.2首要目標

首都大學東京的首要目標是：1） 改善都市環境；2） 建立一個具有高效產業結構的高智能社會；3） 實現一個具有活力及有持續性發展的社會。

1.2.3教育目標

對于學生來說，大學應該是一個能夠學習實用知識的場所。首都大學東京尊重每一個有學習熱情的學生的自主性，

提供一個具有大都市特色的教育環境，力爭培養出能夠活躍于社會各界的有用人才。

1.2.4研究目標

首都大學東京將積極促進以大都市為中心的尖端研究，向世界展示學校的存在。學校通過符合大學使命及學術系統要求的雙項研究的有機結合，促進研究的不斷發展。

1.2.5為社會作貢獻

首都大學東京通過與政府管理機構合作，發揮其作為東京都市政府智囊團的職能。除此之外，學校還通過與企業、民間非營利性組織（NPO）、教育及研究機構、管理機構的合作，將大學的教育及研究成果回饋于社會，為改善東京市民的生活和文化環境以及搞活產業作出貢獻。首都大學東京發揮地方優勢，用立足于東京大都市的教育及研究成果回饋當地區域。

1.3首都大學東京辦學定位的可借鑒性

首都大學東京十分注重用專業知識解決社會問題、城市問題，注重研究成果的轉化與應用，解決大都市的發展問題，這所東京都屬大學對于東京都地方社會的發展作出積極貢獻，這與北京聯合大學“建設城市型、應用型大學”的目標有著契合之處。因此，研究首都大學東京成功的辦學模式對新時代北京聯合大學的應用型發展模式創新具有重要的理論和現實意義[2]。

2首都大學東京的城市型、應用型的主要模式

從2004年日本國立大學法人化以來，日本國立、公立大學開始由政府保護下的“知識共同體”向參與高等教育市場競爭的“知識企業”轉型。作為日本公立大學代表的首都大學東京從原先的以學部教授為權力核心的大學治理模式向新模式進行轉型：與高中積極合作，爭取優秀的生源；強化特色教育，對課程與專業進行創新；建立特有的教育體系與評價體系；學術研究方面實行研究經費傾斜性分配，重點放在具有世界水平的研究，加強國際交流；精簡教師隊伍等。首都大學東京的辦學模式思路清晰、步驟明確，但在如何協調城市發展需要、教育效率與研究自由等方面仍是其面臨的巨大考驗。

2.1政產學研相結合

首都大學東京十分注重研究成果的轉化與應用，注重用專業知識解決社會問題、城市問題。為此，學校設有專門的產學公聯合中心，其主要功能如圖1所示。

產學公聯合中心從事的活動主要包括促進共同研究、受托研究、特定研究寄付金、學術相談、提案公募等內容。產學公聯合中心平時搜集、整理、獲取大量關于政府、企業、其他高校科研機構的需求，同時十分了解校內機構和教員的研究方向和研究成果，他們根據雙方需要，搭建合作橋梁，為首都大學東京與政府部門、企業以及其他大學、科研機構建立聯系，促使其開展共同研究，效果良好。根據統計，2016年，首都大學東京促成產學共同研究項目131項，經費192 362 000日元；受托研究項目35項，經費60 192 000日元；特定研究寄付金項目115項，經費112 439 000日元；提案公募型研究項目64項，經費652 678 000日元。上述各類項目總計345項，經費1 017 671 000日元。

產學公聯合中心服務的對象是首都大學東京下屬的三所學校，即首都大學東京、產業技術大學院大學以及東京都立產業技術高等專門學校，而首都大學東京還設有一個綜合研究推進機構，這一機構在推進首都大學東京政產學研相結合方面發揮著積極作用。該機構下設研究戰略企劃室和大學研究管理室（University Research Administrator， URA），負責研究規劃、研究經費獲得、企業連攜提案設計、研究成果發布、研究成果轉化等業務。他們同樣搜集大量信息，從而推進研究需要與研究供給方面的有效銜接。URA室工作人員經驗豐富，他們在項目申報階段還會幫助研究人員修改文本，以提高成功率。

2.2學校評估體系

首都大學東京的評估分為三種，分別為自我評估、認證評估和公立大學法人評估。這三種評估方式的評估依據、評估機構、評估目的、評估內容、評估周期以及評估方法均不相同。

自我評估的法律依據是《學校教育法》第109條第1項，由學校自己進行，每兩年一次，其目的在于通過評估發現問題，提高學校的教育研究水平和美譽度，評估的內容由學校自己確定，在學部層面完成，評估結果公開接受社會監督。

認證評估的法律依據是《學校教育法》第109條第2、3項，評估由文部科學大臣認定的三個評估機構進行，其目的是對學校整體發展狀況進行評估以改善其教育研究的條件，利于大學向更高質量發展，主要對學校的辦學理念、辦學目標、教育研究、組織運營狀況等進行評估。學校在三個評估機構中確定其中一個，具體評估內容和標準由評估機構確定。此項評估6年一次，采取書面審查與實地考察相結合的方式進行。

公立大學法人評估的依據是《地方獨立行政法人法》第28、29、30和79條，該評估由東京都下屬機構——東京都地方獨立行政法人評估委員會公立大學分科會進行。首都大學東京是東京都設立的唯一一所公立綜合性大學，此項評估的重點是東京都在該校的年度資源分配、相關政策以及學校中期目標的實現狀況，旨在保證首都大學東京業務的公共性和透明性。此項評估分為兩項內容，學校中期目標評估6年1次，事業年度評估每年1次。

不同主體多角度的評估，對于首都大學東京的發展產生了積極作用，但也產生了所謂的“評估疲勞”現象。如何更好地發揮評估的積極作用，避免其消極方面，也是首都大學東京評估部門思考并試圖加以解決的問題。

2.3人文社會科學教師人事評價體系

首都大學東京都市教養學部由人間社會學科和人文學科構成，其中，人間社會學科包括社會學、社會人類學、社會福祉學、心理學、教育學、言語科學及日本語教育學；人文學科包括哲學·西洋古典學、歷史學·考古學、日本文化論、中國文化論、英語圈文化論及表象文化論等。

在人文社會科學教師的人事評價方面，首都大學東京有自己一套成熟的評價體系和做法，具體包括如下幾個方面：

1） 評價周期：對于教師工作業績實行年度評價，自上年4月1日起至本年3月31日止。

2） 評價方法：學校設計專門的教師業績狀況表，分為教育、研究、社會貢獻、組織運營和其他事項五個方面，年度初期由教師自己填寫當年計劃目標，年度末期由教師在同一表格上填寫完成情況和自我評價。之后，由系長與科長等組成的教授委員會進行會評，確定每一方面的等級，然后給予綜合評價。

3） 評價體系：主要從教育、研究、社會貢獻、組織運營四個方面對教師工作業績進行評價。其中，教育從教學實績、教學方法內容以及教學成果三方面進行評價；研究就研究內容、研究水準、研究項目獲取以及參與學術活動情況進行評價；社會貢獻就提升學校名譽的貢獻度以及校外兼職情況進行評價；組織運營就參與校內事務進行評價。四個方面均設S、A、B三個等級，其中，S等級意味著年度完成工作大大超過自己擬定的年度計劃，A意味著超過年度計劃，B意味著基本完成年度計劃。

4） 獎懲：評價結果直接影響教師下一年度的工資收入。首都大學東京學校層面沒有專門的教務、科研等管理機構，教師人事管理和評價主要在學部內進行，教授起著極其重要的作用。學校充分認識到文、理科教師在成果產出方面的差異性，允許各學部乃至各系根據自己的特點加以管理。學部不對教師工作量和研究工作量作硬性規定，教師在教學、科研、社會服務以及組織運營方面有非常大的自由度。

2.4國際交流

“推進國際化”是首都大學東京的重要工作，“通過與具有各種不同文化背景和價值觀的人交流，將本校辦成向世界開放的大學”是學校追求的目標。首都大學東京在校長下設有國際交流委員會、留學生和留學委員會，與國際中心合作推進國際交流事務。

首都大學東京以教學研究交流和學生交流為目的，與海外的大學和研究機構簽訂協議，積極開展與多個國家和地區的交流與合作。目前已與100多所大學和研究機構建立了友好合作關系，其中中國大陸有東南大學、復旦大學、首都師范大學、吉林大學、華南科技大學、華東政法大學等；開展學生交換的高校65所，在校留學生500余人。

在學生交流方面，首都大學東京與簽訂協議的高校互派相同數量的留學生，不收學費，食宿費用由學生承擔；時間可以為半年或一年，也有短期如3周的互訪；學校開設多門全英文課程。教師交流主要在學部中進行，教師、科研人員之間可以開展合作研究。

3從首都大學東京發展中得到的啟示

3.1成立技術合作交流中心

雖然北京聯合大學在很多方面也一直在跟多家企業展開各種形式的合作，但是目前同企業的合作之間仍舊存在很多問題，如一些研究成果不具備典型性與市場影響力，一些研究成果不具備生產的可行性，還有的研究成果僅是單向的技術和產品，不能有效滿足企業大規模生產的條件等。

在日本，各類院校紛紛成立相關的技術合作交流專門機構，從而推動“產學官”聯合技術研發型合作辦學模式的發展[3]。目前，雖然北京聯合大學積極投身開展“產學研”技術合作交流中心的工作，但是成果并不顯著。

在北京聯合大學“產學研”合作的過程中，不僅要重視人才培養，更應注重對新產品的研發與創造。定期舉辦各類相關活動，如對企業進行訪問、舉辦人才培養活動講座、開展技術研修會議等，從而促進學校與企業之間“產學研”的交流與合作；對未來“產學研”的發展進行有效的指導和規劃，能夠讓校企雙方展開深入的合作，促進學校和企業之間進行良好、循環、有序的人才交流和技術交流[3]。

3.2學校評估

與日本高校面臨的評估有所不同，目前國內高校評估方式主要包括合格評估、水平評估和審核評估這三種形式。其中，合格評估屬于是否達到特定標準的認證模式評估；水平評估屬于選優模式評估，取決于被評估對象的水平高低；審核評估主要看參評高校是否達到了自身設定的目標，國家不設統一評估標準，結論不分等級，形成寫實性審核報告。當前

北京聯合大學正依據參評高校的人才培養情況及目標成果實現的實際情況進行審核評估。此次評估重點是引導學校建立自律機制，強化自我改進，提升辦學水平和教育質量。

借鑒日本高校，需要將自我評估與外部評估相結合，建立長期的評估機制。堅持建設為主，評估為輔的方針策略；突出院校的特色化發展；強化辦學的合理性定位，注重人才培養。要實現審核評估目標，需要把城市型、應用型大學建設的特點和規律，以及在實踐中積累的一些成熟的做法、想法、理論進一步落實；通過評估，將正確的做法和經驗固化為長效機制，把學校行之有效的制度常態化；堅持不斷深化、不斷創新，實現轉變。

3.3進一步加強教師評價和能力提升

目前北京聯合大學對教師的評價主要從教學質量、科

學研究和社會服務工作三個方面進行，重點考核教師的教育教學的質量、科學研究的水平、社會服務的參與程度，并對工作業績進行評價。

除上述三個方面，日本高校在社會貢獻方面的評價具有一定可借鑒性，就提升學校名譽的貢獻度以及校外兼職情況進行評價。城市型、應用型大學需要建立一批既具備教育與知識基本素質，又具備能夠將其應用于實際工作當中的“雙師型”教師隊伍[2]。

由于當前北京聯合大學的教師隊伍基本上來源于教學型和研究型大學，知識結構學科性較強，在短時間內無法完全適應應用型大學教學和科研工作的需要。因此，需大力培養適應應用型大學建設的師資隊伍，其中的關鍵在于積極探索研究生教育工作。除此之外，通過引進企業工程師隊伍來完善技能培養環節。但此種方式的缺陷在于企業工程師的聘請需與企業廣泛合作，并在校企之間形成人才交流的良性循環，這在短時間內是不可能馬上實現的[4-5]。

教師質量的高低決定著學校的教學質量，從目前學校的實際情況來看，還急需制定能夠擁有和保持一支高水平和高素質的教師隊伍的學校教師職業能力標準。通過學習首都大學東京的經驗，學校總結出以下多種方式來加強對專業教師職業能力的培養，如：校方安排沒有實踐經驗的年輕教師到企業學習和積累實踐經驗，提高自身能力；對于具有高級職稱的教師，提倡其積極參與企業的項目開發，不僅可以增強企業的研發實力，還可為學校提供更多的研究課題。

3.4積極推進教育國際化模式的創新實踐

通過學習、分析、掌握首都大學東京的辦學經驗，我們需探索適合自身發展的模式，架構起多元文化交融、優質資源共享的教育平臺，走出一條通過國際合作來實現自身跨越發展的道路。堅持“引進來”和“走出去”齊頭并進，即在“引進來”的同時，積極促進“走出去”，鼓勵教師對國際交流學術研究項目基金的申報，提高留學基金項目配額，通過教師到海外名校的學習交流，拓展教師的國際化視野。除此之外，在科研方面積極開展國際化交流，舉辦相關國際學術交流會議，促進國際協同創新。積極鼓勵在校學生出國交流，引導開展體現不同國家特色的文化活動，促進形成兼容并包、跨文化交流的校園氛圍。

加強教師國際化視野培養，加大學生國際化培養的力度。

北京聯合大學在教師隊伍建設中，國際化培養的力度以及投入，還不能完全滿足人才培養總目標和辦學定位的要求，一些專業國際化要求較高，但是有國際背景的教師較少，影響專業建設水平和人才培養質量的提升。從學生發展來看，

學校在本科人才培養中，國際交流項目相對較少，學生國際交流的機會不多，要注重通過國際交流來提升學校辦學的層次與知名度。

4結束語

綜上所述，日本首都大學東京在學校發展與培養教育人才等方面呈現出多方位、覆蓋面廣等特點，如面向地方辦學、校企之間緊密合作、注重學院及學生的綜合能力培養和質量監控管理等，以上的相關做法和經驗值得我們進行研究探討與學習。但是并非以上所有的成功經驗都適用于我國高校的城市型、應用型建設，中國的問題還需中國人自身去解決。因此，在建設城市型、應用型大學的建設方面還需我們正確把握其實質，即如何有效培養學生的應用能力和創新意識，如何創造性地解決培養過程中的各種問題，從而切實推進城市型、應用型大學建設的工作，不斷提高城市型、應用型大學建設的新水平[1]。[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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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張寶秀，張景秋，劉聰聰. 城市型、應用型大學服務大城市文化建設的理論思考與實踐探索[J]. 北京聯合大學學報，2017，31（2）：5-11.

[5]馮虹，劉文忠. 對應用型大學的探討[J]. 北京聯合大學學報（自然科學版），2005，19（2）：24-29.

（責任編輯白麗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