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山懷想（節選）

二

或許我們都想多了

那些圖案本來就在

巖石里

只是某一天

雷聲召喚

雨打芭蕉

花山打了一個噴嚏

露出胸口的秘密

那些圖案

是最煙火的神跡

告訴遙遠

該勞作了

該播種了

該收獲了

該慶祝了

流水如鏡

照見太陽在行走

月亮在微笑

白云在趕圩

我們

在虔誠仰望

三

呼云喚雨

喚飛奔的獵犬

沉睡的青蛙

懸崖的回響

這些聲音

河水流動的聲音

風吹草葉的聲音

巖石滾落的聲音

嬰兒啼哭的聲音

刀劍撞擊的聲音

篝火噼啪的聲音

現在都停息了

沉默不語是另一種聲音

像天空長滿大樹

像大地埋著白云

像如今的紛擾

擁堵和油鹽

像巖石一般堅硬明朗的

愛情

四

那時所有的秘密都將

破解

一切真相大白

花山收起幕簾

萬物歸位

有信仰的厚植信仰

有種子的親近土壤

有愛情的孕育

有花開的生長

在犁頭劃過的田壟

在葉子滑過的唇間

你與老牛討論四季的顏色

秋天的收成

月色和從前一樣

只是葉子吹出的聲音

顯得孤單

散落的稻草

為著歸攏成塔

拼死抵御北風

所有人都知道

流水之下

一個嶄新的秘密

深不可測

拓夫 本名石才夫，壯族，廣西來賓人，中國作家協會會員，歷任《海外星云》雜志社副總編、廣西區黨委宣傳部文藝處處長等職，現任廣西文聯黨組成員、副主席。有散文集《坐看云起》《天下來賓》，詩集《以水流的姿勢》《八桂頌》等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