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童
郭建強的長篇散文《青藏牦牛記》,用凝重厚實的筆調(diào)將青藏高原上的這一經(jīng)霜耐寒的獨特物種牦牛,由淺入深,解剖開來,層層剝離,由此引喻出了牦牛與精神的互為因果關(guān)系,讀后,讓人有一種砥礪奮前的潛在力量。
牦牛這一高原的牲畜,尋常看上去,只是在草場上默默地舔食,沉靜地安之若素。但實際上它是承載人類歷史重負的一個縮影。這一點,在郭建強的筆下,勾勒得很清楚。從它生存的韌性到藝術(shù)的符號;從牦牛生存的自然氛圍到詩歌里的氣韻,其既嫉惡如仇又從善為良的天性,勾畫出牦牛身上散發(fā)出野性中又含有人文氣息的特質(zhì),這入木三分的刻畫,也不難讓人聯(lián)想映襯著圍繞著牦牛生存著的那些同樣有著堅韌品性的人群。
記得出生于羅馬尼亞的作家尤涅斯庫早年創(chuàng)作的一出荒誕話劇《犀牛》,便是將這一哺乳動物賦予了另一層含義:劇本通過人蛻變?yōu)橄#沂玖宋鞣缴鐣F(xiàn)實中的異化現(xiàn)實,以及人格喪失、精神墮落帶來的社會災難。與此感悟不同的是,郭建強筆下的牦牛,雖然披著厚厚的牛毛,抵御著寒冷等自然災害,它卻是樂觀而又充滿力量的。由此,散文由一個平行線上,不斷向下切入,漸漸讓人感受到了牦牛與人類生存相互呼應的生命力。如文中這樣感悟道:“從文明的標志———火,火焰,到實際生活中無所不在的扶助,牦牛在物質(zhì)和精神的多重層面,都稱得上是游牧高原、生活在高原的人們的一個圖騰。人們稱呼這個堅韌、強健、勇敢的物種為‘高原之舟,實在是因為人們在生活中根本不可能離開它的扶助,實在是因為牦牛負載著人們太多希望。牦牛牽引著人們度過一個個飛雪彌漫的艱苦歲月,直至花香草綠的春天重返人間。”
這里,作者已將牦牛身上潛移默化出的精神品質(zhì)凝練了出來,并在行文走筆中,讓牦牛這一看上去的“異類”與人有了相通的共同體。
散文結(jié)尾,寄望牦牛能成為北京冬奧會的吉祥物,畫龍點睛出作者內(nèi)心的向往,也將牦牛的驅(qū)動力推上了一個新的高度。
但這篇散文也有一些缺點,即開篇太過于拉開架子,與后面牦牛的烘托處有些脫節(jié),自然景觀的描述,若將牦牛的生活形態(tài)融合在一起效果會更好。但瑕不掩瑜,托物比興,綴連感應的效果已達到了,不失為一篇濃墨重彩的佳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