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津市流動人口密度區位熵分析

劉 競 ，袁緒英

（1.華中師范大學地理過程分析與模擬湖北省重點實驗室，武漢430079；2.華中師范大學城市與環境科學學院，武漢430079；3.華中師范大學地理科學實驗教學中心，武漢430079）

有關流動人口的研究始于英國人口統計學家Ravenstein在1885年發表的名為《人口遷移規律》（The Laws of Migration）的論文[1].隨著城市的發展，流動人口愈發成為備受關注的社會群體.國外以國際移民為主要對象，相關研究涉及教育表現[2]、土地危機[3]、工資水平[4]等方面.我國側重以省市為單位進行國內范圍的分析，從社會學[5]、經濟學[6]和地理學[7]等不同專業角度探討流動人口的特征、格局和機制等.目前，國內研究多關注一線發達城市，相對忽略了發展稍遜的次一線城市，有關密度區位熵和類型區劃分的學術成果不多.因此，本研究選取天津市為研究對象，借助Excel和ArcGIS軟件，從流動指向、動因、性別比和受教育程度等方面闡述了流動人口的演變特征，并采用密度區位熵、流入選擇指數和自然斷裂點分類法等方法對流動人口類型區進行劃分，整體分析了天津市流動人口空間分布特征.

1 研究城市及數據來源

天津市位于華北平原北部，東臨渤海，全市土地總面積為11 916.85 km2，現轄16個區.天津市是我國京津冀一體化區域的主要城市，擁有北方唯一的自貿區——濱海新區，經濟發展迅猛.截至2015年底，全市常住人口為1 546.95萬人，流動人口數量約占總人口的1/3，達到520.05萬人.

本研究數據來源包括2004年—2014年全國暫住人口統計資料匯編數據、全國分縣市人口統計資料、2014年全國流動人口動態監測數據集、2004年—2015年天津統計年鑒數據和地理國情監測云平臺天津市鄉鎮行政區劃矢量數據.為避免數據來源不一致導致的分析誤差，文中類比之處皆保證來源的相對一致性.流動指向研究相關數據主要來源于天津統計年鑒和全國分縣市人口統計資料，流遷動因數據主要來源于全國暫住人口統計資料匯編數據，性別比、受教育程度分析主要基于全國流動人口動態監測數據集，空間格局研究中使用的天津市行政區劃圖通過地理國情監測云平臺獲得，其數據來自天津統計年鑒.通過Excel和ArcGIS軟件處理數據，分析流動人口演變特征，密度區位熵在矢量圖中以劃分類型區的形式直觀表達.

2 流動人口演變特征

2.1 流動指向特征

以流動方向劃分，天津市流動人口以流入指向為主.天津市2004—2014年，天津市凈流入人口年際變化情況如圖1所示.

圖1 2004—2014年天津市凈流入人口年際變化情況Fig.1 Annual variation of net inflow of population in Tianjin from 2004 to 2014

作為我國的次級流入中心，天津市近年人口流入與流出比例逐年上升，平均達到3∶2.圖1中，相關系數R2=0.992 9說明線性趨勢線可靠性高.因此，由圖1可知，2004年—2014年，天津市凈流入人口持續增加，且增加趨勢明顯，10年間增長4倍多.

根據流動距離劃分，天津市流動人口以跨省流動為主.2004年—2014年，天津市跨省流動人口比例年際變化情況如圖2所示.由圖2可以看出，2014年，跨省流入比例高達95.6%，跨省流出占91.8%，合計跨省流動比例為94.3%，2004—2014年10年間，跨省流入人口、跨省流出人口和跨省流動人口占總流動人口比重均在50%以上，且呈明顯上升趨勢，10年內增長比例分別達到43.89%、72.04%和54.24%.

圖2 2004—2014年天津市跨省流動比例年際變化情況Fig.2 Annual variation of proportion of inter-provincial floating population in Tianjin from 2004 to 2014

綜合看來，天津市流動人口具有顯著的跨省流入的流動指向特征.由于具有港口區位優勢，天津市對外交流頻繁，經濟發展形勢良好，節點等級高[8]，極易成為流動人口流入的聚集地，人口與經濟發展協調度模型[9]也實證了快速增長的經濟能夠拓展人口發展的空間.2008年，世界經濟論壇新領軍者年會在津落戶舉辦，吸引了世界50強跨國公司在津落地生根，進一步強化了天津優勢，穩固了節點等級.此外，京津冀一體化進程中，京津城際的開通便利了兩市交通，首都的多元資源向天津分配，優化了天津在教育醫療、經濟收入和就業工作等方面的發展，使其成為外省人口流入京津冀城市圈的優選站.

2.2 流遷動因特征

天津市流動人口以務工為主要動因.據《全國流動人口動態監測數據集》資料，2014年以務工經商為由入津者占總流動人口的56.28%.流動人口包含暫住人口、寄居人口、旅客登記人口和在途人口[10].2004年—2014年，天津市暫住人口流遷動因分布情況如圖3所示.

圖3 2004—2014年天津市流遷動因分布情況Fig.3 Distribution of flow motivation of floating population in Tianjin from 2004 to 2014

由圖3可以看出，2004年—2014年，天津市暫住人口逐年增加，暫住人口中務工人員占比最大，整體波動下降，但幅度很小，基本維持在80%以上，占據絕對優勢，因此，暫住人口以務工為流遷動因的特征更為顯著.此外，借讀培訓人員小幅上升，經商人員有所下降，說明教育是天津市吸引其他省市人口流入的重要優勢，而其經濟優勢相對薄弱.除務工、務農、經商、服務、借讀培訓和投親訪友外的其他動因人員所占比例有相對明顯的上升，這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天津在積極承接非首都功能過程中，其觀光休閑、金融科技和體育文化等產業的都在迅速發展.天津市2004年—2014年流遷動因變化情況中，大比例數據多趨向于減小，小比例數據趨向于增大，整體趨于均衡分布，但變化幅度不大，趨勢尚不明顯.

天津市86.93%的流入人口為農業戶口，構成典型的城鄉人口流動.改革開放以來，我國農村普遍進行經濟體制改革，開創了農村經濟綜合發展的新局面.在此過程中，人口城市化進程明顯.同時，在以第一產業為主導的農村，人多地少問題日益突出，技術水平與生產需要不相適應，糧食利潤增幅緩慢，盡管國家不斷完善惠農政策，但務農收入仍不如進城務工的勞動回饋豐厚.經濟是人口流動的主要動機，改善物質條件的欲望是引起流動的強有力條件[11].此外，城鄉收益期望差異促使農村勞動力流動，當城市工業部門收入高于鄉村農業部門時，農民就會進城謀職，賺取更高的收入[12-14].根據“推拉理論”[12]，作為人口流入的重要拉力因素，城市多元的就業機會與鄉村收入低、發展空間小等巨大推力共同促成了流動人口的浩大規模.

2.3 流動人口性別比

天津市總流動人口男女性別比接近112.93，以務工為動因的流動人口性別比10年內趨于緩慢均衡，但男性仍占絕對優勢；其中暫住人口性別比高達173.76，失衡尤為嚴重.性別比與務工動因緊密相關，由于女性在流動中的就業機會比男性少，同時，男性多為家庭的主要勞動力，承擔著長久維持家庭經濟來源的重擔，就業資源豐富、人力資源不足的城市成為他們掙錢養家的目的地，故流動人口中男性比例更高.

2.4 受教育程度

天津市流動人口受教育水平相對集中，73.82%達到初中和小學程度，其中初中程度占54.39%，專、本科及以上學歷人員不足10%.2014年，天津市流動人口平均受教育年限為9.2年，由于受教育年限反映受教育程度，相較于9.3年的全國均值，天津市流動人口受教育程度尚低.大量流入的農業戶來自于教育資源匱乏、經濟能力有限的鄉村，這些人步入社會較早，學歷相對較低.流動人口質量隨經濟發展和社會進步程度不斷提高.京津冀協同發展戰略背景下，天津各區承接非首都功能，教育資源配置逐步均衡優化，為流動人口文化水平的提高搭建平臺.此外，通過定向援助、對口支援和對口幫扶等方式支持鄰省河北，由利于其加快提升基本公共服務水平，促進教育進步.因此，天津市流動人口受教育程度提升空間巨大，隨著流動人口受教育年限逐步提高，實現流動人口數量和質量的雙優化.

3 天津市流動人口空間格局特征

3.1 流動人口密度區位熵

流動人口密度區位熵Q反映了流動人口空間分布的密集程度，Q值越大，說明流動人口空間分布上越集中，其計算公式為

式（1）中：Qi為第i個轄區流動人口密度區位熵指數；Fi為第i個轄區流動人口數；F為全市流動人口總數；Si為第i個轄區土地面積，S為全市土地面積.

3.2 流動人口流入選擇指數

流動人口流入選擇指數I反映了流動人口的流入趨勢，I值越大，說明該區流動人口的流入趨勢越強，其計算公式為

式（2）中：Ii為第i個轄區流動人口流入選擇指數；Pi為第i個轄區人口數，P為全市人口總數.

3.3 天津市流動人口密度空間格局分析

基于流動人口密度區位熵計算結果，借助ArcGIS軟件的自然斷裂點分類法，將天津市劃分為高密度區、中密度區、低密度區3種流動人口類型區[15]，結果如圖4所示.由圖4可以看出，天津市流動人口總體呈現北部稀疏、南部密集的空間格局，其中北部低密度區的密度區位熵平均為0.22，南部中密度區和高密度區的區位熵平均為3.78和13.35.環繞市中心內圈的河北區、南開區、和平區和河東區4個區屬于高密度區，以最小的土地面積承載著最大密度的流動人口，體現了其在社會經濟發展水平、交通建設條件和基礎設施服務等方面的領先優勢.對比不同轄區密度區位熵可知，轄區之間流動人口密集程度差異顯著，最密集的河北區的熵值為16.01，最稀疏的薊州區的熵值為0.07，前者是后者的228.71倍.

對天津市16個轄區的3種流動人口類型區的流動人口占比Pf、流動人口密度區位熵Q和流動人口流入選擇指數I等相關參數進行梳理，并結合流入選擇指數I分析三大類型區流動指向等基本特征，結果如表1所示.

圖4 天津市流動人口密度區位熵示意圖Fig.4 Location entropy of floating population density in Tianjin

表1 天津市流動人口類型區Tab.1 Type area of floating population in Tianjin

由表1可知，天津市整體呈現南部向心聚集，北部、中部離心擴散的空間格局，其中南部的中密度區流入選擇指數平均為137.93，北部低密度區平均指數為45.36，中密度區以全市41.49%的面積承載著72.51%的流動人口，其流入趨勢顯著，與流動人口向二級行政單位分散化和均衡化發展的宏觀格局相適應[16]，因此，短期內會一直保持地少人流大的特征.高密度區以57.77的平均指數居中，更接近離心擴散，這有利于緩解市內的人口、交通和住房壓力，為嚴峻的社會就業形勢降溫.

4 結論

本研究對天津市流動人口的演變和空間分布進行分析.結果表明天津市流動人口具有如下演變特征：①凈流入人口持續增加且增勢明顯，以跨省流入為主；②動因以務工為主，各類型動因分布有趨于均衡的趨勢，但不明顯；③性別比接近112.93，男性比例更高；④受教育程度多為初中和小學水平，平均受教育年限9.2年，還有待提高.

天津市空間格局特征表現為北部為流動人口低密度區，南部主要為中密度區，高密度區位于市中心位置；流動人口密度呈現北部稀疏，南部密集的空間格局，不同轄區間流動人口密集程度差異顯著，具有南部向心聚集，北部和中部離心擴散的流動趨勢，這有利于天津市流動人口分散化和均衡化的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