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內旅游供給側改革研究綜述

陶基磊 成海 李小龍 楊君杰 沈超 邱守明

自2015年以來，在國內供給側改革的大背景下，旅游與供給側直接相關聯，被我國旅游業作為一種改革發展的機遇，直接促使旅游供給側改革方面的學術研究。本文從供給側改革的理論來源、旅游供給側改革研究的內容方面進行了系統的綜述，并發現國內旅游供給側改革在研究方法上以描述性的定性研究為主，研究模式以“現狀-問題-對策”的范式居多，研究內容集中在旅游供給側結構性改革路徑分析、旅游產品供給側改革研究及旅游服務人才培養方面。基于以上梳理與分析，研究認為，未來旅游供給側改革在研究方法上應重視定量研究，在研究內容上適當增加旅游供給側利益相關者和旅游產品的研究。這些結論對我國旅游研究和實踐具有一定的借鑒和指導意義。

我國旅游業自從改革開放發展以來雖然取得了舉世矚目的成就，但是也存在許多問題，特別是在供給和需求之間的矛盾問題。2016年1月18日，省部級主要領導干部學習貫徹十八屆五中全會精神專題研討班在中央黨校開班，中共中央總書記、國家主席、中央軍委主席習近平在開班式上發表了關于供給側改革的重要講話，其內容包含了供給側改革的重要性、供給側改革的內容及怎么進行供給側改革。供給側改革的提出使得我國旅游產業的發展迎來了新的機遇，2016年1月11日，汪洋副總理在國務院旅游工作部際聯席會議上強調：“大力促進旅游供給側改革，推動我國旅游業邁上新臺階”。至此，拉開了我國旅游供給側改革的序幕。

一、旅游供給側改革的理論來源及文獻概況

（一）理論來源

1776年，斯密用12年時間撰寫的經濟學巨著《國富論》面世，斯密認為通過分工交換與專業化生產可以提高產品供給能力，這成為供給側管理最原始的理論基石。供給側管理理論的另一個古典經濟學源頭是法國經濟學家薩伊在1803年出版了《政治經濟學概論》，并在此書中提出了著名的“薩伊定律”，即供給創造了需求。1929年爆發了波及整個西方世界的經濟危機，打破了供給自動創造需求的神話。1936年凱恩斯出版了《就業、利息和貨幣通論》，他否認了市場天然和諧的古典經濟學理論，并成為政府干預、宏觀調控和需求側管理理論的奠基人，并且他的理論在經濟學界一直處于主流地位。直到20世紀70年代，當經濟衰退和通貨膨脹同時出現時，凱恩斯的有效需求理論變得束手無策。接著以經濟學家蒙代爾和拉弗等為代表的供給學派應運而生。在供給學派思想的指導下，美國經濟結構得到了很大程度上的優化，但也出現了非常嚴重的貿易逆差和財政赤字問題，各界對供給學派越來越失去信心，最終引發了20世紀90年代的凱恩斯主義復辟。然而，2007年美國次貸危機及由此引發的全球金融海嘯，使得凱恩斯主義受到質疑。在危機的救助政策中，美國從供給側采取了一系列結構性調整，明確對整個宏觀經濟進行“供給管理”，標志著供給側學派重新以“供給管理”形式回歸到舉足輕重的歷史地位。

（二）旅游供給側改革文獻研究概況

截至2017年9月7日，通過中國知網上以“旅游+供給側”為關鍵詞進行檢索，共有800篇相關文獻，其中期刊文獻有501篇，但高質量的研究較少，核心期刊只占了63篇。從表1可以看出，2015年旅游供給側改革方面的研究僅有1篇期刊文獻;2016年雖然比2015年多了許多關于旅游供給側改革方面的研究，但研究成果不多，2017年前9個月的發文量已經超過了2016年全年。研究力度的不斷增加，與我國政府對供給側改革的重視有著不可分割的關系。

二、我國旅游供給側改革研究內容

（一）結構性改革路徑

張寶丹等針對產能、城鄉統籌、土地利用、環保、旅游產品結構與服務質量、旅游地區結構、休假制度等導致旅游供給側矛盾的問題，提出“多規合一”“低影響開發”“借勢互聯網+”等新思路。薛獻偉等認為產品升級、結構優化、增強創新意識、整合旅游資源、培育旅游龍頭企業和推進節假日制度改革等旅游供給側改革的重要路徑。鄧小艷針對我國旅游產品、服務與旅游制度、旅游需求不匹配的問題，提出了提升旅游產品品質、整合旅游服務供應鏈、完善旅游公共服務、推進旅游管理體制改革等解決措施。廖淑鳳等總結了旅游有效供給的內涵，指出旅游需求、旅游供給能力、旅游供給效率是影響旅游有效供給的主要因素，并以Airbnb為例從4個方面指出共享經濟是旅游供給側改革的最佳途徑。夏杰長等以供給側改革思維推進旅游公共服務體系建設做了研究，并提出旅游公共服務供給側改革的理論依據及其實現路徑，并從制度政策、科技政策、人力資源政策和財政政策四個方面著手構建旅游公共服務政策體系。馮嚴超等基于供給側改革的思路，認為應通過營造有利于旅游服務貿易發展的外部環境、加強旅游產品開發和旅游服務創新、提高我國旅游服務貿易供給水平，促進旅游服務貿易健康發展。

（二）旅游產品供給側改革

在旅游產品供給側改革的研究方面，鄉村旅游是學者們的關注重點。牛思琪和尚清芳以鄉村旅游扶貧為切入點討論鄉村旅游供給側改革研究，他們一個從宏觀方面對鄉村旅游、精準扶貧、供給側結構性改革的含義及財政扶貧現狀進行分析，另一個從微觀方面以隴南鄉村旅游扶貧為研究對象，然后對其發展困境進行了分析。陳瑞萍等在全國的角度分別對我國鄉村旅游供給側改革進行了探究，他們提出鄉村旅游的產品結構、生產要素和消費環境等方面要進行改革創新。潘小慈等以供給側改革為背景，認為提升鄉村旅游產品的文化品位，強化參與體驗性，實施鄉村旅游產品品牌戰略，促進鄉村旅游轉型升級。張杉等對大香格里拉地區鄉村文化旅游開發的特殊性進行了再認識，提出新型民族村鎮、信息化、旅游體驗、產業融合是進行鄉村文化旅游供給側改革的切入點。

除了鄉村旅游，一些學者還對其他旅游產品供給側改革進行了分析。周瑩分析了我國海洋旅游供給側存在的問題，提出升級旅游產品以匹配消費需求，優化公共服務體系以提高服務質量的建議。沙莎、鄭嫣茹指出養生旅游供需不匹配、供應商良莠并存等問題，并提出了養生旅游供給側改革的相關策略。郎志軍梳理與闡述了旅游供給側與露營旅游概念，概述了國內外露營旅游發展現狀，剖析了我國露營旅游存在的不足之處，并提出露營旅游進一步發展的提升策略。王麗華等描述性統計分析溫泉旅游產品開發的現狀和問題，最后得出旅游供給側視角下溫泉旅游產品的開發途徑。

（三）旅游服務人才培養供給側改革

尚曉麗等論述了當前高職院校旅游管理專業教學設計中教學內容、教學形式和教學體系方面存在的問題，并提出了相應的對策。汪亮認為作為旅游人才與服務的供給方，高職院校應主動服務于產業發展與企業需求，創新人才培養模式，供給高規格、應用型人才，幫助企業轉型升級，更好地適應產業結構調整的需求。尚清芳以對甘肅省隴南市鄉村旅游從業者職業培訓困境進行分析，最后提出鄉村旅游從業者職業培訓的原則和策略。段七零等提出了高職院校深化旅游專業人才供給側改革，應遵循適應市場、全面系統、與時俱進、高職性等原則，建議可通過增設新興旅游專業小方向、科學設置課程體系，深化高職院校旅游專業人才改革。

除了上述研究之外，在智慧旅游方面，茹永梅提出構建基于LBS的智慧旅游服務與營銷模型等發展思路，結合先進的新技術、科學管理手段和新穎的營銷理念，助推泰寧旅游業的健康發展。旅游商品供給側改革方面，劉亞敏指出了我國旅游商品收入與旅游業發達國家之間的差距，解決這些問題就需要旅游商品生產商、經營商和政府監管部門三者的相互協調、配合。在公共服務體系建設方面夏杰長、徐金海足于供給側改革思維，全面探討旅游公共服務體系建設的必要性，剖析其存在的主要問題，并提出從制度政策、科技政策、人力資源政策和財政政策四個方面著手構建旅游公共服務政策體系。

三、結論與展望

（一）研究結論

本文對國內學術界關于旅游供給側改革的研究進行了歸納綜述，基于國內研究文獻的分析可以看出，目前旅游供給側改革研究仍處在起步階段。首先，研究方法上。國內旅游供給側改革的研究以描述性的定性研究為主，缺乏實地調研采集數據的定量研究。其次，研究模式上。國內旅游供給側改革的研究大多數是“現狀-問題-路徑”式的研究范式，缺乏創新。最后，在研究內容上。目前學術界的研究方向主要集中在旅游供給側結構性改革路徑分析、旅游產品供給側改革研究及旅游服務人才培養方面，而對社區居民、旅游開發商、經營商等利益相關者的關注度較少。

（二）研究展望

1.基礎理論和研究方法

現在我國旅游供給側研究主要以“怎么做”的研究為主，其中宏觀的“問題-對策”型文章偏多，而對于“是什么”的基礎理論的構建較為薄弱。因此，旅游供給側改革的研究中應該多借鑒國內外其他相關學科的先進理論和經驗，運用旅游學、社會學、人類學、生態學等學科的相關理論，分析我國旅游供給側改革，從而構建出科學合理的旅游供給側改革的理論體系。同時，在研究方法上，由定性研究為主逐漸轉為定性與定量相結合。多通過實地調研和問卷調查，運用深度訪談、參與式觀察、等研究方法，建立評價模型和指標體系進行定量評價，對旅游供給側研究對象進行研究，使研究結果更為科學可靠。

2.研究內容

第一，增加對旅游供給側利益相關者的研究。目前，關于旅游供給側利益相關者的研究只涉及了政府，對社區居民、旅游企業的研究還是一片空白。筆者認為，旅游供給側改革應該增加對上述未涉及的兩個利益相關者的研究，通過對旅游目的地社區居民和旅游企業的追蹤動態研究，更加清楚地了解基層旅游供給側的實際情況，以便做出科學的研究和給出合理的建議。第二，增加對旅游產品的研究。除了鄉村旅游之外，旅游供給側改革對其他類型的旅游產品關注度較低，隨著旅游業的發展，各種形式的旅游產品層出不窮，旅游產品質量的好壞往往對旅游者的滿意度起著決定性作用，可以采取定量與定性相結合的研究方法，多角度地對旅游產品進行研究。

（作者單位：西南林業大學生態旅游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