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企業對外投資生產率的決定因素分析

1 研究假設

具體假設條件分析如下：

1.1 研發投入與企業生產率

中國企業“走出去”大多的是基于技術學習與產業升級的需要。實際上，企業的吸收能力會影響企業獲得技術溢出、學習研發知識的能力，從而對母公司生產率產生影響。論文采用研發投入大小來衡量企業的吸收能力，研發投入越多的企業更有可能吸收已有知識和創新技術，從而更大程度的提高母公司生產率。基于以上分析，論文提出以下假設1：

H1:研發投入對其生產率水平的提升正相關。

1.2 企業所有制與OFDI企業生產率

在實際情況中，企業能否在對外投資中提高自身生產率水平，取決于對東道國技術的吸收引進程度，這需要龐大的資本和研發力量，國有企業的資金雄厚，研發力量相對更強，對外來先進技術和管理經驗的吸收能力也更強，從而進一步促進企業生產率。基于這一分析，論文提出以下假設2：

H2:相比民營企業，國有企業在對外投資中與母公司生產率水平的提升更顯著。

1.3 企業規模與OFDI企業生產率

與中小企業相比，大型企業更容易具有規模經濟，勞動分工更加專業，能夠降低企業生產和管理成本；大型企業有足夠資金進行高風險的技術創新活動，更具備采購先進技術設備、引進技術知識的能力。論文將企業規模作為重要影響因素之一，假設具有較大規模的對外投資企業更有可能提高其生產率。基于以上分析，論文提出以下假設3：

H3:OFDI企業生產率與企業規模呈正相關。

1.4 出口企業與OFDI企業生產率

傳統的企業國際化經營通常是先出口再進行對外投資，在出口基礎上開展對外投資，一方面有助于企業了解國外市場形式、減少風險和降低成本，另一方面在出口的過程中，不斷改進生產工藝和管理方式，促進自身生產率水平的提高。較之非出口企業，出口企業更具有生產率優勢，多數學者認為這與出口學習效應有關。基于以上分析，論文提出以下假設4：

H4:出口企業比非出口企業更能提高對外投資母公司的生產率。

2 模型設定與變量說明

2.1 模型設定

為了檢驗對外直接投資是否促進了企業生產率的提升，論文設定如下模型：

其中，控制變量的集合為：

論文的樣本數據來源于《中國工業企業數據庫》與《商務部統計對外直接投資企業目錄》。

具體的變量說明如表1所示：

表1 各自變量的解釋列表

3 實證結果分析

對回歸模型建立面板數據的實證檢驗結果如表2。

表2第（1）列和第（2）列顯示了企業對外投資對生產率影響的估計結果。其中，第（2）列是加入了控制變量后的結果，表明是否加入控制變量對回歸結果影響不大，ofdi的系數均為正，且都通過1%顯著性水平，這說明對外投資行為顯著提高了企業的全要素生產率，也就是說我國企業對外投資存在“生產率效應”，故我國企業通過對外投資提升母公司生產率是可行的。

從控制變量來看，研發投入的系數為正，說明研發投入越多，其吸收能力和學習能力越強，對母公司生產率的提升作用也就越大；國有企業系數為負，可能是由于國有企業大多是壟斷行業，相對于民營企業來說，內部效率較低，缺乏干中學的內在動力；民營企業相對國有企業雖然持有資源少，市場力量小，但其運作更加靈活，且由于其所處的市場競爭環境更加激烈，對成本的變動更加敏感，因而在技術創新與組織管理方面提升的動力也就越大。企業規模系數為正，是由于大型企業通常擁有比較好的生產管理技術水平，更容易獲得規模經濟，且能夠在遭遇挫折時以更雄厚的資金實力來應對與解決，在資金融通方面也更具有優勢，因此在國際貿易競爭中能夠不斷積累與建立自身的核心資源，從而表現為企業規模在企業開展對外投資中的生產率起到了正向促進作用。企業出口的系數為0.2405，在1%的水平上顯著正相關，這是因為通過出口可以積累豐富的國際化經驗，其出口學習效應可以為為對外投資指明一條正確的發展路徑。

表2 初始檢驗結果

4 結論與對策建議

論文運用2006-2009年中國工業企業微觀數據進行實證檢驗，結果發現：研發投入、企業規模、企業出口等三大因素對境外投資生產率水平都是正相關，符合研究假設；但國有企業，相比較具劣勢的民營企業來說，在生產率效應上并未表現出明顯優勢，換言之，國有企業對外投資的真實生產率水平相當偏低。根據以上結論，論文政策建議如下：

4.1 大力發展和扶持有為企業，提升對外直接投資生產率水平

只有大力扶持和發展有為企業，加強企業自身建設，才能確保境外投資企業的數量和質量，進而實現企業走出去由“政府主導”變“企業主動”才能真正提升對外投資生產率水平。為此：一是要切實制定并出臺促進企業走出去快速發展的激勵措施和支持政策，為企業境外投資創造一個有利于跨國企業成長和發展的制度支撐環境；二是要大力發展有為企業，特別是要培育并扶持民營企業，引導這些企業苦練內功，集中優勢資源做強主業，讓企業在一個平等、競爭的市場機制環境所創造的壓力中持續升級，真正推動境外投資主體的結構調整和升級。三是引導、鼓勵境外企業加快現代企業制度建設，尤其是要優化治理結構和治理機制，克服家族治理結構的局限性，改變落后的管理體制，提升企業的海外管理能力，使企業能夠真正擔當起對外投資的主導地位。

4.2 要引導企業以品牌、技術、專利和管理為核心進行實實在在的積累，打造中國企業的所有權優勢

近十年來，盡管中國對外直接投資快速增長，但由于長期處于較封閉的商業環境，中國企業并不具備技術、專利、管理和品牌等方面的突出優勢，或說企業所有權優勢不足，嚴重制約了對外投資的可持續發展。論文主張，引導企業以品牌、技術、專利和管理為核心，以民族的、文化的品牌與技術，大力打造中國企業的所有權優勢，是提升企業生產率水平的有效路徑。

4.3 以制度創新和管理層改革，優化對外投資企業的治理結構和整合能力，著力提升企業內部化優勢

當前我國對外投資是以國有企業為主體、國有及國有控股為主導，而國有企業或國有控股企業的治理結構存在產權不清、政企不明等先天缺陷。民營企業是走出去的重要力量，雖然產權清晰，但很多企業由于規模和實力有限，仍然存在所有權與經營權不分，家族治理制約明顯等局限，無法針對當地情況，進行有效的市場開發和當地化管理，嚴重制約了對外投資可持續發展。為此，當務之急優化企業兼并主體的治理結構和治理機制。

4.4 加大對外直接投資“技術開發型”企業的政策支持力度

目前政府將優惠政策和資源集中在海外能源資源開發和邊際產業轉移上，而且政策支持對象大多集中于國有企業，導致民營企業的巨大潛力沒有發揮出來。對于如何建立當地研發和本地化，如何積累出中國自己的品牌，卻沒有強有力的支持政策和配套措施。因此，要打造出中國企業的常青品牌，培育企業的所有權優勢，還需要政府加大對“技術開發型”的政策支持力度。

[1]NAVARETTI B,CASTELLANI D,DISDIER AC.How do es investing in cheap labour countries affect performance at home?Firm-level evidence for France and Italy.Oxford Econ Pap,20 10,62(2):234-260.

[2]CHEN,K.and YANG,S.Impact of Outward Foreign Dir ect Investment on Domestic R&D Activity：Evidence from Tai wan’s Multinational Enterprises in Low-wage Countries[J].Asian Economic Journal,2013,27(1):17-38.

[3]戴翔.“走出去”促進我國本土企業生產率提升了嗎?[J].世界經濟研究,2016(2):78-89.

[4]王恕立,胡宗彪.服務業雙向FDI的生產率效應研究：基于人力資本的面板門檻模型估計[J].財經研究,2013(11):90-101.

[5]陳巖,翟瑞瑞.對外投資、轉移產能過剩與結構升級[J].廣東社會科學,2015(1):5-16.

[6]LU J,LU Y,TAO Z.Exporting behavior of foreign affilia tes:Theory and evidence[J].Ssrn Electronic Journal,2010,81(2):197-205.

[7]MELITZ,MARC J,The Impact of Trade on Intra-Industry Reallocations and Aggregate Industry Productivity[J].Econometrica.2003,71,pp.1695-1725.

[8]洪聯英,劉解龍.為什么中國企業對外直接投資增而不強 [J].財貿經濟,2011,10:95-103.

[9]洪聯英、陳思、韓峰.海外并購、組織控制與投資方式選擇：基于中國的經驗證據[J].管理世界,2015,10:72-81.

[10]鄧翔,路征.“新新貿易理論”的思想脈絡及其發展[J].財經科學,2010,02:41-4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