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讀《苔絲》中的悲劇因素

金盈岑 崔瑩

提要：《德伯家的苔絲》是英國詩人、小說家Thomas Hardy的作品，小說主要講述了英國十九世紀后期，一位本性善良純潔而又生活貧苦的主人公苔絲悲慘的命運和在逼迫她的惡勢力下苦苦掙扎的故事。哈代在小說的副標題中稱女主人公為“一個純潔的女人”，公開地向維多利亞時代虛偽的社會道德挑戰。

關鍵詞：苔絲；矛盾；悲劇；社會變革；宿命論

哈代為英國文學史乃至世界文學史點亮了一盞明燈，是連接19世紀和20世紀英國文學的橋梁。哈代早期和中期的創作以小說為主，繼承發揚了維多利亞時代的文學傳統；晚年以其出色的詩歌開拓了英國20世紀的文學之門。時代在改變，對一件事情的看法又會發生多少變化？本文從分析悲劇因素及成因寫起，目的在于深入研究悲劇的形成、哈代的宿命論思想及希望對當代愛情婚姻有所啟示。

1.苔絲：雙重性格、手無寸鐵

哈代稱她為最純潔的女孩，最初的她認為只要辛勤勞動就會得到幸福的未來；她向往人生的真和善，但又時時遭到偽和惡的打擊。苔絲對世間黑白可以分得清，然而她卻不具備抵抗是非黑白的力量，因為她無論是思想上、內心上，都是手無寸鐵的弱者。苔絲正是因為活在給自己建造的監獄里，想不到任何途徑去摘取幸福的花朵。她殺了阿歷克，也體現出她不愿面對自己所經歷的過往。她在受到世俗輿論、傳統道德迫害的同時，又用這一道德標準來靜觀自己，認為自己是有罪的。她的性格不獨立，以失去自我為前提，極度地對安吉爾崇拜和保持忠貞。正是這種保守性思想，加重了苔絲命運的悲劇性。

2.阿歷克：紈绔子弟、玩弄感情

阿歷克是紈绔子弟的代表，習慣放縱的他對女性的貞潔并不如安吉爾般在乎，換個角度，在某些意義上，相比安吉爾，阿歷克的想法更純粹，他的自我認識更明了，他深知自己是怎樣的為人，他清楚自己是紈绔抑或是無感情的“惡人”，因而對于一個人，他會清楚表明自己要的是什么、其他一概不在意；在小說里阿歷克始終是那個對人加以脅迫、玩弄感情，社會惡勢力的象征，當今社會這樣的男子也并非少數，恰恰是他們的出現，使這個社會增加了更多受傷害的人。

3.安吉爾：向往自然、思想極端

安吉爾出生于一個牧師家庭，但他卻不愿為上帝服務，而更愿意務農，他鄙視等級觀念和階級偏見，他向往人的真善美，向往著自然，純樸、清新的生活，但如果說阿歷克是人類生理欲望的象征的話，安吉爾就是人類心理欲望的象征。安吉爾自身思想不夠獨立，他自認為是好男人，卻在需要做選擇時與自己所樹立的形象背道而馳，身上的傳統思想根深蒂固，內心深處對于女性的地位也是帶有自然俯視的迂腐思想，給了人希望又給人失望，甚至是拋棄。一方面，作者出于對資產階級虛偽的倫理道德觀念的痛恨，深刻批判了安吉爾；另一方面，出于對資產階級改良主義和人道主義的同情，接受、美化了安吉爾。

關于悲劇的分析

1.命運悲劇

苔絲出生在一個貧窮的農民家庭，擁有不負責任又貪圖富貴的父母，這首先就注定了她坎坷的人生道路，作者似乎要為了突出這種命運的不可違抗性，在他的作品中總是穿插了大量的偶然性因素。在苔絲的身上，我們明顯地感覺到了命運對人物的嘲笑，苔絲是天命或宿命的犧牲品；同時，作者也稍微夸大了偶然性在人們生活里的作用，例如老馬的死；苔絲的信等等。

2.社會悲劇

在維多利亞的時代包括在現代的許多國家，男人與女人在婚姻愛情上的地位是永遠無法平等的，苔絲正是這種不公平的倫理觀和道德觀下的犧牲品，盡管她做出最大的努力去抗爭命運，仍然逃脫不了當時普遍女性的下場。她無法擺脫世俗觀念的陰影，封建禮教壓迫著她，時代使她恪守那個社會準則，因為資產階級道德的不成文法，一個女人失貞就是可惡的，然而作者筆下苔絲卻是高尚的，她為了家人勇于犧牲，為了愛情熱烈追求。她的肉體雖然受到了玷污，但是她的靈魂是高尚的，人格是偉大的。

3.主人公性格悲劇

作者筆下的苔絲有著雙重性格，一方面她敢于反抗傳統道德和虛偽的宗教；另一方面又不能擺脫傳統道德對自身的羈絆，特別是后者與她的悲劇命運直接相關。苔絲身上具有反抗性，然而她卻不具備反抗這些事物的能力，她沒有走遠過，無論是身體上還是心靈上，她的靈魂缺少太多知識的滋潤，缺乏教育，這樣的靈魂是不豐滿的，縱然她敢于反抗傳統道德和虛偽的宗教，然而她卻找不到任何途徑去反抗，就好比她敢殺了阿歷克，這卻是最愚蠢的方式。另一方面，殘存于農民身上的某些舊道德和宿命觀點使她在反抗傳統道德時出現了軟弱的一面。

由苔絲聯想到的當代愛情悲劇

首先，苔絲所代表的是在社會變革及虛偽的資產階級道德下的女性犧牲者形象，純凈天真、不被污染而卻又手無寸鐵，沒有反抗能力。拋開哈代對苔絲賦予的宿命論思想，苔絲的缺乏知識、腹中無詩書也讓她無法看清這個世界。假使苔絲與安吉爾成婚，以破落戶少女的身份嫁到安吉爾家族，她婚后的生活會不會受到一點點的不被尊重？只有當兩個人的思想層次達到同一高度，兩人獨立的物質水平相差無幾時，才會使婚姻有安全感。

其次，苔絲對愛人的過分崇拜，甚至到失去自我的程度。在愛情里，兩個人應該是獨立的兩個個體，一方并不是另一方的附屬品。苔絲在愛情里，是自卑的，苔絲幾次拒絕安吉爾也是因為她不敢面對自己的內心，不敢面對那個卑微的自己，她在潛意識里就把自己定義為比安吉爾低一等的人，這便注定了她在與安吉爾的愛情里一直都是被動者。你可以愛一個人到塵埃里，但沒有人愛塵埃里的你，作為新時代女性，也該努力提升自己的價值，用知識力量來武裝自己，用寬闊的視野來豐富自己，只有當自己強大起來，才有能力去愛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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