練琴那些事兒

彭茈瑜

這幾天蘇城被罩在在40。C的蒸籠里，家里的空調又壞了，炎熱的天氣令人煩躁。

這不，媽媽又叫我彈鋼琴了。

我扭著身子，腦袋空空，不情愿地坐在炙熱的琴凳上。我像往常那樣先練手指，可心思卻在琴蓋上反照出的媽媽身上。

“她看手機能知道我彈得對嗎？”我暗想。

開始視奏了，我繼續迷糊。

“你看哪？”媽媽聽到第一個音后平靜地問。

“沒看哪。”我繼續彈。

媽媽又重復了一遍，語氣有點沉。我皺著眉，抬眼看她。媽媽瞪著我：“繼續！”我還是老樣子。媽媽不耐煩了：“下手第一個音就錯，你在想什么？”我遲疑，然后頓悟，原來我沒看清調性。雖然我有點不滿媽媽的語氣，但知道她的脾氣，就立刻改正了。

輪到《進行曲》了。我把一串音符的指法321換成了432。媽媽撅嘴就指：“再看！”我實在沒發現哪個音彈錯，就問媽媽。媽媽點點樂譜上的指法。

我辯解道：“音彈對了不就行嗎，干嗎那么死板？”

媽媽上牙咬下唇，鼻子噴著粗氣，瞳孔放大好幾倍地指著書：“你不學它，有本事自己創作是吧……”

一見媽媽那副火山爆發前地動山搖的態勢，我趕緊壓住怨氣，不服氣地改錯。

后面的練習真是不順。媽媽不是指責我感情記號做不到位，就說我沒節奏或用力不對，彈得死氣沉沉。這時，媽媽瞟了一眼墻上的鐘，站起來說：“我去做飯，你給我好好彈。”媽媽走進廚房，打開抽油煙機，燒水切菜忙得很。

忽然，廚房里傳來聲音：“右手第二行有音錯。”

我沒理會。

“還在錯！”媽媽又說了兩次，聲音一次比一次大，一次比一次兇。

我照舊。

“你還不改？”媽媽大吼。

“沒錯啊。”我嘀咕道。

媽媽氣沖沖從廚房跑出來，說道：“我彈了12年，說你錯就錯！”

我撐大眼睛，放慢速度彈。

“慢彈才對，剛才就不對。”

我不甘示弱，大喊：“剛才也對。”

媽媽看我不承認，就拿尺在我手心啪啪兩下。

“彈錯不改打一下，騙人又打一下。”

我哇哇大哭。

“不準哭，繼續彈。”

為了不挨罵挨打，我忍痛咬牙磨完了媽媽的任務。

我本來是對的，可媽媽偏說我錯，說我騙人，打我手板，委屈極了。雖然媽媽在音樂上比我專業，而且絕大多數時候她是對的，可她不總是全對。媽媽為什么不相信我？我是不是也要反思一下做了什么讓媽媽不信任的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