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五破案

夏剛

清朝末年，在川西的東河村里，有個憨厚的木匠叫王老虎。他年幼時逃難，途中父母染病.不幸雙亡。當地村里有一對相對富足的王姓老夫婦埋葬了他的父母后，看他可憐，剛好他們膝下無子，就收養了他。老夫婦給他取名為“王老虎”，希望他像老虎那樣發威，能重振王家。王老虎長得虎頭虎腦的，村里的人都很喜歡他，時間一長，大家都叫他“王老五”。

老兩口年事已高，家里只有一名廚娘在照顧他們。他們省吃儉用，讓王老五讀書識字，后來又給他找了師傅學木工。他長大后，還替他說了一門親事。

姑娘家是附近的林氏，長得如花似玉、乖巧伶俐，王老五很是高興，對他們說：“爹、娘，你們為我操勞了一輩子，現在該我們來好好孝順你們了。”老兩口看著一對新人，高興地點著頭。

林氏對公公婆婆很是體貼，為了節省開支，還把家里的廚娘辭掉了。王老五和二老都很慶幸，娶了個會過日子的好媳婦。沒多久，林氏有了身孕，說家里開支會越來越大，就讓王老五先出門做工掙錢。林氏依偎在他懷里說：“你就放心地去干活吧，家里有我呢。”這夜，夫妻二人有說不盡的體己話。

可是，王老五沒想到，出門還不到三個月的時間，他就接到噩耗。他連夜趕回家，看見二老的尸身上鞭痕累累，觸目驚心。林氏哭哭啼啼地說：“那天，我去河邊洗衣服時，就聽公公婆婆說要去山上采靈芝。我讓他們別去，哪知他們趁我去河邊的時候，就上了山。結果，大家找到他們的時候，都已經咽氣了……”

村民們猜測，可能是二老跌落山坡時，被林子里的藤條刮傷的痕跡。可王老五看到二老身上的傷痕，像是有人鞭打的。他去報了官，縣衙的仵作和捕快一番查驗，也沒有找出什么線索，只能認定是老兩口失足而亡。

王老五悲切地厚葬了養父養母，又安慰著肚子越來越大的林氏。林氏勸王老五趕回主家，干完那邊的活，好回來陪她生產。

十月懷胎，林氏的肚子很爭氣，居然生了一對龍鳳胎，可把王老五高興壞了。此后，王老五就留在家里，做一些零碎的活。收入雖然不多，但一家子其樂融融。

夫妻倆把孩子養到一歲左右時，才發現他們都只能“哇啦”“哇啦”地發音，根本不能說話！王老五找遍了附近的郎中，都說是先天性的，根本沒法醫治。林氏常常抹淚，每天都向菩薩許愿，希望孩子們能像常人一樣說話。好在兩個孩子除了不會說話以外，倒是聰明伶俐，惹人喜愛。

就在兒女過5歲生日那天，王老五一早就到集上去換了塊肉回來，想全家慶祝一下。誰知，當他走到村口時，卻看見林氏和一雙兒女正朝山上走去。他大聲喊著他們，可都充耳不聞。王老五以為他們是故意的，也就跟在后面上了山。

當他們走到一個懸崖邊的時候，林氏說話了：“公公、婆婆，我們先在這邊歇息一會兒吧……”兩個孩子也聽話地坐在懸崖邊。接著，林氏趁兩個孩子不注意，居然猛地一推，就把他們推下了山崖！

這還了得！王老五急忙跑向山下。當他找到兩個孩子的時候，卻發現山下還有個男人，正在用藤條鞭打兩個孩子！奇怪的是，兩個孩子滾下山后，依然毫發無傷。那男人一邊打，一邊罵道：“你這兩個老東西，誰讓你們多管閑事的！我和林氏本來相親相愛，好端端被你們拆散了！你們說什么要成全我們，鬼才信！今天，我就送你們上西天去！”

那男人氣勢洶洶地打著兩個孩子，孩子們的身上卻沒受到半點侵害。他繼續惡狠狠地邊打邊罵，像是看不到孩子們沒有受傷一樣。

這一幕看得王老五毛骨悚然，原來這才是二老“失足滾落山崖致死”的真實原因！他立即上前，和那個男人廝打起來。這時，兩個孩子向村里跑去，不久，就帶來了許多人，把那個男人和林氏抓到了縣衙。

公堂上，林氏和奸夫承認了他們毒害王家二老的經過。

原來，林氏在成親前，本來是有心上人的。王家二老不知情，在求親時，拿出貴重的珠寶作為聘禮。林家父母見錢眼開，答應了這門親事。林氏打算和心上人私奔，但心上人分析王家應該還有不少的財寶，所以就讓林氏先嫁到王家，以后再想法偷出王家的寶貝來。

就這樣，林氏懷了身孕后，就催促王老五離開家里。有一次，林氏和心上人私會時，被二老發現，倆人頓時跪下發誓，說以后再也不見面了。二老見他們可憐，安慰林氏，說她如果愿意跟心上人走，等生下孩子后，就讓她恢復自由身。并且答應林氏，他們不會告訴王老五。

誰知，林氏二人有了更多的貪念，想留在王家，找出他們藏著的珠寶。他們怕二老說出去，就買來啞藥，給他們放到飯菜里吃了下去。二老失聲后，沒有想到是林氏所為。林氏假惺惺地說，山后面有個神婆，看怪病一向很準，就帶他們去了山上。到了山崖邊，林氏一把就將他們推了下去。為了萬無一失，那奸夫提前就到了山下，用藤條打死了二老……

王老五滿腔悲憤，怒火中燒地質問林氏：“那這幾年，你們為什么沒有想法害死我？”林氏凄然一笑，說道：“我倒是早就想毒死你了，只是王家的寶貝還沒有找到，我也想等你找到就下手的。不過，我們已經等不及了，本來要在今天就毒死你的，沒想到……”

案件已經水落石出了，林氏和奸夫同時被打入大牢。王老五帶著兩個孩子回到家，回想起養父養母受的苦，不禁潸然淚下。

夜半時分，王老五恍惚間看到養父養母進了屋，對他說：“當年，林氏生產時，閻王讓我們投胎過來。我們之所以不能說話，也是要讓林氏知道這是報應不爽。哪知她作惡多端，還想害你，我們才帶她上了山，讓你看到了當年真相。”

王老五一聽，急忙想給二老跪下，結果撲通一聲，他竟然從床上滾下了地。這時，他發現地板有些松動，就想用土填平，結果，發現地板下面有一個箱子。打開一看，里面果真有不少的珠寶！王老五明白，這是二老給他托夢來，讓他找到珠寶了。他向二老的墳墓方向跪下后，重重地磕了幾個響頭。

第二天一早，當兩個孩子醒來后，居然一起脆生生地向王老五喊著“爹”。抱著兩個孩子，他喜極而泣。

后來，為了紀念善良的養父養母，王老五在他們當年去世的地方，蓋了一座小廟，取名為“善人廟”。據說，每個從東河村走出去的孩子，長大后都沒有貪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