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國超,曹邦英
(成都信息工程大學 商學院,四川 成都 610103)
支持中小企業創新驅動發展的本質在于提升中小企業的價值創造能力。中小企業集群是企業區域創新的催化劑,為中小企業的創新提供了成長沃土。但中小企業集群的發展并不容樂觀,成長的瓶頸很難突破,而且也暴露出很多風險,例如,知識擴算程度不強、集群成長乏力、集群內企業生產協作能力較弱、集群內企業依存度較低、中小企業融資難和融資風險并存等。這些現象的深層原因都與集群治理相關,因此,如何深入理解中小企業集群治理風險并構建有效的治理框架,將中小企業集群的理論優勢轉化為現實的經濟動能,對帶動產業集群升級和結構調整、深化區域創新網絡建設等方面都具有十分重要的理論意義和實踐意義。
介于科層組織與市場組織之間的產業集群,強調的是各企業、機構等組織單元基于“地理位置接近”或“組織行為接近”的空間集聚。其不僅具備傳統產業集群內部企業之間相互聯系、專業化分工等特點,還突破了傳統產業集群地理接近的限制,使集群可以在更大范圍內進行資源整合。鑒于集群的區域創新性、技術溢出等,集群風險的防范和管控對于提升集群協同效應和產業協同發展具有重要意義。國內外已經有較多企業集群的研究涉及了集群治理問題,其研究主要集中在以下幾個方面。
相對于企業集群的研究,產業集群治理理論的發展則顯得較為滯后。最早將治理理念引入集群研究的是Brusco,他將意大利產業區治理模式分為兩種,第一種為早期的自發成長型治理模式,第二種為在當地政府、行業協會等非政府組織、私人部分等的扶持下,以加快企業技術改進或創新,提高產業區競爭力以保持持續增長的治理模式[1]。集群治理的概念由Gilsing第一次明確提出,他定義集群治理為集群內成員旨在促進和改善創新進程的集體行動[2]。隨后,Humphrey和Schmitz定義集群治理的特征為:緊密的企業間合作、活躍的公共部門和私人機構以及本地分散風險機制[3]。Kooke提出的“聯合治理”概念,也有利于幫助我們理解集群治理的涵義。他認為聯合治理是一種網絡化趨勢的治理,可以借助所謂的區域治理機制來實現[4]。國內有關集群治理的研究在借鑒國外研究的基礎上有了長足發展。最早將治理的研究從單一企業擴展到多個企業的是趙耀增(2002)。后來我國學者劉恒江、陳繼祥則指出,集群治理致力于集群可持續創新中的動力機制問題[5]。楊慧則將集群治理定義為理解和評價集群的發展過程[6]。魏江、周泯非認為集群治理是包含著地方經濟和行政權威、社會規范和協會機制等多種微觀治理機制的一整套制度安排[7]。
借鑒前人對治理以及集群治理的定義,本文將集群治理定義為治理主體在特定的集群環境(例如創新驅動戰略、供給側結構性改革等)下,通過一套包括正式的或非正式的、內部的或外部的制度或機制來協調企業、中介機構、地方政府、智力機構以及全球生產鏈、價值鏈上的其他地區性利益相關者之間的利益關系,引導、激勵集群中所有相關主體的行動,以保持集群的穩定性和持續創新能力,最終提升區域創新網絡的績效水平。
集群治理機制和治理結構是集群治理的核心,不同的學者也從不同的角度進行了研究。Langen認為治理機制是關于集群的組織管理、規章制度、激勵和約束、決策權和利益分配、與外界交流、合作和談判等的全部法律、機構、制度和文化的安排,是集群治理的核心[8]。Storper和Harrison提出了集群的四種治理結構:幾乎全部外圍型、關聯企業的中心外圍型、領導企業為主的中心外圍型以及無外圍的全部中心型[9]。Gilsing認為,集群內企業在面對各種外部環境時,存在失去已有競爭優勢的風險,產業集群也將失去競爭力,其背后的主要原因就是缺乏一個良好的產業集群治理結構[2]。國內研究方面,張聰群(2008)將產業集群治理機制區分為激勵約束機制和社會機制[10];王光義和劉壽先(2010)認為產業集群社會資本實力機制包含內聚社會資本治理機制和外部橋梁社會資本治理機制兩種[11];劉恒江(2004)認為產業集群治理結構是集體性行為,是一種包含產業集群規章制度、激勵與約束、利益分配與決策權等全部法律、制度、機構與文化的安排[12];楊慧(2007)刻畫出產業集群治理結構演進的內在驅動力:治理機制的變化[6];汪斌等人(2008)則基于價格機制和權威,對產業集群內部治理結構進行劃分[13];嚴北戰(2013)構建了集群治理模式從“低級”到“高級”的演化模型,認為需要根據實際情況來采用或評價具體的治理模式[14];肖建華等(2016)提出虛擬集群四種治理模式,并比較分析了不同治理模式下智力資本協同效應[15];張耀偉等(2012)通過借鑒已有集群治理研究成果并結合航空產業集群的特殊性,剖析了集群創導與集群治理的互動關系,構建了航空產業集群治理分析框架[16]。
從上述國內外對集群治理的研究可以看出,不管集群治理采用何種治理機制和結構,集群治理對行業生產率、區域創新都會產生不同的影響。然而,目前暫未有學者從中小企業集群治理風險傳導角度進行研究,在治理風險傳導路徑研究的基礎上進行中小企業集群治理框架設計的更是鮮見,本文試圖對此有所突破和創新。
中小企業集群治理風險傳導是指集群主體由于治理決策或治理環境的不確定性致使治理風險在中小企業、金融機構及與之相關的區域網絡中進行的傳導擴散,其后果可能導致集群網絡的衰落和崩潰,也可能促進區域創新網絡的形成和發展。本部分在分析中小企業集群治理的復雜性特征、中小企業集群治理風險傳導特性以及中小企業集群網絡與復雜網絡模型之間的耦合關系的基礎上,運用MATLAB軟件對中小企業集群治理風險傳導過程進行了模擬研究,進而探尋影響中小企業集群治理風險傳導過程和效果的關鍵因素,從而為中小企業集群治理結構的構建提供理論借鑒。
中小企業的顯著特征是復雜性[17],這也直接導致了中小企業集群治理的復雜性。源于集群環境和組織結構的網狀性,中小企業集群會出現穩定的、周期性的隨機外溢,從而產生系統科學理論中描述的“涌現”現象,根據復雜適用組織理論,中小企業集群的組織網絡需要適用外界環境的變化,以滿足自身的發展需求。
基于中小企業集群治理的復雜性特征,按照中小企業集群生命周期的階段性特征,本文將中小企業集群治理風險傳導過程分為醞釀期、爆發期、緩解期三個階段,通過對中小企業集群治理風險傳導過程的客觀有效刻畫,對中小企業集群治理框架的搭建具有重要意義。
1.中小企業集群治理風險傳導的第一階段——醞釀期
中小企業集群治理風險傳導的第一個階段是醞釀期。集群治理風險源具有一定的隱蔽性,不容易被集群相關方察覺,即使單個單位的集群治理措施在短時間內也不容易引起集群環境的不確定性。此時的集群治理風險往往表現為控制性風險。集群治理風險的傳導和蔓延速度較慢,風險能量沖擊值較小,中小企業集群的內部單位或鄰居均可成為風險接受者。
2.中小企業集群治理風險傳導的第二階段——爆發期
中小企業集群治理風險傳導是第二階段是爆發期。中小企業集群網絡之外的集群治理風險能源影響價值網絡最大容量。當中小企業集群治理風險源達到最終風險界限時,就不能找到可以繼續隱藏和傳遞風險和治理風險的下一個載體,治理風險隨即爆發,進而可能造成區域創新網絡的癱瘓。此時的治理風險往往已經成為危險性因素。
3.中小企業集群治理風險傳導的第三階段——緩解期
中小企業集群治理風險傳導的第三個階段是緩解期。在風險并發高峰期之后,風險源所引起的沖擊波的能量逐漸降低,采取合理有效的風險控制措施可以有效地阻礙風險源的進一步擴大,使得風險蔓延的范圍逐漸縮小,確保中小企業集群的經濟損失逐漸減少。在這個階段,集群內節點最重要的是對治理風險的后果做出明智的判斷和回應,并促使中小企業集群治理策略的進一步修訂和改善。
中小企業集群治理風險傳導過程的三個階段大大增加了集群治理的管控難度。因此,本部分分析一下中小企業集群與復雜網絡模型之間的耦合關系。
中小企業集群治理的復雜性主要體現在集群內參與主體之間的復雜關系。Watts and Strogatz(1998)提出了同時具有較大集聚系數和較小平均路徑長度特性的小世界網絡模型(Small World Network,簡記為WS模型),并備受學術界的關注。Newman and Watt(1999)提出了改進的小世界模網絡模型(簡稱為NW模型),是繼WS模型后應用最廣泛的小世界網絡模型。小世界網絡模型是在規則網絡的基礎上以概率P隨機選取一對節點并在這對節點之間加邊,即在最初沒有直接接觸的節點間建立新連接而不改變原始節點之間的連接。小世界網絡的視角越來越廣泛的應用于經濟管理領域,蔡霞等[20]基于小世界網絡模擬了社會網絡的結構、網絡效應強度和產品動態技術績效對擴散深度的綜合影響;張鍇琦等[21]基于小世界網絡討論了集群行為群體合并的一般策略與相關特征,為集群行為中解決群體隔離問題提供了新的分析思路與方法;趙健宇[22]建立了具有小世界結構的知識網絡,明確了知識貶值和知識活性對個體知識創造行為以及知識網絡演化的影響。這些研究都表明,小世界網絡可以理解復雜的社會經濟系統的動態特性,能為區域網絡系統的結構特征和演化機制提供了有效的定量描述,能揭示現實經濟系統中存在的復雜網絡的各種特性。
集群企業間的相互作用在中小企業集群治理風險的整個傳導過程中具有關鍵作用。中小企業集群的治理決策不僅取決于鄰居的選擇,還會受到集群企業網絡的復雜拓撲構型的影響。同時,中小企業集群的治理行為及風險選擇受市場機遇等外部因素與集群外部網絡的共同影響。因此,中小企業集群治理風險傳導符合復雜社會網絡擴散的特征,實際上就是治理風險在集群企業網絡這一復雜社會網絡上的傳播與擴散。
基于復雜網絡擴散原理,運用仿真方法可以考察網絡擴算特征對中小企業集群治理的影響。中小企業集群治理風險的傳導仿真分為兩步,第一步是中小企業集群治理風險傳導過程的參量設計,第二步是進行治理風險傳導的數值計算及仿真。本部分應用NW模型,通過集群治理風險傳導的特征路徑長度、聚類系數、定點度、知識交換頻率等統計參量進行分析,揭示中小企業集群治理風險傳導過程的機理和規律,再此基礎上運用MATLAB軟件進行數值計算和仿真。
1.中小企業集群治理風險傳導的參量設計
基于小世界網絡模型,本部分通過集群治理風險傳導的特征路徑長度、聚類系數、定點度和知識交換頻率等仿真參數進行分析和刻畫,揭示中小企業集群治理風險傳導過程的機理和規律。
(1)特征路徑長度
在中小企業集群治理風險傳導網絡中,各傳導點(往往是集群治理中的治理主體)是小企業集群網絡中的節點,用“N”表示網絡中各節點數目總數。各節點之間的業務往來關系為該網絡中的邊,用“M”表示。整個中小企業集群的復雜網絡結構圖,用“G”表示。連接任意兩個節點i和j之間最短路徑上的邊數,用“dij”表示,即中小企業集群治理風險傳導網絡中任意兩個節點的最短距離,這種距離往往建立在協作及依存基礎上的密切關系。任意兩個節點i和j之間的最短距離的平均值,用“L(G)”表示,即中小企業集群治理風險傳導的網絡特征路徑長度。則有:
公式(1)
根據汪小凡(2006)[18]、劉納新等(2015)[19]對特征路徑的修正方法,假設各節點均與它左右相鄰的k/2個節點有聯系(K為偶數),各節點為了獲取治理風險傳導網絡中的業務往來信息,以概率p選取新的節點進行直接聯系,則修正后的特征路徑長度用L(p)表示為:
公式(2)
其中,f(Nkp/2)為標度函數,滿足:
公式(3)
當中小企業集群治理風險出現時,集群內節點之間較短的特征路徑長度表明企業之間的協調性和依賴性更加緊密,能夠減少節點間風險信息傳遞的延遲。在醞釀期,如果中小企業集群能建立較短的特征路徑長度,則可以應對治理風險的蔓延、大信息量以及信息失真和扭曲現象發生。在爆發期和緩解期,中小企業集群如果能夠建立較短的特征路徑長度,可以有效增強區域網絡的協作能力,提高中小企業集群網絡的整體風險承受能力。
(2)聚類系數

公式(4)
整個中小企業集群網絡的治理風險傳導的聚類系數C就是集群內所有節點的聚類系數的算術平均數,即為:
公式(5)
由于中小企業集群內節點之間的連接不是完全隨機的,也不是完全規則的,呈現出不同行業、不同區域、不同分工的類聚性質,為了簡化計算,用C(P)代替C(G)(劉納新等,2015)[19],表示為集群聚類系數,如下:
公式(6)
較大的聚類系數對應于較緊密的空間關系和社會關系??臻g聯系主要是每個節點的地理位置,社會聯系是節點的非空間連接,表現出商業合作的和諧性與企業文化的相似性。當存在治理風險時,除了關注空間聯系外,每個節點都應該更注重社會聯系。在醞釀期,中小企業集群中較高層次的社會聯系可以實現信息共享,減少不必要的懷疑;在爆發期和緩解期,中小企業集群中更高程度的社會聯系可以增強他們合作并增強其治理風險承受能力。
(3)頂點度與平均度
各結點頂點度是各結點介數的相對指標,能反映其在中小企業集群治理風險傳導網絡中的重要程度。某結點的頂點度越大意味著它在網絡中的地位越重要。i結點的頂點度可用“Ii”表示,即:

公式(7)
各節點的頂點度分布情況還可以用分布函數P(k)表示,所有節點i的介數ki的平均值稱為中小企業集群治理風險傳導網絡的平均度,記為〈k〉。在NW模型中,每個節點至少與K個節點相連,則一個隨機選取的節點度為k的概率為:
公式(8)
在中小企業集群治理風險傳導網絡中,由于其發展規模和經濟社會地位的原因,中小企業往往不是關鍵節點,而政府部門或者龍頭企業很可能是關鍵節點。一個或幾個關鍵節點出現問題都可能會導致整個集群網絡的不平衡或癱瘓。因此,應該關注和保護節點度較大的關鍵節點,以提高網絡的穩定性。在中小企業集群治理風險管理的各個階段,在關注關鍵節點企業的同時,更應該鼓勵非關鍵節點建立新的強關系和弱關系。 例如,在爆發期和緩解期,中小企業集群通過協同合作,接受關鍵節點的引導,并積極建立新的強聯系和弱聯系,以加強對抗風險能力。
2.中小企業集群治理風險傳導的數值分析
基于集群治理風險傳導的特征路徑長度、聚類系數、定點度等統計參量的分析,本部分用MATLAB軟件進行數值仿真和分析。
根據中小企業集群的特點和區域經濟發展的不平衡,中小企業集群內的企業數量通常不規則,某結點企業的相連企業數量也不同。本文假定中小企業集群中某節點企業的鄰居企業平均數量為4和6,即該結點企業的介數k=4或6,同時假定中小企業集群中的企業數量N=30,230,430時,對應的特征路徑長度L(p)、該結點企業與其他企業建立聯系的概率p的關系如圖1和圖2所示。
由圖1、圖2可知,在中小企業集群治理風險傳導網絡中,當p≥0.1時,L(p)隨p的增加不斷無限趨于零,這表明p在0.1附近能保證網絡呈現較明顯的小世界特性。此時,特征路徑長度較短,治理風險傳導速度較快。由圖1、圖2還可知,隨著節點數目N的增大,L(p)曲線不斷上移,這表明節點數N與特征路徑長度L(p)呈正相關關系,當網絡治理風險出現時,較大的節點數N或較長的特征路徑長度L(p)對治理風險傳導不利,極有可能帶來信息遲滯。比較圖1與圖2可知,在p一定的情況下,當介數k增加時,特征路徑長度明顯降低,這表明較大介數能明顯縮短特征路徑長度L(p),加快治理風險的傳導速度。

圖1 k=4,N=30,230,430時,L(p)隨p的變化趨勢 圖2 k=10,N=30,230,430時,L(p)隨p的變化趨勢
在中小企業集群治理風險傳導網絡中,網絡節點企業N=30,網絡中某節點企業的介數K=4,5,6,特征路徑長度L(p)與該節點建立新聯系的概率p的關系如圖3、圖4所示。

圖3 N=30,k=4,5,6時,L(p)隨p的變化趨勢 圖4 N=230,k=4,5,6時,L(p)隨p的變化趨勢
由圖3、圖4可知,介數K一定時,特征路徑長度L(p)與概率p成負相關關系。隨著介數K的增加,L(p)曲線向左下方移動,這表明較大介數能明顯縮短特征路徑長度L(p),加快治理風險的傳導速度。由圖3、圖4還可知,當N增加時,在k不變的情況下,特征路徑長度增加較快。當中小企業集群治理風險出現時,各節點企業若能與未開展業務往來的其他企業建立新聯系,這些新聯系就會減小治理風險傳導所經歷的平均路徑長度,故能加快治理風險的傳導速度,能夠較好的應對風險。特別是在具有較高結點的中小企業集群,更需要加強結點之間的聯系,以降低平均路徑長度。
在中小企業集群治理風險傳導網絡中,若介數K=4,5,6,聚類系數C(p)與其他企業建立新聯系的概率p的關系如圖5所示。

圖5 k=4,5,6時,C(p)隨p的變化趨勢
由圖5可知,在介數K一定的情況下,聚類系數C(p)與概率p成負相關關系。當p較小時,C(p)較大,較大的聚類系數能有效提升治理風險傳導速度,減緩信息遲滯。由圖5還可知,隨著介數k的增大,C(p)曲線逐漸向右上方移動,表明較大的K值能有效提升中小企業集群治理風險傳導網絡的聚類系數C(p)。因此,可以通過增加介數K,提升治理風險傳導范圍。
3.啟示
本部分從理論上解決了傳統分析方法難以對中小企業集群治理風險傳導行為進行客觀有效刻畫的問題,為中小企業集群治理風險傳導提供了新的視角和理論基礎。本部分的結論不僅能解釋中小企業集群的復雜網絡結構的治理風險傳導現象,也為中小企業集群治理框架搭建和政策制定提供了理論指導。例如在中小企業集群建設過程中,應盡可能采取政策擴大集群內初設企業數量并鼓勵中小企業積極進行創新試錯,降低試錯周期,這樣有利于加快和推動整個中小企業集群治理行為等的傳導進程,在鼓勵和引導中小企業集群企業主動參與治理活動同時,更應從整個中小企業集群治理層面提高中小企業企業發展規劃和戰略的運籌能力。同時,中小企業集群必須加強與政府部門、其他行業和其他企業之間的適度聯系,建立較短的特征路徑長度與較大的中小企業集群聚類系數,降低治理活動的傳導時滯,提升共享信息量,接收關鍵結點的引導,提升協同融合的能力。
基于中小企業集群治理風險傳導的分析結果和啟示,需要設立一個合理的中小企業集群治理分析框架,通過治理機制的有效運行發揮集群治理功能,適用集群內中小企業提質轉型發展的需要,進而實現中小企業集群的可持續性發展。
中小企業集群除了具備一般集群特征(如聚集性、根植性等)外,還具有自身的特殊性。其特殊性表現在:一是龍頭企業占據主導地位。在龍頭企業產業轉移形成的集群中,其核心生產力和集成能力方面基本上仍依賴龍頭企業,小中企業雖然具有一定的產業基礎和配套設施,但仍處于配套從屬地位;二是本地企業與核心企業緊密互動。中小企業根植于本地區域經濟發展,從中小企業集群形成的初期就與龍頭企業有著密切的聯系。龍頭企業往往會在當地具有一定產業基礎的地方形成原發型集群,會吸引相關小企業或科研機構等融入集群,從事相關的價值鏈創造;三是中小企業集群是創新驅動型集團,對創新的需求更加強烈,集群有著良好的知識轉移機制和技術知識的傳播能力,鄰近效應明顯,聚類成為中小型企業學習新技術變得更容易。低成本滲透,也使得中小企業集群更易于創新。通過企業間的專業分工實現中小企業集群的競爭優勢互補和專業協作,形成的知識再轉移到相關企業,然后通過其成員之間的聯系提高整個集群的創新和競爭力。對于中小企業集群而言,核心企業在集群管理中占有主導地位,他們主導的治理模式可以在一定程度上規避自主治理的復雜性和內在的混亂,可以實現較低的治理成本并獲得更高的治理效率,但其負面影響不容忽視:核心企業也可能存在路徑依賴和僵化等風險,其主導的治理安排可能更多地基于自身利益考慮,而忽略整個集群網絡的發展,可能會受到其他成員的抵制,難以形成內生共同的工業發展愿景。結合前述中小企業集群治理風險傳導仿真得到的啟示,本文構建了中小企業集群治理分析框架,見表1。

表1中小企業集群治理分析框架
1.中小企業集群治理結構
中小企業集群治理結構主要包括治理機構和集群標準與規則。治理機構是中小企業集群治理的平臺和指揮棒,治理機構的科學設置對于治理結構的搭建意義重要,某種意義上說,這決定了中小企業集群的發展前景。集群標準與規則是正式的制度安排,包括龍頭企業的規則制定和地方政府制定的相關交易規則,為中小企業集群之間的互動提供了一個規范框架,有助于規范集群交易行為。集群標準與規則主要包括三個層面:①地方政府出臺制定的相關規章制度;②集群委員會或集群公共機構制定的制度規范;③龍頭企業等中介組織制定的相關標準和規則。這些過程中應重點關注中小企業集群的關鍵路徑長度、集聚系數和龍頭企業的引導示范作用。
2.中小企業集群治理機制
中小企業集群治理機制包括非正式治理機制和正式治理機制。非正式治理是中小企業集群內的“柔性”治理,有助于提高中小企業之間的鄰居效應,強化集群主體之間的互動水平,規避集群交易中可能產生的機會主義行為,降低交易成本。在這個過程中,集群內的中小企業必須加強與政府主管部門、金融機構、其他行業和其他企業之間的強聯系和弱聯系,增強非正式交流的氛圍和關系強度。正式治理是中小企業集群內的“強”治理,也是非正式治理高效運轉的基礎。集群內結點間的正式聯系主要是基于市場關系和契約關系,比如創新聯盟、產學研合作、供應鏈關系、融資模式的選擇等。
3.中小企業集群的治理環境
中小企業集群的治理環境包括區域環境和價值鏈環境。中小企業集群具有鮮明的區域特色,必然會與區域環境內的資源進行交換。區域環境會對中小企業集群主體的微觀行為及其相互關系產生重要影響。良好的集群金融環境有助于集群融資模式的培育和推廣,促進集群內資本的流動,進而提升集群整體的競爭優勢。中小企業集群的公共政策環境更是中小企業生存、發展的基石,政策效應對于中小企業來說具有較強的擴散系數,制定適應不同區域特色的中小企業集群產業發展規劃和扶持政策,更有利于培育健康的集群區域環境。中小企業集群作為一種具有創新效率的復雜網絡組織,更需注重價值鏈環境的培育。提高價值鏈的傳輸效率,接受龍頭企業的引導,加大中小企業的協同創新力度,增強中小企業的競爭力,力爭成為價值鏈環境的關鍵結點。
本文從集群治理理論出發,分析了中小企業集群治理的復雜性特征和集群治理風險傳導的特性。在借鑒已有的小世界網絡模型原理的基礎上,研究了中小企業集群網絡與復雜網絡的耦合關系,并運用MATLAB軟件對中小企業集群治理風險傳導進行參量設計和數值分析并得出分析結論。最后,將研究結論運用到中小企業集群治理中,構建了小企業集群治理的分析框架,并在宏觀、系統層面討論了中小企業集群治理機制、治理結構和治理環境建設。本文認為通過中小企業集群治理框架的有效運行能夠有效管控中小企業集群治理風險并實現其可持續性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