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佳潔
摘 要:隨著知識產權這一概念的出現與不斷發展,有關知識產權方面的犯罪發生率也逐漸增高。我國《刑法》中將“侵犯知識產權罪”作為一個獨立的犯罪類別歸于“破壞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秩序罪”。其中對于犯罪數額的規定作為知識產權犯罪定罪量刑的重要因素,其認定的標準在司法實踐中還存在很多問題。本文將主要針對知識產權犯罪數額在實踐中出現的問題展開論述與研究。
關鍵詞:知識產權;犯罪數額;問題沖突
一、犯罪數額在知識產權犯罪中的體現與作用
(一)犯罪數額在知識產權犯罪中的體現
我國刑法中規定的侵犯知識產權罪包括:假冒注冊商標罪、銷售假冒注冊商標的商品罪、非法制造或者銷售非法制造注冊商標標識罪;侵犯著作權罪、銷售侵權復制品罪;假冒專利罪;侵犯商業秘密罪。其中關于犯罪數額的規定主要體現在銷售侵犯知識產權的商品罪中,如銷售假冒注冊商標的商品、銷售侵權復制品等罪名。我國《刑法》在銷售假冒商標的商品罪中規定了“銷售金額較大”、“銷售金額巨大”的概念,在侵犯商業秘密罪中規定有“巨大損失”的概念。同時在“兩高”頒布的司法解釋中也提出了犯罪數額的相關概念,如“非法經營數額”、“違法所得數額”、“造成的直接經濟損失”、“造成損失數額”等。由此可以看出,無論是犯罪數額的類型還是犯罪數額的程度在我國的立法中都有所體現。
(二)犯罪數額在知識產權犯罪中的作用
犯罪數額在刑法所規定的財產類犯罪中多作為定罪量刑的重要因素,在知識產權犯罪中也不例外。
筆者以銷售假冒注冊商標的商品罪為例。在銷售假冒他人注冊商標的商品罪中,刑法第二百一十四條:銷售明知是假冒注冊商標的商品,銷售金額數額較大的,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并處或者單處罰金;銷售金額數額巨大的,處三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并處罰金。根據此項法律規定可以得知,犯罪數額即銷售金額在此罪中既發揮了定罪的作用,同時也發揮了量刑的作用。其中“銷售金額較大”為定罪標準,“銷售金額巨大”為本罪的量刑標準。
同時,通過對上述法律條文的了解與分析,還可以對以下問題進行深入思考和研究:“銷售金額”的概念是什么?如何進行界定?還有認定“銷售金額較大”與“銷售金額巨大”的標準是什么?這些都是值得在下文中繼續探討的問題。
由此可以看出,對于犯罪金額的清楚認定在司法實踐中具有重要意義。無論是犯罪金額種類的劃分還是犯罪金額的程度標準,都應該在不斷的司法實踐中發現問題并不斷解決完善。
二、認定知識產權犯罪數額的問題與沖突
筆者首先舉一個關于銷售假冒注冊商標商品罪的案例:
文某是某食品酒類經營部的實際經營者,其負責進貨和銷售。文某明知其銷售的葡萄酒是假冒某某牌的葡萄酒,于2016年1月起以明顯低于市場價格銷售假冒的某某牌葡萄酒。經偵查機關的搜查,當場查獲假冒的葡萄酒1149件,每件6瓶,經價格認證中心進行價格認定,認定總價為39萬余元。在2017年間,文某將假冒的某某牌葡萄酒銷售給另一酒業。公安機關于2017年9月14日在另一酒業處當場扣押假冒某某牌葡萄酒248瓶,經價格認定中心進行價格認定,認定總價為3萬余元。在這一酒業扣押的假冒某某牌葡萄酒均從文某處購進。以上共扣押文某假冒某某牌葡萄酒總價為43萬余元。但在檢察院偵查監督部門審查的過程中發現,被查獲的五種酒類中,只有兩種酒類可以確認為是假冒注冊商標的商品,其余三類都不能充分證明為假冒注冊商標的商品。所以最終認定,其中某干紅赤霞珠65件共390瓶和某干紅葡萄酒64件共384瓶。經價格鑒定中心鑒定,上述酒的價值為11萬余元。再加上另一酒業從文某處購進的以上兩種紅酒,總價經鑒定為3萬余元,所以以上共扣押文某假冒某某牌葡萄酒總價為15萬余元。
關于本案的定罪問題,應首先分析銷售金額是否達到“較大”。關于“銷售金額” 最高法院、檢察院的司法解釋規定,是指銷售假冒注冊商標的商品后所得的和應得的全部違法收入。并且根據最高人民法院、檢察院、公安部《關于辦理侵犯知識產權刑事案件適用法律若干問題的意見》第八條關于銷售假冒注冊商標的商品犯罪案件中尚未銷售或者部分銷售情形的定罪量刑問題:銷售明知是假冒注冊商標的商品,具有下列情形之一的,依照刑法第二百一十四條的規定,以銷售假冒注冊商標的商品罪(未遂)定罪處罰:(一)假冒注冊商標的商品尚未銷售,貨值金額在15萬元以上的;(二)假冒注冊商標的商品部分銷售,已銷售金額不滿5萬元,但與尚未銷售的假冒注冊商標的商品的貨值金額合計在15萬元以上的。
因此在本案中,最終扣押的文某處假冒某某牌葡萄酒與其銷售給另一酒業的總價為15萬余元。符合本意見所規定的情形。所以認定文某構成銷售假冒注冊商標的商品罪。
在量刑方面,根據有關司法解釋的規定銷售金額在二十五萬元以上的,屬于刑法第二百一十四條規定的“數額巨大”。因此本案中的文某并未達到“銷售金額巨大”的程度。
但在本案中,筆者認為還存在以下問題有待思考。即犯罪金額是以何種標準進行計算?
本案中所認定的15萬余元的犯罪數額是價格認定中心根據市場同類商品的平均銷售價格計算的,并不是文某的實際標價和實際銷售價格。因此筆者認為,若能夠證明文某的實際標價或銷售價格,則在計算犯罪數額時就面臨著市場平均銷售價格與實際銷售價格的沖突選擇問題。有觀點認為,從司法解釋的本意及罪刑相適應的角度判斷,應優先適用已查清的侵權產品的市場銷售的平均價格,因為該標準較之標價更能反映侵權產品的價值,更能準確地折射行為人制假行為的社會危害程度與主觀惡性程度。筆者認為,當出現計算標準沖突時,應從有利于被告人的角度去選擇適用。實際標價也是被告人主觀犯意的一種表現形式,其中也能夠反應被告人的犯罪目的,甚至更能客觀反映被告人銷售侵權產品的主客觀狀態及社會危害程度,同時兼顧存疑時有利于被告人的原則,應采取就低認定的方式來計算犯罪數額。
三、結語
本文只是對知識產權犯罪數額的認定在實踐中出現的一部分問題進行了淺析。隨著知識產權制度的不斷發展與完善,對于知識產權犯罪行為的認定標準和懲處力度應更加嚴格且更加嚴謹,法律規定也應更加詳細具體。同時也應加大對知識產權保護的宣傳力度,防止不了解知識產權的行為人實施犯罪行為,危害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秩序。
參考文獻:
[1]《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第二百一十四條.
[2]周立權.直接關系到定罪量刑,知識產權刑事案件非法經營數額如何計算?[J].中國知識產權報,20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