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憶秦娥
李 白
簫聲咽,秦娥夢斷秦樓月。秦樓月,年年柳色,灞陵傷別。 樂游原上清秋節,咸陽古道音塵絕。音塵絕,西風殘照,漢家陵闕。
【賞析】
長安月夜,她從夢中醒來,耳邊傳來一陣低沉悲涼的簫聲,眼前唯有一片月華照在窗前……
秋風蕭瑟,她仍佇立眺望,在蒼茫的暮色中能辨認的唯有那高大的漢代陵闕……
這是李白的《憶秦峨》。一曲四十六字的小令,雖然通篇沒有幽巖跨豹之奇情,亦無碧海掣鯨之壯采,但寥寥數筆極盡女子思念親人的痛苦,凄婉感人,微微唱嘆讓我們心神震蕩,為之沉思翹首,亦為之驚魂動魄。
萬籟俱寂,玉漏沉沉,忽然一縷簫聲,傳之耳際,只聞幽幽咽咽,輕如柔絲,細如珠喉,復如泉流曲折、冰灘阻塞,斷續不住,隱顯如泣。一個“咽”字已盡傳簫聲神韻。
秦娥——一個居住在唐都長安的女子。她的丈夫離別她已經很久了,許多時候她只能在夢里追尋。這天晚上,她正在夢中,忽然驚覺,正在悵然追捕斷夢之時,忽有靈簫,娓娓來耳,兩相激發,更助迷茫,似續斷夢。秦娥的心緒也如同那簫聲一樣如泣如訴,如怨如慕。
簫宜靜夜,尤宜月夜。故當秦娥夢斷,張目追尋,唯見滿樓月色,皎然照人。而當此際適逢吹簫人送來怨曲。簫聲幽咽,已不堪聞;素月凝霜,尤不堪多對。秦娥寂寞之懷,既激于怨簫,更愁于明月。
秦樓人月,相對不眠。月正凄迷,人猶悵惘。夢中之情,眼前之境,交相引惹。當年灞橋泣別,柳色青青,歷歲經年,多少回,由青翠轉為枯黃,可還不見他歸來,秦娥此時百感千愁,齊集心頭。
春柳為送別之時,秋月乃望歸之候。自春至秋,已經幾度;又恰值清秋節,更盼歸期有訊。秦娥佇立樂游原,向西眺望咸陽古道,然而自清晨至黃昏,音塵斷絕,良人不歸。音塵已絕,早知如此,非獨一日一時也,而年年柳色,夜夜月光,總來織夢;今日登原,再證此“絕”。秦娥行將離去,所獲者何?立一向之春風,沐滿川之落照,入目者,獨有漢家陵闕,蒼蒼莽莽,巍然而在。良人不歸,漢陵長在。詞筆至此,讀者所感,由秦娥一人一時之情,驟然升華為中華千秋萬古之心,乃極闊大,極悲壯!
此詞全篇兩片,一春柔婉麗,一秋肅豪曠;一以“秦樓月”為眼,一以“音塵絕”為目;以“傷別”為關紐,以“灞陵傷別”“漢家陵闕”家國之感為兩處結穴,潛氣內轉,脈絡井然。這一篇千古絕唱,永遠照耀著中華民族的吟壇聲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