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莊園敕令》看查理大帝時期的莊園生活

【摘 要】 查理大帝的《莊園敕令》對王室莊園的管理人做出了詳細而具體的規定，非常真實地反映了莊園制的特點，同時也反映了當時王室莊園的日常生活。通過這份敕令，我們可以了解到查理大帝的莊園情況以及他的日常生活等，是我們了解法蘭克莊園制度的重要資料。

【關鍵詞】 《莊園敕令》；查理大帝；王室莊園

《莊園敕令》（caditulare de villis）是西歐中世紀法蘭克王國查理大帝（Charlemagne）為整頓領地而對莊園管理人所下的詔令。于公元800年前后頒布。又稱《查理大帝莊園敕令》。敕令原文為拉丁文，內容共70條。主要說明莊園有效管理的措施及各級管理人員的應盡職責。查理大帝時代，耕作工具和耕作方式的進步使農業產量得到提高，領主幾乎可以從莊園中獲得一切他所需要的東西。《莊園敕令》是查理大帝對王室莊園管家提出的一系列具體而細致的規定，內容瑣碎，但反映的信息十分豐富，我們可由此了解到當時查理大帝的一些生活信息。

一、莊園里的服務者

查理大帝的莊園是當時最典型的莊園，有著完善的管理辦法。莊園里為他服務的人從事著各種各樣的工作，大體上可分為管理和勞作兩大類。在管理者中，《莊園敕令》提到最多的是管家（steward）。他對上要盡力滿足王室各項生活所需，“應確保各種產品全年要充足地供應我的莊園”；[1]對下要負責管理莊園各項具體事務，包括司法審判、農業生產、手工勞動、以及莊園的收支統計等。此外，《莊園敕令》還提到了莊頭（mayors）、牧師（deans）、收稅人（toll-collectors）、管窖人（cellarers）、總管（seneschal）、司膳總管（butler）等管理者為其提供服務。莊園的勞作者主要是自由人、佃農和農奴。他們繳納稅收、從事養殖、耕作莊稼、制作手工等，這些人的共同勞動使查理大帝的莊園生活實現了經濟上的自給自足。

在查理大帝的莊園中為其服務的還有一類人，即教會人士。他們由貴族任命，因為“在卡洛林王朝時期，貴族作為教會的主人，有權決定將自己莊園里的農奴扶上所在地的教會的教士位置。”[2]敕令第6條即規定，教士不能掌管領主莊園內的教會，“除非是我自己的教士或我的臣民或來自我的教會（的教士）才能掌管”。[3]這樣做是為了保證領主貴族的權力。“領主希望的是‘農奴教士，這樣的教士不僅在星期天和節假日能做彌撒，而且同時還可以為領主服務，為其鞍前馬后效力”。[4]由此，法蘭克貴族培養了一個馴服的教士階層。

二、莊園里的經濟生活

查理大帝的莊園比較封閉，從廚師到武器匠，可以就地制造所需的一切。莊園與外界的聯系是在領地的產品滿足自身需要后，富余的部分，會拿到市場上出售獲利。如第39條規定，管家征收依附農和莊園占有者應交的母雞和雞蛋后，如果不用作膳食，就要把它們出售；[5]第65條規定，魚可以出售，而管家要把其中的收益轉歸領主。除了出售產品外，莊園也會買入。第32條就提到，每個管家都應時常盡力保有質量最好的種子，或通過購買，或用其他辦法來獲得。[6]但莊園由于依賴農業，對農業的注重相應就會限制商業活動。因為過多的商業交往會對封閉的莊園體造成沖擊，如第54條規定，各管家應確保我的臣民好好完成自己的工作，不得在市場上浪費時間。[7]

在飲食上，敕令中羅列了約30種食物，包含谷類、蔬菜、雞蛋、禽畜、魚、蜂蜜等。第34條提到脂油、熏肉、臘腸、腌肉、葡萄酒、醋、桑葚酒、熟酒、魚醬、芥菜、奶酪、黃油、麥芽、啤酒、蜜糖、蜂蜜、蜂蠟以及面粉；第44條提到蔬菜、魚、奶酪、黃油、蜂蜜、芥菜、醋、小米、黍米、干的或新鮮的青菜、蘿卜、胡蘿卜等。[8]從以上這些食物，以及敕令第21條（莊園要有魚池）、第23條（莊園要有盡量多的牛棚、豬舍、羊圈）、第32條（管家要準備質量最好的種子）可以看出當時農牧混合的經濟結構。在飲食器具方面，第42條提到的有銅、鉛、鐵以及木制器皿；爐上要有薪架、鐵鏈、肉鉤、錛、斧、鉆、蠻刀以及其他工具。[9]器具可謂豐富，“惟其中缺少叉子和盆子，由此可見在查理大帝時代西歐人還是用手來抓食的”。[3]衣著和住宿方面，第43條提到，依照規定，應按時向婦女的作坊中供應材料，就是：亞麻、羊毛、大青染料、朱紅和鮮紅染料、羊毛梳、起絨草的干果球、肥皂、油、器皿及其他那里所需要的東西。[10]第45條規定，每位管家在其管轄地區應有好的工人，其中之一便是鞋匠。可見查理大帝的衣著主要由婦女用亞麻或羊毛紡織而成，當然也有動物的毛皮，并且有制鞋匠為其制做鞋子。關于住宿，第42條規定，每個莊園中廳室內必須準備好床被、褥子、枕頭、床單、臺布、凳子套。第27條，“朕的[領主的]住宅應經常具有生火的爐灶與看門人，俾可安全……”。[11]第49條還特別對婦女的住處做出規定，“婦女房間應有良好秩序，就是，關于透光的房間，冬房和半地下室方面；并在周圍應有圍墻以及牢固的大門，使朕的事務辦得妥善。”[12]

三、莊園里的建筑與土地

關于莊園的建筑，敕令中所提及有：酒窖、教會、磨坊、畜棚、魚池、廚房和面包房、禁園、榨酒所、法院、市場等。第41條敕令對建筑的布局規定是，應好好保護我的領地內的建筑和圍繞它們的圍墻，應精心建造畜棚、廚房、面包房和榨酒所，使我的仆役能在那里合適并整潔地工作。第46條要求，管家要認真照管好我的禁園，人們稱其為“御園”，并應經常及時修復，不得拖延太長時間以致需要徹底重建。對所有建筑物都要同樣處理。這一條可以視為是對前面管理莊園建筑的規定的重申。

“莊園中的土地普通分為：（一）地主自用地。（二）農民們的份地。（三）生產飼料的草地。（四）公共使用的牧場。（五）供村民伐木取柴，公共使用的山林或林地。”[13]敕令中反映的莊園的土地類型有：耕地、林地和森林、草地、拋荒地等。它們是維持莊園生活不可或缺的要素。森林中的獵物被要求細心照看，以便領主打獵游樂。如果莊頭或是他手下的人把豬放到林地中并且還吃肥了，那么他們要向領主繳納什一稅。在莊園里還有園圃，第70條中，查理大帝希望能在其中種上各種植物，他羅列了百合、玫瑰、葫蘆巴、艾菊等72種植物的名稱，還有蘋果樹、梨樹、李樹等15種樹木。此外，查理大帝還要求管家飼養天鵝、孔雀、野雞、鴨子、鴿子、鷓鴣、斑鳩等禽鳥，以增加莊園的美觀。

查理大帝的這份莊園敕令共70條，用以規范和約束總管、管家，防止莊園主的利益受損。但從一些內容的反復重申中，我們也可推測他所禁止的現象在莊園內應該普遍存在。透過這些豐富信息，我們可以了解到查理大帝的封建莊園情況以及他的日常生活等。這份敕令是我們了解法蘭克莊園制度的重要資料。

【參考文獻】

[1][3][5][6][7][8][9][10] Patrick J. Geary [ed.].Readings in Medieval History[M].Peterborough： Broadview Press，1989：325-331.

[2][4] 郭義貴.西歐中世紀法律概略[M].北京：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2008.235.

[11][12] 耿淡如譯注.世界中世紀史原始資料選輯（二）——關于莊園經濟—查理大帝關于管理莊園的詔令[J].歷史教學，1957（09）39-42.

[13] 齊思和.西歐中世紀的莊園制度[J].歷史教學，1957（07）34.

【作者簡介】

霍振宇（1992—）男，河南洛陽人，天津師范大學研究生在讀，研究方向：世界古代中世紀史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