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蘇州童戲圖

李涵

斗雞

斗雞可不是公雞母雞之類的爭斗，而是過去常見的能滿足男孩子好動和爭強好勝的一項活動。

男孩子課余時間閑得無事，總想找一些樂趣玩玩。斗雞這項游戲既不需要玩具，又不需要特別的場地，加上玩時能使身體暖和起來，所以在寒冬季節尤其受到孩子們的喜愛。

斗雞玩法非常簡單，有兩個小朋友就可以玩了。玩時只要單腳獨立，另一只腳向上彎曲，兩只手抓住彎曲的腳的腳踝或褲腳，然后單腳蹦跳去撞擊同樣單腳跳躍的小伙伴，如能將對方撞到地上或雙腳著地，就算獲勝，然后，繼續進行游戲。如果玩斗雞的小伙伴比較多時，那就更好玩了。五六個、七八個小朋友在一起，大家提著褲腿抱著腳踝單腳跳來跳去，你撞我一下，我拱他一下，一會兒這個倒地，一會兒兩三個人撞在一起，嘻嘻哈哈，熱鬧極了。

兒時因為個矮瘦弱，我一般不敢和同齡人玩對抗性的游戲。但這個游戲不同，既相對安全也有一定的刺激性，且有時自己平衡技巧掌握得好一些，說不定還會把比自己大一些強悍一些的孩子撞倒，這樣就會很有自豪感。即使在游戲中被撞翻在地，也不過弄臟衣服而已。所以，這是個我十分喜歡的游戲。

皮彈弓

尚武好斗恐怕是男女性別中一個較大的差異，當然我們不能排除男性中的娘娘腔和女人中特別強悍的特異性。男孩小時候都希望自己有一支沖鋒槍，去戰場上沖沖殺殺，神氣而又英勇。當然，槍是不可能有的，如果有一只指哪打哪的彈弓，那就不錯了。

彈弓，蘇州人稱彈皮弓，組成彈皮弓戰斗力的有兩個元素：弓、皮和彈。農村孩子做彈皮弓的弓架一般用硬實一點的樹杈，加上皮筋即成。城市里樹少，但孩子們有獨特的資源——讓父母到工廠里找一些粗鐵絲做弓架更方便更結實。彈有泥丸、鐵丸，也有紙做的。用什么子彈這要看打什么東西，打花果、飛鳥、貓狗、老鼠之類就用泥丸，甚至鐵丸。與同學逗著玩只能用紙折的子彈，而且只能往衣服上打，否則要出大事的，這一點我們年紀雖小，心里是清楚的。

即便這樣，有時還是會把握不住，鬧出一些事來。彈弓的橡皮筋彈性太好，力道太大，即使往身上打，衣服單薄一些或打得出了偏差，小伙伴被打疼了，難免會到家長那里告狀。那闖禍的孩子也就逃不了一頓臭罵，甚至還會受點皮肉之苦。

那時，我家里沒有工廠的工人，也沒人給我做彈弓，但我十分羨慕小伙伴的擁有彈弓和打彈弓的快樂。后來我用自己積攢的洋畫片和香煙殼與鄰居家的孩子交換，得到了一只粗銅絲做的精美的彈皮弓。由于爸媽不太贊成我玩這種“武頭噼啪”的玩具，這只彈弓很少用過，但它還是給我的童年、少年生活帶來了很大的歡樂。

跳山羊

跳山羊是過去體育課時一個常見的活動項目，不知現在中小學校是否還在玩這個活動。其實跳山羊相當于體操運動中的鞍馬項目，山羊是體育老師根據學生的高矮大小不同情況，用若干個（三到四個）梯形木箱組成，以供學生練習跳躍之用。一般在木箱前放一塊坡形起跳板，幫助小學生在起跑一段后助跳；木箱后放一個墊子，以防止跳躍后落地摔傷。

記得我小時候個子矮，運動能力差，與同學一起跳同樣高的山羊，老是跳不過，不是跑到起跳板就止步不前，就是跳到山羊上一屁股坐在上面下不來，常常引來同學的譏笑。但大多數同學還是很愛這種有意思的活動的，上課跳山羊時爭先恐后，比試哪個跳得高，落地穩，姿勢優美。然而體育課每周畢竟只有一兩節，再加上當時條件差，體育課活動器材匱乏，有時兩個班同時上體育課，一套山羊木箱還搶不勻，輪不上。于是，以人替代山羊的跳山羊就出現在孩子們的游戲中。

如果幾個孩子一起玩，就用猜咚猜的方式決定先由輸者來充當山羊，這個孩子雙腿直立，身子俯下，背部朝上，兩手撐住膝蓋，以供同學們依次雙手撐背從其身上跳躍而過。身子俯下的幅度可逐漸抬升，直至有小伙伴跳躍不過，則由其輪換充當山羊。跳山羊繼續從低到高開始游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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