鮑 銳 劉思思 王 睿
內容提要:城市科技創新力即城市創新指數是高校創新創業教育開展的有效支撐;增強大學生創新創業意識、提升大學生創新創業能力,并將其有效轉化為大學生創業行為是創新創業教育的直接目標。該文以全國經濟和教育實力最為雄厚的長三角地區的應用型本科高校聯盟成員為研究樣本,實證檢驗了創新創業教育對于城市創新指數和大學生創業行為間的中介效應。在控制客觀因素的影響下,城市創新指數越高的地區,大學生創業行為越明顯。研究給出了城市創新指數與大學生創業行為之間作用傳導的實證證據,并在此基礎上提出相應的政策建議。
創新驅動發展戰略是新時代我國的一項重大戰略部署。人才是創新的核心,隨著經濟社會發展和國家戰略需要,創新創業教育作為一種新的教學理念與模式應運而生。2010年,教育部發布《關于大力推進高等學校創新創業教育和大學生自主創業工作的意見》,對創業教育的開展進行了深化完善,并首次提出雙創教育的概念。2015年,國務院辦公廳印發《關于深化高等學校創新創業教育改革的實施意見》指出:到2020年建立健全課堂教學、自主學習、結合實踐、指導幫扶、文化引領融為一體的高校創新創業教育體系,人才培養質量顯著提升,學生的創新精神、創業意識和創新創業能力明顯增強,投身創業實踐的學生顯著增加。在黨中央、國務院的高度重視,社會各界的大力支持和高校的共同推動下,我國大學生創新創業工作蓬勃開展。
創新創業教育,作為教育領域的全新理念,是一個復雜的系統性工程,其內涵仍然會隨著時代的發展不斷豐富。前期對于雙創教育的認識,主要局限于創業教育,或將創新教育與創業教育割裂而論。近年來,由于創新創業教育的普及開展,學界對于其內涵的探討及認識也越來越明晰。有學者指出,“雙創”育人旨在把創業意識和創新精神內化為大學生的價值追求,使學生的個性、思維和整體素質得到不斷發展。潘懋元、朱樂平(2017)從經濟發展、文化創新、教育發展等角度對于創新創業教育進行了系統的剖析,認為雙創教育應是一種面向所有學生、面向未來的綜合素質教育。從上述創新創業教育的涵義來說,創新創業教育的開展,對于大學生創業行為而言應起到全面正向作用。
在高等教育發展的歷程中,城市為其提供了有效支撐和服務,城市的創新發展更是高校開展創新創業教育的基礎和沃土。首先,城市的經濟發展程度影響了當地高校的發展及其作為我國高等教育“綜合改革的突破口”的雙創教育開展的質量,從新浪網今年發布的全國各省會城市211及985大學數量排名中不難看出,位列前十的北京、上海等城市均為目前我國城市經濟實力的領頭羊或佼佼者。其次,城市的創新氛圍直接推動了高校雙創教育的發展。2017年9月,南京市提出將“兩落地、一融合”工程作為建設創新名城的具體抓手,僅2個月就有31個新型研發機構落地,其中17家合作高校為在寧高校。同時,城市精神對于高校的雙創教育也有著潛移默化的作用。深圳市作為國際創新創業中心之一,同時是全球創意城市,深圳高校也在雙創教育方面成效卓著。如深圳大學發起建立“深港大學生創新創業基地”,率先為粵港澳大灣區青年搭建了創新創業平臺,并且,2016年該校國際專利申請量全國第一。值得注意的是,早在10年前,陳文華即運用組織生態學理論分析了影響我國大學生創業教育的限制因子,發現除了受制于課程等校內因素,創業文化、政策等社會因素,也在很大程度上制約著創業教育的開展,因此大學生創業教育必須植根于社會生態系統中,才能有效地生存和發展。之后有學者(周勇等,2013;陳少雄,2014;田賢鵬,2016)在此基礎上,從不同角度探索了構建高校創新創業教育生態系統的策略,但都不約而同地強調了在這一系統中,高校所在城市的政府、企業等多個子系統之間是相互聯系、作用、支撐的。
大學生創業行為,依據Jeffry A.Timmons在1999年提出的創業過程模型理論,大學生創業行為應是一個融動態性與復雜性于一體的活動,在創業過程中,創業準備、新企業創立和新創企業成長管理是其中的關鍵階段,創業者和投資者可以通過評估和改變商機、資源及團隊這些可控因素,直接影響創業行為結果。換言之,創業行為是指大學生個體樂意付出時間與精力并在積極機會搜索、資金籌備等環節上做出持續努力的意在創立新企業的行為動態過程。在影響大學生創業行為的因素中,主要有學校、家庭、個人、社會四大方面,進而又細分為創業教育、創業環境、政府支持、校企合作、創業者人格、家庭背景等子因素,其中,創業教育在促進創業活動中具有不可替代的作用。
目前已有文獻主要從微觀視角、運用管理學的研究范式實證了創新創業教育對于大學生創業行為存在正向的顯著影響。作用的機制與路徑主要包括:通過創業能力的塑造間接正向顯著影響創業行為(沈雯,2017);通過創業意向的提升間接正向顯著影響創業行為;以及黃善明(2017)所給出的通過創業自我效能感與創業意向構成的鏈式二重中介效應間接正向顯著影響創業等。與此同時,創業政策作為環境制度因素,創業者對創業政策的滿意度在創業意向對創業行為的影響路徑中存在正向顯著調節效應(潘炳如,2017)。由此可見,創新創業教育對于大學生創業行為具有顯著正向影響,是國家推行創新創業政策的重要轉換環節。然而,已有研究結論大多集中于學校個案研究,大樣本實證證明偏少;邏輯上更多強調大學生創業主體對于創新創業政策以及創新創業教育的個體感知。本文則通過宏觀樣本數據,實證證明城市創新指數、創新創業教育和大學生創業行為三者間的客觀聯系,并在此基礎上提出相應的政策建議。
自從Peterson和Berger在《管理科學季刊》上首次提出創業行為,學界對創業行為的研究已有40多年的歷史。關于創業行為的內涵,比較有代表性的有Bird提出的:創業行為是一種價值驅動型的由創業者或者創業團隊實施的能夠促進新企業創業、成長和轉型的創造性活動;Krueger和Brazeal(1994)則認為創業行為是潛在創業者追求特定機會的過程,無論當前掌握的資源情況如何。在總結前人理論的基礎上,Sternberg和Wennekers(2005)歸納“創業”一詞本身至少有兩重含義:第一層含義是指“一種自主承擔收益與風險、創立并運營一家企業的行為”,第二層含義是指“尋找并把握經濟系統中的機會”,對此持同樣觀點的還有Lazear(2005),他將創業行為視為一個圍繞特定理念,統籌人力、資本與信息等必要元素,創造性地生產新的產品或者降低原有產品生產成本的過程。
創業者特質一直是創業學研究關注的重點。Crant早在1995年即提出前瞻性人格和主動性人格對創業意向具有顯著的正向影響,這一觀點得到了學界的普遍認同,眾多學者嘗試從心理學角度探究成功創業者的特質,他們認為,責任心、經驗開放性、情緒穩定性和外向性、冒險性人格(Zhao et al.,2010),具有高成就動機(Li & Liang,2015)的個體,才有可能從事創業行為。當然也有不同的研究結論:影響創業決策或創業成功并不取決于創業者的心理特質,而是在于其是否具備創業勝任力(Chandler & Hanks),即那些與工作直接相關的知識、技能以及識別、預見、利用機會從而更高效產出工作績效的能力,這種能力被看作是創業的核心能力。基于以上觀點,有學者用實證的研究來驗證創業者特質與創業行為、創業績效之間的關系。研究認為,成就動機、復原力對創業行為具有正向影響,創業激情與創業績效呈倒U型關系,創業學習在創業激情與創業績效之間發揮部分中介作用(陳小燕,2014)。
具體到大學生創業行為,在當今互聯網經濟發展迅速,各種新業態蓬勃發展的大環境下,創業者尤其是大學生創業者迎來了前所未有的機遇,創業或者加入創業公司開始成為大學生的重要選擇。目前,我國正在創業的大學生主體上是優秀學生,他們的創業能力處于中等偏上的水平,其創業企業規模較小,有一定盈利能力;大學生創業的就業促進效應較為顯著;多數大學生創業者認為,目前面臨良好機遇,對目前的創業政策也有較高評價;但大多數大學生創業者面臨諸多創業困境,主要是創業經驗能力不足、資金短缺以及團隊合作不好等;他們認為最好的創業教育形式是到企業實習實踐、創業園實訓和KAB教學或ERP沙盤教學等實踐性教育。大學生的創業行為受到社會環境、高校創業氛圍和創業教育水平、創業者的個體差異等諸多因素的影響(吳曉靜,2017)。相關實證研究也認為,在新創企業準備階段,對大學生創業行為影響最大的3個因素分別是企業社會實踐、家庭背景、創業管理理論課程。創新能力、創新自我效能感對大學生自主創業行為具有積極影響作用(張春玲,2015),同時創新能力、創新自我效能感的增強需要高校把創新創業教育作為推進高等教育綜合改革的重要抓手,將創新創業教育貫穿人才培養全過程。以上也促使本文將研究的重點關注于大學生創業行為相關影響因素。
近幾年來,在黨中央、國務院的高度重視下,我國掀起了“大眾創業、萬眾創新”的熱潮,高校大學生創新創業工作也在迅速發展。從工作成效看,一方面,高校創新創業工作已經產生了一批可復制可推廣的制度成果和先進經驗。通過雙創工作的開展,學生創新創業意識增強,創新創業能力顯著提高,就業率、創業率得到了提升,取得了一定的成效。另一方面,理論研究已經涵蓋了創新創業教育的方方面面,包括內涵定義、價值導向、內容和目標、體制機制、課程設計、師資培養以及質量評估等,在建立健全體系方面有了長足發展,為推動創新創業人才的培養邁出了堅實的一步。值得注意的是,一些學者將研究視域投向了境外,借鑒美國(黃兆信等,2015),香港地區(王占仁等,2015)等高校創新創業教育的教育理念、運行方式、組織模式方面的成熟做法,以改善當前中國高校的雙創教育工作。我國關于創新創業教育的研究獲得了長足進步的同時,我們也應認識到其中存在的諸多問題,尤其是教育研究與創業實踐相脫節的狀況普遍存在,創新創業教育與面向全體、專業教育、課外活動、創業孵化、成效評價之間的非平衡關系,制約著雙創教育的可持續發展(姜偉,2017)。大學創新創業在大眾創業萬眾創新下雖然是重要組成部分,但是目前并沒有顯示出其應有的優越性。
綜上所述,創新創業教育的蓬勃開展為高等教育注入了新的活力,同時增強了大學生的創新創業意識、能力和實踐。雙創教育對于大學生創業行為的影響研究,一方面從基于實踐的雙創教育開展情況來看,部分學校和省市的學生就業創業率得到提升。另一方面從影響機制來看,雙創教育具有通過作用于創業能力、創業意向、創業勝任力等而產生的間接的正向影響。以創業能力為例,學界公認,創業可教觀點的典型代表是德魯克(Drucker,1985)。基于創業可教的觀點,學者克里克、坎特、卡斯維爾等、丁等指出創業學習是影響創業能力的關鍵因素(Clark,1984;Kantor,1998;Carswell et al.,2001;Ding et al.,2006)。國內學者也有相關發現,買憶媛等(2008)研究指出一個地區的創業教育和培訓體系越完善,受教育者和受培訓者的創業能力就越強。有研究(如張玉利和王曉文,2011;Rasmussen et al.,2011;郭潤萍和蔡莉,2014)認為,創業者或創業企業的創業能力是驅動創業活動順利開展并獲得成功的重要因素。同時從中國知網檢索到的文獻情況看,篇名含“創新創業教育”和“創業行為”的文獻為零。可以說,現有文獻未能對創新創業教育直接作用于大學生創業行為的影響做出回答并給出直接現實證據。因此,對于如何在高校教育教學中施行行之有效的創新創業教育,切實提高學生的創新創業能力和創業成功率尤為必要。做好高校大學生創新創業工作作為落實國家戰略的重要舉措和我國高等教育自身改革發展的重要課題,需要多方聯動,形成整體合力。習總書記指出,推動長江經濟帶發展是黨中央做出的重大決策,是關系國家發展全局的重大戰略。樹立“一盤棋”思想,實現協調發展、有機融合也是長三角區域高校創新創業教育改革課題的應有之義。
本文將借助金陵科技學院作為長三角地區應用型本科高校聯盟第三屆輪值主席單位的契機,研究范圍涵蓋全國經濟和教育實力最為雄厚的長三角地區的應用型本科高校,以期實證檢驗創新創業教育介于城市創新指數和大學生創業行為間的重要連接作用,研究給出城市創新指數與大學生創業行為之間作用傳導的實證證據,并在此基礎上給出相應的政策建議。
中介變量是自變量對因變量發生影響的中介,是自變量對因變量產生影響的實質性的、內在的原因。我們假設自變量X和因變量Y,M為中介變量,如果X通過M對Y產生影響,則稱M為中介變量。其中如果去除M后,X對Y的影響不再顯著,我們稱M是“完全中介”;如果去除M后,X對Y的影響仍然顯著,則稱M是“部分中介”。如圖1所示只有X與Y顯著相關情況下(即回歸系數c顯著),才考慮M的中介效應,其大小為c-c’或ab(c為總效應、c’為直接效應)。

圖1 中介效應模型
溫忠麟(2004)總結了已有的各種檢驗方法,提出了檢驗中介效應是否存在的流程如圖2所示,該流程比通常用單一檢驗方法的第一類錯誤和第二類錯誤率要小,既可以做部分中介檢驗,也可以做完全中介檢驗。所以本文采用這一方法對各變量的中介效應進行檢驗。

圖2 中介效應的檢驗原理圖
如圖1所示,本文作如下假設:將城市創新指數看作X,大學生創業行為看作Y,創新創業教育看作M。由中介變量傳導過程可知,如果城市創新指數對大學生創業行為和創新創業教育的影響都具有顯著性,并且在引入創新創業教育水平變量后,城市創新指數對大學生創業行為的影響仍然顯著,則說明創新創業教育在城市創新指數與大學生創業行為之間起到傳導效應。
本文所研究的被解釋變量:大學生創業行為(STUDENT),該數值具體由以下三個指標衡量,分別為:(1) 近4年大學畢業生創業率(ENTREPRENEUR SHIP);(2) 近4年大學生授權的知識產權數量(INTERLLECTUAL);(3) 近4年大學生創辦的企業數量(COMPANY)。
本文的解釋變量:城市創新指數(CITY),該變量的測定根據2017年長三角城市群科技創新驅動力指數城市排名報告得出,該報告系上海社會科學院主辦、上海社科院科研處承辦的“長三角與長江經濟帶研究中心成立儀式暨系列指數報告發布會”發布。其中,城市科技創新驅動力包括了研發創新驅動力和產業創新驅動力,通過科技創新投入、科技創新載體、科技創新產出、科技創新績效等四個維度,共30個單項指標的綜合評價,對長三角城市群中包含的26座城市的創新能力進行打分,并根據得分進行排名。
本文的中介變量為創新創業教育水平(UNIVERSITY),該數值具體由三個指標進行衡量,包括:(1) 大學內是否設有創業組織(ORGANIZA-TION),例如大學科技園和眾創空間;(2) 大學是否開設創新創業課程(CLASS),以及開設創新創業課程的年級;(3) 領導是否重視創新創業教育(LEADER),例如校內創業資金的主要來源,是否有專項資金,以及校長是否重視等。
出于后續實證檢驗的需要,我們將大學生創業行為以及創新創業教育水平這兩個變量下屬指標進行等權重加權處理。
最后,根據已有的研究,我們選取控制變量(COTROL),控制除城市創新和創新創業教育水平以外的其他因素對大學生創業行為的影響。控制變量包括:校內大學生的性別比例(GENDER),其指大學在校學生中男女比例。學校類型(KIND),其指調研學校的辦學層次、教育性質、學科范圍等方面的區別與門類,本文按學科門類進行分類,可以分為綜合類、理工類、師范類、農林類、政法類、醫藥類、財經類、民族類、語言類、藝術類、體育類、軍事類、旅游類院校。本次調研在長三角應用型本科高校范疇類,所涉及高校集中在綜合類、理工類以及師范類,本文分別賦值為綜合類=1,理工類=2,師范類=3。畢業生人數(GREDUATE),其指調研學校的畢業生人數。
綜上分析,運用中介變量檢驗方法,四個模型構建如下所示:
(1)城市創新指數與大學生創業行為的計量模型
STUDENT=α0+α1CITY+α2CONTROL
(1)
(2)城市創新指數與創新創業教育的計量模型
UNIVERSITY=β0+β1CITY+β2CONTROL
(2)
(3)創新創業教育與大學生創業行為的計量模型
STUDENT=γ0+γ1UNIVERSITY+γ2CONTROL
(3)
(4)城市創新指數、創新創業教育與大學生創業行為的計量模型
STUDENT=μ0+μ1CITY+μ2UNIVERSITY+μ3CONTROL
(4)
被解釋變量大學生創業行為數據、中介變量創新創業教育數據和控制變量數據等來自全國經濟和教育實力最為雄厚的長三角地區的應用型本科高校的調研數據。解釋變量城市創新指數來自長三角城市群科技創新驅動力指數城市排名報告(2017)。
表1列出了主要研究變量的樣本特征。在所有樣本中,衡量大學生創業行為的3個數值中:近4年畢業生創業率最高為3.5%,最低的是0.25%;近4年大學生授權的知識產權數量最高為776,最低為21;近4年大學生創辦的企業數量最高為45,最低為5,城市創新指數最高為上海市達到0.7185,樣本中反映各高校創新創業教育水平數值中,上海高校最早將創新創業教育融入人才培養方案中,目前大部分樣本高校都設立大學科技園或大學生眾創空間,各高校每年對于創新創業專項投入最高資金400萬,最低40萬。與此同時,表1也列出了各高校性別比例、學校類型和畢業生人數等可能對于大學生創業行為影響的控制變量,從數據中,我們可以初步判斷除我們所設置控制變量對于大學生創業行為影響外,城市創新以及所在城市高校的創新創業教育水平與大學生創業行為具有同方向變化的關系。

表1 描述性統計
資料來源:作者計算整理。下表同。
依據上文中提出的中介效應的檢驗方法,分別就城市創新指數與大學生創業行為的關系,城市創新指數與創新創業教育的關系,以及城市創新指數和創新創業教育與大學生創業行為的關系給予回歸檢驗。表2給出了全部實證回歸結果。
(1) 城市創新指數與大學生創業行為關系的回歸檢驗。如表2中第一列所示,城市創新指數(CITY)與大學生創業行為(STUDENT)在1%的水平上呈顯著的正相關關系。這說明城市科技創新力的提升,從區域經濟社會環境上講,確實改善了大學生創業的環境和服務水平,有效支撐大學生創業行為。所控制的性別、學校類型和畢業生人數與大學生創業行為之間也具有一定的相關關系。
(2) 城市創新指數與創新創業教育關系的回歸檢驗。作為中介效應檢驗程序之一,表2中第二列列示表明:城市創新指數(CITY)與創新創業教育(UNIVERSITY)在5%的水平上呈顯著的正相關關系。與之前的研究發現保持一致,城市創新指數與創新創業教育正相關關系顯著。而我們也在研究中發現城市創新指數加大了大學創新創業教育水平的差距。但從大學創新創業教育絕對值的提高而言,仍然與所在城市科技創新能力的提升密不可分。
(3) 創新創業教育對大學生創業行為關系的回歸檢驗。表2中的第三列給出了創新創業教育對大學生創業行為影響的檢驗結果,高校創新創業教育(UNIVERSITY)在5%的水平上顯著地正向影響了大學生創業行為(STUDENT)。大學生創業行為的提高改變了大學生的創業意識,讓大學生更有意愿參加創業活動,提升創業的成功率。
(4) 中介效應檢驗。依照圖2中所示中介效應檢驗程序,通過步驟1,步驟2,檢驗結果均為顯著的。我們依次進行第三個步驟,接下來用一個計量模型對城市創新指數、創新創業教育水平和大學生行為進行回歸。表2中的第四個模型回歸結果顯示,創新創業教育水平作為中介變量加入后,城市創新指數依然在5%的水平上正向顯著。但系數值從之前第一個回歸模型中的0.147下降為0.125;與此同時,回歸模型的調整R平方系數由之前的0.4266上升至0.5441。這說明創新創業教育水平變量確實在模型中起到了中介變量作用。
同時,在表2中的第四個模型回歸結果顯示,創新創業教育水平在5%的水平上顯著正相關與大學生創業行為。依據此項結果,我們得出結論:創新創業教育水平屬于部分中介效應,在城市創新指數與大學生創業行為之間起到部分傳導作用。

表2 中介效應回歸檢驗結果
注:tstatistics in parentheses;*p<0.05, **p<0.01, ***p<0.001。
本文實證證明了城市創新指數對于大學生創業行為的重要影響。其影響分為直接效應、間接及中介效應兩個部分。從城市創新指數對于大學生創業行為的直接影響上說,城市創新有效改變了舊有的創業格局,推動了新型創業方式,是改變大學生創業方式的重要途徑。城市創新發展在經濟發達地區的大力推行,使得當地的大學生的教育和工作環境發生很大變化,改變了大學生固有的創新創業思維,進而提高了大學生對創業的需求度。目前,長三角地區的大學生在城市創新進程中向“大眾創業、萬眾創新”穩步邁進。其次,城市創新改善了社會滿足大學生創業需求的基本條件。由于城市創新帶來生產方式的進步直接推動了城市經濟的發展,財政收入的增加既從根本上為大學生參與創新創業活動提供了物質保障,也提升了社會公共創業服務水平,更好地為大學生創新創業助力。
從城市創新指數對于大學生創業行為的間接影響上說,城市創新指數的提高使得當地的創新創業教育質量得以全面開展,大量的大學生在創新城市中開展創業,而完善的創業教育使得大學生的創業活動更趨于理智成熟,成功率更高。大學生創業成功后,他們對于進一步創業的訴求,提升整體發展和提高創新意識的愿望就自發呈現出來,使得創新創業教育融入教育和社會生態系統的良性循環,成為城市創新發展的一種精神追求和大學生創業成功后產業升級的一種必然表現。
大學生創業行為在受到經濟發展和社會現代化影響的同時也會對城市創新水平起到重要的促進作用。首先,大學生創業行為促進了城市經濟水平和創業服務的改善。成功的創業行為無論是對城市創新產出還是績效方面,都起到了為其添磚加瓦的作用。大學生創業越多,質量越好,對于城市創業服務的要求也越高。因此城市創新投入和載體建設越多,不僅是為城市創新發展厚植沃土,也直接提升了城市創新指數。其次,大學生創業行為所必須具備的創新精神,為城市形成良好的創新氛圍和文化注入了活力,有助于和諧社會的建立和我國創新驅動發展戰略的實施。再次,人才資源是第一資源,人才是城市創新發展的“源頭活水”,大學生作為高層次人才的主力軍,一個城市能否培養大學生的創新創業能力,鼓勵大學生的創新創業行為,集聚人才、留住人才是實現更高水平發展的長久之計。
根據上述分析,城市創新發展與大學生創業行為相輔相成,相互促進。本文的研究也證明了兩者作用間存在創新創業教育水平作為中介變量。城市創新的推進,大量教育資源和服務的投入必須以創新創業教育水平的提高為基礎,并且只有切實有效做到讓大學生接受到必要的創新創業教育才能夠激發大學生創業意識的改善和創業行為的理智成熟。在創新驅動背景下,加強創新創業教育的因地制宜和精準施策,一方面有助于推進高等教育分類發展和高校優化人才培養特色,提升大學生的創業率和創業成功率,另一方面可為城市在創新進程中找準自身特色更好謀劃創建實施方案和工作路徑提供參考,集中創新資源,加速推動產業轉型發展。只有科學地看待城市創新指數與大學生創業行為之間的相關關系,正確地運用創新創業教育水平的傳導機制,才能真正做到抓住當前國家創新驅動發展戰略下提供的創新創業教育發展新機遇和新平臺,更高效更精準地推動創新創業教育的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