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由人民自作主

卓澤淵教授創辦

卓澤淵中共中央黨校政法部主任、教授西南政法大學凱文特聘講席教授

人民的事由人民作主，此乃天經地義。為什么要讓人民作主，因為我們說的是人民的事。這也就是政治意義上的主體意思自治。任何人都不能在終極意義上代表人民。人民，也只有人民才是國家和社會的主人，因為人民的智商無需憂慮，人民的能力無需懷疑，人民的決策無需擔憂，人民責任自己承擔。

人民的智商無需憂慮。人民是聰明的，也是智慧的。凡是為人民的智商發愁的人，不是傻子便是瘋子。因為人民的智慧是每個個體智慧的最大集合。民主的決定一旦作出，即使他們中每一個個體都受著時代的局限而導致決定錯誤，這個決定依然是他們共同智慧的結晶。即使人民不能窮盡真理，也能最大限度地接近真理。人民通過必要的民主程序就能較好或者很好地集中共同智慧，形成最具科學性的政治決策，最有感召力的政治決定，具有最偉大的精神力量。我們要擔憂的不是人民的智商，而是要有一套保障民主產生的程序，確保人民的智慧得以科學地集中并形成決定。

人民的能力無需懷疑。人民可以組建國家，可以設立政府，當然可以決定自己的一切事情。懷疑人民能力的人，不是白癡便是魔鬼。誰都不能比人民更有能力，只要這個人不是天，因為天也不是任何一個人。再者，他或者她即使是天，也無能為力，因為天沒有意志。如果擬人化地說天具有任何人都不可企及的能力，那也是偶然中的必然或者必然中的偶然，是一切無解之解。面對必然或偶然的天意，任由是誰都沒有辦法。在蒼穹之下，在政治上，凡是人民無法解決的難題，一定是任何一個英雄都解決不了的。

人民的決策無需擔憂。因為人民是眾人的集合，是個體組合而成的群體，而且是最大的群體。只要保證其決策權不被少數人乃至獨裁者所攫取，人民的決策就無需擔憂。人民用他們的表決——民主就可以對于一切作出結論。個體的不理性是存在的，但是個體的任何不理性，都很容易在民主的程序中被消解。當然這個民主的過程必須有制度的保障。如果我們缺乏這樣的制度，那最急迫的事情不是去詆毀或者否認人民的智慧和決策，而是要去建構和維護這種制度。

人民的責任自己承擔。從嚴格意義上說，人民是不會犯錯誤的。因為人民是無錯的。當然，人民也可能有集體的誤判，人民的名號還可能被少數人所僭取。從第一個意義上說，“人民”也會犯錯誤，但是責任是全部由人民承擔的。其他任何人，哪怕號稱自己可以承擔，其實最后還是由人民來承受。如果人民被僭取，但這并不是人民的錯，而是“僭取”人民名號的政治家的錯。應該被清算的不是人民，而應該是那些流氓政治家。但無論是哪一種錯誤，最后還是由人民承受了所有的結果。即使人民錯了，最終的責任是由人民自己承擔的，因此，它也是公正的。誰有錯，誰擔責。人民為自己的錯誤買單而無需他人分擔，因此，任何人對人民民主都無權指手畫腳。對于人民的決定，任何政治家所應有的只是尊重與服從。

總之，所有的政治家都應當尊重的結論必然是：人民的事情，應由人民作主，且讓人民自作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