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內旅游生態位研究綜述

李卓陽 戚春林 郭琦

近年來，作為生態學最重要的理論之一的生態位理論已漸漸運用于研究旅游發展，并取得初步成果。本文對目前旅游生態位的研究成果進行了綜述，并提出目前存在的問題。研究表明，利用生態位理論可以對旅游地生態位進行測評、優化，指導制定旅游地發展策略及可持續發展規劃，區域旅游的競合生態位研究等。但此方面的研究仍處于起步階段，缺乏完善的理論體系，對這種交叉學科的研究如何更加深入，是我們面臨的問題之一。

從20世紀90年代以來，生態位（Niche）這一概念在生態學界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關注。自然生態學家Johnson最早提出這一術語，此后田野生物學家Grinell首次將其定義為“恰好被一個種或一個亞種所占據的最后分布單位”。生態位代表著生物在群落中的角色或地位。而生態位理論作為生態學中最重要的理論之一，已經逐漸向社會科學研究領域滲透，并廣泛應用于企業管理、產業集群、城市發展、旅游發展等類生命體的發展演化方面。旅游生態位研究的是旅游景區在區域旅游發展中所起的作用，是一定時期內旅游景區在某區域旅游發展過程中的地位、功能及與其他旅游資源的相對關系。

一、旅游生態位相關理論與概念

（一）生態位理論

生態位理論基本內容主要包括三方面，分別是生態位寬度理論、生態位態勢理論、生態位重疊與分離理論和生態位擴充與壓縮理論。

生態位寬度理論指生態位的廣度或大小，一般表現為種內關系和種間關系。生態位態勢理論指所有的生物單元都具有態和勢兩個方面的屬性，態是指生物單元的狀態，是生物單元與環境綜合作用的結果；勢是指生物單元對環境的現實影響力或支配力；某特定生物單元的生態位即是該生物單元的態勢與該生態系統中所研究的生物單元態勢總和的比值，體現著該生物單元的相對地位與作用。生態位重疊是指兩個或兩個以上生物單元出現共用同一資源或共同占據同一環境時，就會出現生態位重疊的現象，重疊的部分必然引起競爭，而且重疊度越高，競爭越激烈。生態位分離是指物種為了減少種間資源競爭而形成的在生態位選擇上的差別現象，保證系統的穩定性。生態位擴充是指當一個物種的生態位出現擴充時，對系統內其他物種生態位造成入侵而引發競爭，使得優勢方獲得劣勢方所釋放出的資源空間，并使劣勢方生態位不斷被壓縮的現象。

（二）旅游生態位

21世紀初，黃芳最早把生態位的思想指導用于旅游區域規劃，從而優化旅游系統，以達到促進旅游業可持續發展的目的。此后，國內學者陸續展開了研究。祁新華等提出的旅游生態位是指游客、經營者、當地居民與旅游地自然環境和社會環境關系的總和。向延平等認為，旅游生態位是指旅游景區、旅游景點和旅游景物等旅游地個體在區域旅游可持續發展過程中地位、作用和功能的表現及與其他類型旅游地的相對關系。

旅游生態位概念可以從不同的研究角度進行界定，如旅游資源生態位、旅游地生態位等。我國對旅游生態位的研究起步較晚，研究成果較少。目前，國內對旅游生態位的研究主要涉及三個方面，一是對旅游地資源、環境的評價，包括自然環境和社會經濟環境；二是旅游市場的發展狀況；三是與其他旅游地的競合關系。

二、國內研究進展

陳蕓等的分析數據表明（見表1），從2001年到2016年，包含關鍵詞“旅游”“生態位”的文獻檢索結果共有207篇，其中，博士論文4篇，碩士論文16篇，期刊文獻187篇。對共207篇文獻高頻關鍵詞分析如下。

（一）旅游地生態位

鄒仁愛等認為，旅游地生態位是在一定社會經濟環境下，旅游地在區域生態空間內所具有的生存位置、特定功能及所發揮的群體效益作用，它集中反映了該旅游地在資源、市場、品牌、信息及服務等旅游資源維度上所占據的特殊地位。根據孟德友等對旅游生態位的研究結論，他們認為旅游地生態位是指在特定的區位和旅游資源環境背景下，旅游地參與旅游地群落分工協作體系的過程中，形成的特殊功能地位和市場定位。

（二）旅游資源生態位

李向明認為，旅游資源生態位是旅游資源本體特征與環境條件進行匹配后的狀態，是指旅游資源在特定時期、特定區域范圍內，旅游業發展中所具有的功能與地位。李豐生等對旅游資源生態位的定義是，在特定的時空條件下，依據資源特點、市場潛力及總體的開發環境條件，確立旅游資源在區域旅游系統中的地位、功能和作用。袁立梅綜合以上二人的觀點，認為旅游生態位是在一定時空范圍內，具有市場價值或潛在市場價值，已開發、未開發或具有潛在開發價值的旅游資源，依據其自身特色、市場價值、市場需求狀況、開發的環境條件狀況，與區域旅游生態系統內其他生態單元，所形成的生態關系中所占有的相對地位和所具有的功能作用。

（三）旅游地生態位測評

鄒仁愛等基于生態位理論的旅游地競爭原理和演變規律的研究，提出了在區域旅游在協調開發過程中對現有生態位的分離及新生態位開拓的策略，對旅游地競爭關系定量計算、旅游地發展階段評估和旅游地經營策略研究有重要的實踐意義。孫家杰等基于我國豐富廣泛的旅游資源，各地旅游景區的雷同開發與建設，導致市場無序競爭乃至旅游資源破壞的問題，提出了生態位分離、擴充及基礎生態位整合的優化策略。郭文等對無錫市城市文化旅游景區進行調查分析，同樣提出生態位擴充、分離和優化的發展策略。楊世河等以黃山市為例，提出對區域旅游文化資源要采取揚長避短的生態位分離特化戰略和生態位擴充戰略。馮國杰等對嘉陵江流域四川段旅游景區進行研究，提出嘉陵江流域各旅游景區雖生態位重疊度高，但生態位寬度廣，資源豐富，有比較廣闊的競爭空間。張玉鴻以長吉圖區域9個城市為研究對象，構建了城市綜合旅游生態位評價指標體系，對每個城市進行實證分析，并提出具體的發展策略。張亞明等基于生態位理論，構建了京津冀地區的區域旅游生態位評價指標體系，分析了存在的問題，提出以政府引導為主統籌，以區域旅游品牌建設引領，以旅游資源錯位開發為契機和以生態與經濟的雙優耦合系統等發展策略。

（四）區域旅游競合研究

魏鴻雁以黃山市為案例地，從生態位角度對其區域旅游競合模式的構建和空間結構的優化進行分析，并提出問題。江金波結合生態位理論對長江三角洲地區主要城市進行生態位測評，構建了其空間等級模式和競合模式，并提出生態位理論在旅游研究中的應用還需更深入。李淑娟等分別從旅游生態位的四個維度，即資源維度、市場維度、社會經濟維度和環境維度，研究了山東省17個地級市的區域旅游競合模式。石丹以生態位多維超體積理論模型為基礎，構建出了區域旅游（城市）生態位的評價指標體系，從旅游資源、旅游市場和旅游發展環境三個方面分析了吉林省區域旅游競合發展的現狀并提出展望。石丹等結合生態位相關理論，從戰略、路徑和保障三個層面研究了區域旅游競合發展，為實現區域旅游經濟協調發展提供有效、可行的建議。羅厚成等測算了貴州省9個地級市的旅游生態位寬度和生態位重疊度，并以此為依據分別研究了9個地級市的區域旅游競合模式。

三、結語

分析目前國內這些研究可發現，在研究旅游資源和產品的評價與旅游地生態位評價時，研究人員通常運用生態位模型的研究方法，對目標測評區域提出客觀評價，不僅豐富了現有的評價體系，而且對未來發展策略的制定等也具有指導意義。在研究區域旅游的競合生態位時，研究成果多以生態位態勢理論為基礎的模型，衡量旅游地的旅游競爭現狀，包括單一旅游區的旅游競爭和跨區域的旅游競合，是近兩年研究的熱點。在旅游地的可持續發展策略研究中，研究人員多基于對典型旅游地的調研和測評提出相應的發展策略。

目前，國內對生態位在旅游開發中的應用研究還存在諸多問題。一是我國此類研究起步較晚，目前還處于摸索階段，缺乏指導性的系統全面的基礎理論。由于還沒有形成一個規范的體系，現有的研究只停留在表面，不夠深入，有較大的局限性。二是生態位理論的含義非常廣泛，其在旅游產業中的研究可涉及諸多領域，而目前的研究視角不夠開闊，對多學科交叉的研究非常有限，從而限制了理論的發展。

（作者單位：海南大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