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中的女兒

張會民

女兒長大了，她成長的歲月就像一條嘩嘩流淌的小河，每一次想起，總會有幾朵浪花浮過眼前。還記得女兒讀小學時學校離家很近，二百米有余，但要穿過一條街道。開始是我牽著她過路口，并教她怎么從車流中走過去，后來我就送她到路口，讓她自己過去，我站在一旁看著。只見她背著小書包，東看一眼，西看一眼，等車過去后不慌不忙走到對面，望著女兒的背影我露出了笑容。女兒一天天長大，由一個可愛的小女孩變成一個亭亭玉立的少女。她就讀的初中、高中離我家也不過五百米左右，還是要穿過這條街道，過十字路口。她上初中以后，就不再用我送了，我站在自家客廳窗前也能看到女兒過馬路。偶爾我會站在窗前看著女兒的背影經過路口，只見她從容淡定地走在人群中。望著女兒的背影從我眼前掠過，我輕松了許多。有時看到她的書包一點兒點兒變重，走路吃力的樣子，我又有些心疼。不管上學的路上有多少孩子，我站在窗前總能一眼認出哪個是自家的女兒。有時女兒朝我頑皮地揮揮手，我也沖她點點頭，相互會心地一笑——女兒長大了。

寒來暑往，又經過三年的高中苦讀，她終于用汗水換來了一份省內重點大學的錄取通知書，算是對自己的回報，也是對我們的回報。女兒就要去大城市讀書了，我們送到學校，分手時望著她的背影消失在人流里，心里又多了些不舍。不舍的是女兒在我們身邊的時間少了，從此獨自在外的時間多了。

女兒在大學的四年里，沒有虛度時光，始終如一，每天活動地點是宿舍、食堂、教室和圖書館。冬天在去圖書館的路上留下過女兒清晰完整的腳印，夏天在操場邊的柳樹下留下過女兒讀書的身影，夜晚學校門口賣餛飩的阿姨等來的最后一個顧客還是我的女兒。阿姨說：我不是為了多賣你一碗餛飩，而是怕你餓著回寢室。這四年里，女兒每學期都得獎學金，各種活動的獲獎證書更是一大摞。大四最后一個學期，女兒又用辛勤的汗水換來了一份金燦燦、沉甸甸的國內知名大學的研究生錄取通知書。如今再次送女兒踏上求學之路，心情不光是激動，更是驕傲。我看到女兒的臉龐比以前瘦了許多，我知道她付出了多少；看到她的思想比四年前成熟了，目光比四年前堅定了，我又欣慰了許多。我想大聲地告訴她，不管你走多遠，飛多高，你身后總有一雙眼睛在注視著你，總有一顆心在牽掛著你。目送女兒獨自遠行，除去深深的祝福，更有無限的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