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秩序”的理念解讀建筑師墻體建構中的設計理念與方法

戴婷婷

[摘要]博塔的作品給我們的第一印象就是封閉而厚重的墻體形成的極具“體量”感，同時厚重的墻體結合純粹的幾何形體量、通過精確的開洞、極具裝飾意義的表皮肌理成就了博塔的墻體風格，但當我們以技術的建構角度剖析博塔的建筑墻體時，就會發現那些具有著博塔鮮明特色的建筑墻體都秉承著一種相同的理念，那就是對于“秩序”的遵從。盡管建筑的墻體在建構的過程中受到建筑自身的尺度、功能、形態，以及場地的條件和當地的技術條件等諸多因素的影響，但博塔針對墻體自身的肌理規則、以及墻體在結合結構組織、空間組織、節點構造以及附屬構筑物的處理中，形成了自己在“秩序”理念影響下的獨特的技術策略，因此本文希望運用“秩序理念——墻體建構”這一模式的，來解讀博塔以秩序為理念引導下的墻體建構的技術策略。

[關鍵詞]博塔；秩序；墻體；設計理念與方法

文章編號：2095 - 4085（ 2018） 02 - 0022 - 04

博塔主要作品誕生于20世紀70年代末到90年代初大約20年的時間，從最初的住宅到后來的大型公共建筑、宗教建筑以及后來的工業建筑，在此過程中，博塔形成了自己的建筑觀——對“秩序”的遵從，在這種理念的指導下，博塔選擇了用磚、石來構筑墻體，用墻體來作為自己基本的“秩序”語言，在墻體的材料選擇、肌理呈現、節點構造，不同尺度建筑引起墻體的建構方式的變化，外部墻面的開洞結合內部結構，空間中墻體的建構與光線的結合等方面，博塔有著自己獨特及技術策略。對于磚在砌筑墻體、形成細部的過程中，博塔以隱喻的手法將磚的裝飾性發揮到了極致。同時博塔在建構表皮時注重結合內部空間與建筑的結構，因此封閉而厚重的墻體在博塔作品中具有著透明性——墻面的開口能夠發映內部空間的性質、墻面中出現的窄縫可以判斷內部空間的分隔，而墻面自身也可以通過雙層墻的設置，實現了在不影響內部結構的情況下，實現建筑表皮精美的細部處理，從而形成動人的光影效果。

在建筑的內部，以“光”來組織“秩序”，墻體在博塔的建筑內部更多的是配合光來踐行著博塔自身的建筑“秩序觀”，墻體配合光來界定空間，墻體在此時的除了引導光線外，也盡可能的結合結構體系表現出“構件化”的精細，墻體出現線腳與凹槽用來放置管線，使得內部的墻體在光線的作用下同外部墻體一樣顯得秩序井然而又達到技術的精美。

1 博塔在建構墻體時表現的“秩序”

博塔對于在建構墻體時表現的對“秩序”的遵從，根據墻體所處的位置不同分為兩類。一是體現在外墻上即是對結構的反映和對所包被空間的暗示，這種反映在墻體上表現出來的最直接的手段，就是通過建構建筑表皮的材料進行細節處理。博塔對于結構的反映體現在細節的處理上，使得墻體以厚實的面貌呈現在我們面前時，但卻給每一個接近博塔建筑的人以清晰而明確的感受。通過墻體表面的肌理、開窗、洞口與縫隙、我們可以清晰的了解建筑真實的結構或者是大體上的空間分區，明白博塔所謂的磚、石砌筑的墻面僅僅是進行著表皮的構建。二是體現在內墻上則是以光線引導下對空間進行分隔同時結合梁柱體系進行“構建化”處理，在體現結構的支撐作用的同時注重墻體節點的構造，墻體往往與上部結構體系留有一定距離，同時墻面設置凹槽來容納燈具管線，體現了在精美的技術下實現了建筑的空間秩序。

從圖片看出表皮構成與空間結構呈現出相互對應。表皮表現出較強的雕刻性，將雙層墻的技術優勢發揮到極致（圖1）。

墻體形成構件化的處理，明確了結構體系與維護體系的分離，同時為了配合燈具的安裝，設立了窄縫，體現了墻體設計的技術美學（圖2）

2 磚、石等小尺度建筑材質實現了建筑的設計尺度與建造尺度的盡可能精確

博塔根據建筑形體的規則性，在進行建筑表皮建構時選擇了具有固定尺寸的小尺度材料，因此在表皮肌理圖形的建構時，就可以實現從圖紙設計到實體建筑上的精確表達。為了達到這一目的，博塔對建筑的形體設計及相應的表皮肌理材料選擇及圖形設計上都有一定的考慮。

在建筑的形體設計時，博塔選用單純的形體進行交接組合，從技術上易于建筑的建造，同時單純的體形也使得建筑的表面規則化，這樣就易于實現建筑在使用單一固定尺寸的材質進行立面構圖時易于構造完美的圖形。同時較強的體塊感也使得建筑具有較強的紀念性。這樣使得博塔的建筑在廣義的城市設計中也體現了建筑的廣義上的“秩序”作用。

在建筑的表皮立面選擇上，博塔對磚、石等小尺度的建筑材料的選擇，不僅可以實現對細部的精細設計，體現了建筑表皮構建上的精美，同時可以實現建筑表皮肌理構成中，易于形成尺寸規則的圖案，從而與博塔建筑中較為規則的立面，形成尺寸上的精確傳遞，最后博塔選擇在同一個建筑中為了突出建筑的完整性不僅在形體上，同時在表皮營造時也選用同一種材質，這時小尺寸的建筑材料對于單一的形體或多個形體相交時保持完整性。

3 雙層墻的結構實現了以“秩序”為指導的表皮肌理設計適用于不同尺度建筑

雙層墻普遍的運用于博塔的建筑中，從技術上而言，雙層墻由于結構與表皮的分離，使得雙層墻的建構上受材料的力學特性限制較小，從而使得博塔在高層及大型公建中，運用磚、石等材料進行表皮肌理營造時成為可能。

由于各種類型建筑尺度的不同，所選用的結構體系不同以及材料本身的力學特性，博塔在不放棄磚或石材的前提下選擇了雙層墻這一結構體系進行建筑表皮的創作，將建筑的表皮與結構支撐體系分開來做，這種方式就是體現了博塔在忠誠于建筑材料選擇的前提下，對于墻體本身的肌理塑造以使得它能構準確的反映它所包被空間的特性，以及作為表皮的肌理后面所體現的結構體系的特點。

雙層墻的營造以雙層磚墻為主，源自于“提挈諾”地區的傳統住宅（圖3）。

雙層墻的營造以混凝土墻作為支撐結構，外面用磚墻進行表皮肌理營造，兩者之間用鋼結構進行聯系（圖4）。

雙層墻的表皮的確立使得博塔的以“秩序”理念引導“表皮肌理”的建筑創作模式，具有了較強的可適應性。

在博塔的建筑中，雙層墻不僅僅只是解決了建筑的表皮肌理創作適用于不同尺度的建筑，同時雙層墻通過內部附加保溫、隔熱的材料，為建筑的室內提供了一個良好的微環境，此外在博塔的建筑立面上我們很少看到落水管、空調安裝管線，這不僅是因為雙層墻的運用提供給建筑一個較好的室內環境，同時雙層墻的內部也可以布置一些管線如：落水管，這樣就提供了博塔建筑表皮的構圖的完美性的特點。

4 墻體表面的肌理、開口、縫隙實現了表皮與結構、空間互為一體的“秩序”理念

對于博塔而言，墻體的設計不僅僅是一種表皮的營造，他認為墻體在建構過程中對于內部要有清晰的發映，墻體應該是“透明的”。結合空間及建筑的層分析博塔在表皮肌理建構、各種洞口的設計，及墻面經常出現的窄縫可以看出，建筑的表皮肌理創建其實是在隱喻著結構，而各種洞口的出現則是在暗示著內部的空間，而窄縫的出現則又是在揭示出空間的劃分，這種表皮結合結構及空間的系統性設計，不僅是在單純的進行著表皮的創建，而是系統化的體現了博塔將表皮設計與結構和空間設計互為一體“秩序”理念，從一個側面上也可以反映出博塔對單純的表皮建構的批判。

4.1 表皮的砌筑肌理建構時的對自身結構的表達

表皮的肌理營造可以看出博塔真實的反映了磚、石作為一種建筑材質，僅僅參與表皮肌理建構，通過有些以磚作為材料進行表皮的建構中，博塔采用了一些不能體現磚的力學特性的砌筑方法，就是表示此時的磚砌面層僅僅是一個裝飾結構。

對磚、石自身作為單純的表皮，不參與結構體系的表達。

瓦卡羅獨家住宅中，博塔將磚砌筑成跨度很大的梁的形體，本身就不符合磚的力學結構特性，因此博塔在此時明確的表達了磚此時就僅僅是構成了裝飾作用的表皮（圖5）。

4.2 表皮的砌筑肌理建構時對于表皮所包被結構的表達

博塔通過通過磚、石構筑的進行的表皮建構過程中，清晰的反映出磚、石僅僅只參與表皮的建構，同時通過磚、石的不同砌筑，也反映了建筑表皮后的支撐結構的做法。這種反映可以通過直接的方式，同時也可以通過間接的方式來隱喻性的表達。

在博塔建筑中會出現一些圓窗或拱這類元素，通過它的表面的磚、石的砌筑形式，我們可能會直觀的理解為磚進行的砌筑，但經過細致的觀察后可以發現博塔又在圓窗內部、拱的底部進行了混凝土結構的表露，這種表皮對于結構的反映就有著一定的隱喻性，博塔希望告訴參觀者，建筑的這些部位是可以這樣做的。

博塔在圣·阿波斯圖羅教堂的實際中支撐體系的柱子與豎向砌筑的梁狀磚，明確的表達了此時結構的支撐體系為：梁柱結構體系（圖6）。

通過直接暴漏裝飾柱與上部梁之間的連接結構，明確的表明建筑的真正的支撐結構為鋼柱（圖7）。

4.3 表皮的砌筑肌理建構對于內部空間的表述

博塔認為建筑應該是一個系統，建筑的立面應該能夠匹配清晰而明確的對稱性空間布局。因此博塔的建筑中在墻體的建構時以雙層墻為結構基礎、結合對稱式的布局實現外部墻體的中軸對稱、設置窗洞揭示樓面板位置、設置窄縫來明確墻體后面建筑形體與裝飾墻體的交接等技術手段，來體現建筑表皮呼應空間及結構的特點。

博塔選用磚與石材這兩種材料，進行的材料的排布方式也是清晰而明確的，沒有出現斜向或無規則砌筑，這種材料砌筑的精美，本身就是在呼應空間的秩序。同時為了呼應建筑本身平面布局的對稱性，在立面設計中，博塔也會刻意的重視對稱性的布局。在博塔的窗洞設計中，除了常規的方形構圖以外，有時還會在窗洞中間部位或窗洞兩遍下拉窄縫，形成博塔特殊的語言，其實這也是博塔在進行表皮建構時對于樓板或室內空間與灰空間交接處的呼應。

5 內部墻體實現了以光為“秩序”導向、與結構體系一起進行構件性表達的營造理念

在博塔的建筑中室內墻體結合柱、梁等結構體系進行空間的塑造，往往呈現出構件化的特點，以此來實現墻體構建在細節上的技術精美的特點，同時與建筑中的極強的光的導向性相配合，形成博塔獨具特色的室內空間表達。這種墻體的建構形式與博塔拒絕多種類型的模糊空間的存在，強化空間的方向感的秩序性有著緊密聯系。墻體在博塔的建筑的室內除了參與分隔空間之外，還參與光線的引導，同時博塔追逐表皮呈現于內部的空間設計互為互為一體，精美的表皮建構圖形必然會使得室內不管是結構體系與分隔體系都會追求技術的精美表現，因此來體現博塔對于建筑設計中表皮與結構互為統一的“秩序”原則，因此博塔建筑的內部墻體總是呈現出精確設計的一面。

6 結語

博塔一直堅持探索運用現代的技術與材料重塑古典建筑秩序，在這種探索的過程中，博塔逐漸形成了自己獨特的建筑語言，而以磚、石砌筑的厚重墻體最為特點鮮明，因此從理性的角度出發，運用“秩序理念——墻體建構”的模式剖析了在不同尺度下、不同功能的建筑上，博塔如何以墻體表現自己秩序觀的設計理念與方法，總結出了博塔在墻體建構鐘情于選用傳統的建筑材料、合理設置雙層墻的結構體系、理性表達建筑外墻的砌筑方式、建筑外墻各種符號的隱喻性表達、建筑外墻與內部空間、結構的整體性設計這幾個方面的理解到作為一個成熟的建筑設計師，是對建筑的各個部分構件均有著自己成熟的建筑理念指導下的技術策略，或許博塔對墻體營造時的技術策略不能一概的復制，但大師們對于建筑結構的處理時的整體性考慮，卻值得我們學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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