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月亮
夏琦,23歲,一天,在南京財經大學讀大三的她忽然暈倒,被送到醫院后,確診為尿毒癥。她第一次覺得自己離死亡這么近。
腎移植是唯一希望,可是這個農村孩子面臨兩個巨大難題:第一沒腎源,第二沒錢。
她媽媽汪春紅兩年前剛做過一次大手術,但去醫院做了配型,結果配型成功。媽媽當即決定把自己的腎移植給女兒。女兒心疼,怕她吃不消。媽媽的回答感動萬千人:“我能給你第一次生命,就能給你第二次,你放心吧?!弊罱K,媽媽的一個腎,移到了女兒身上,一切順利。
有位網友講了這樣一件事:
媽媽因為癌癥,在醫院住了整整1年。我簽過3次病危通知書,每次都僥幸地想著媽媽不會有事的,只是醫生讓我做好心理準備而已。
媽媽走之前的日子已經意識不清,也認不出人了,有天她突然清醒過來,直直地盯著我。我當時驚喜地以為她好轉了,把耳朵湊過去,媽媽費勁地含糊著說:“對不起,囡囡,媽媽沒辦法陪你出嫁了。”那是媽媽最后一次叫我的名字。
我瞬間淚流滿面。其實說什么對不起啊,就算這輩子相聚太短,但能做你女兒,已是三生有幸了。如果非要說對不起的話,那也該是女兒說,因為此生都沒機會報答了。
我有個大學同學,爸爸很早過世,她跟媽媽長大。大學4年,她媽一直騙她說自己工資雖然不高,但是還有理財收入,供她不費勁。到畢業好幾年她才知道,根本沒有理財收入,她媽就是給人包餃子,一個月2400多塊錢,自己花400,省出2000來供她。
有一次她媽去體檢,查出肺不好,疑似肺癌。醫生建議做進一步檢查,她媽不去,說啥癌我也不治,我得把閨女供出來再說。
后來她姨無意間知道了,硬拉著她媽去查。結果發現是良性的,拿到結果,她媽跟她姨說的第一句話是:看來我一時半會還死不了,還能幫我閨女把孩子看大。
張愛玲說:“媽媽們都有個通病,只要你說了哪樣菜好吃,她就頻繁地煮那道菜,直到你厭煩地埋怨了為止。”其實她這輩子,就是在拼命把你覺得好的,給你,都給你,愛得不知所措了而已。我們大部分人,都有個愛到不知所措的媽媽。而正是這不知所措又無休無止的愛,這有點混亂又有點盲目的愛,讓這個冰冷堅硬的世界變得柔軟,安全,陽光燦爛。
(田曉麗摘自《雜文選刊》2018年7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