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城里人夢中的鄉村雪夜（外一首）

羅唐生

城里人夢中展開的情節像小說

中的

敘述從黑夜深度地挖掘行走

的雪

透過時間表層已經鑲入曠野的

記憶

包裹著田埂跳動的脈搏一些隱

約

露出的痛和欲望早已被誰捏成

了冰

像我熱愛的詩歌在苦苦尋覓中

獲得的只是處境的尷尬和內心的

孤獨

美的雪景覆蓋了食物的情景使我

不能自己

失眠的家園帶出草垛潮濕的表情

淚流滿襟留下了我無法彌補的

傷痕

鄉村雪夜從骨髓到血液都有肥

胖的感覺

在思想深處時刻都警惕草地被

掩埋的可能

我不想夢何時清醒雪何時消溶

我郁結的心坎

只想陪伴著父母看他們夢中呈

現山水的音容

天天打開黎明的第一道曙光但

我無法做到

雨夜森林

那些腐葉深埋于泥土之后

昆蟲便從草尖飛向天空，高高的

山嶺上

季節并未從美好的心境走出

在南方，你可以隨處想象你心中

《挪威的森林》

或者《藍色多瑙河》美妙的樂章

其實我說的春天不是人們認同的

一片生機盎然

當雨水漲過了我的胸口，黑暗從林

間升起

燕子在榕樹下低泣。我窺視的楓樹

呈現出

滿臉的憂郁，豆大的雨滴透過時

光

纏著神的臂膀，像是誰哭喪著臉

它雨夜尷尬跋涉的神情

忽明忽暗閃爍出幻影；我聆聽到

自己的心跳

用手中的樹枝開辟另一道風景

或許她的莢麗只能從憂郁中揭開

面沙

包括所有的疼痛、疾病和愛恨情

仇

我低著頭，穿過森林保持緘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