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佩佩 郭佳娜
(浙江省溫州市中西醫結合醫院,浙江 溫州 325000)
帶狀皰疹(AHZ)是因水痘-帶狀皰疹病毒(VZV)對機體皮膚及神經節侵犯而形成的呈周圍神經分布的群集皰疹,是最常見的病毒性皮膚病之一,主要特征為神經痛。西醫治療以抗病毒、縮短病程、感染預防以及對癥治療為主要原則,認為抗病毒是AHZ治療的重要步驟,但其療效個體差異以及毒副作用一直是臨床治療中重點關注的課題[1]。中醫學無皰疹病毒一詞,根據其臨床表現歸類于“纏腰火丹”“蛇串瘡”范疇,病機包括肝氣郁結,脾經濕熱,化火妄動外溢皮膚而生。研究認為針刺療法能夠以細胞的“生物應答”反應為基礎提升免疫功能,具有消除AHZ炎癥、疼痛的作用。龍膽瀉肝湯具有清瀉肝膽實火、臟腑熱毒之功,具有清利肝經濕熱的效果,能夠緊扣肝氣郁結、脾經濕熱的AHZ病機[2]。關于電針圍刺與龍膽瀉肝湯單獨聯合西藥治療AHZ的報道均表明具有明顯的輔助治療效果[3]。本研究觀察電針圍刺療法聯合龍膽瀉肝湯加減治療AHZ急性期疼痛的臨床療效,為AHZ的中西醫結合治療提供理論依據。現報告如下。
1.1 病例選擇 診斷標準:西醫診斷參照張建中《皮膚性病學》[4]診斷標準;中醫診斷中華中醫藥學會皮膚科分會《蛇串瘡中醫診療指南(2014年修訂版)》[5]肝經郁熱證、氣滯血瘀證及脾虛濕蘊證“蛇串瘡”診斷標準。納入標準:符合中西醫診斷標準;年齡>18歲;處于急性期疼痛;1周內未進行相關治療;患者知情同意。排除標準:合并其他皮膚疾病以及嚴重全身疾病;哺乳或妊娠期婦女;瘢痕體質或對既定治療方案藥物過敏者。本研究獲得我院倫理委員會批準。
1.2 臨床資料 選取2017年1月至2018年2月本院收治的AHZ患者80例,均表現為急性期疼痛,按照隨機數字法分為兩組。觀察組男性23例,女性17例;年齡 26~72 歲,平均(52.65±8.65)歲;發病部位腰腹部15例,胸背部13例,頭面部7例,四肢5例;肝經郁熱證17例,氣滯血瘀證12例,脾虛濕蘊證11例。對照組男性 25例,女性 15例;年齡 28~75歲,平均(53.11±8.43)歲;發病部位腰腹部14例,胸背部14例,頭面部8例,四肢4例;肝經郁熱證19例,氣滯血瘀證11例,脾虛濕蘊證10例。兩組性別、年齡、發病部位、中醫分型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
1.3 治療方法 對照組患者給予甲鈷胺片、維生素B1、巴噴丁膠囊、鹽酸伐昔洛韋等西醫常規綜合治療[6]。觀察組在此基礎上聯合電針圍刺療法與龍膽瀉肝湯加減治療。1)電針圍刺療法。常規皮膚消毒,確定距疼痛區域邊緣約0.5 cm處,采用28號毫針呈15°向疼痛區中心沿皮下圍刺,針距1~2 cm;圍刺進針深度、針數視具體情況而定,共10~20根。采用快速小角度、小幅度提插捻轉瀉,接G6805-A型電針儀(上海電針儀廠);取相應病變節段夾脊穴,常規消毒后采用28號毫針,垂直進針0.5~1.5寸,捻轉至得氣,留針并連接電針儀。采用10~50次/s的疏密波,以能耐受為度。留針30 min,每日1次,每6次休息3 d,再連續治療6 d。膽瀉肝湯加減:車前子、生甘草各10 g,龍膽草、草梔子、澤瀉、黃芩、木通、當歸各15 g,生地黃30 g。發病部位在顏面部加牛蒡子、菊花,眼部加決明子、谷精草,頸背部者加葛根,腰部者加川牛膝,疼痛難忍者加沒藥、乳香。每日1劑,留藥150 mL,早中晚3次口服,連續治療15 d。1.4 觀察指標 治療3、7、15 d疼痛視覺模擬量表(VAS)評分[7]。 癥狀積分:局部痛、癢、燒灼感、發熱、淋巴結腫大等共計11項,每項由輕至重評價0、1、2、3分。選擇CytoFLEX全自動流式細胞儀(美國,貝克曼庫爾特)檢測治療前后檢測 CD3+、CD4+、CD8+水平。
1.5 療效標準參考文獻[8]擬定。痊愈:疼痛癥狀、皮損完全消失或疼痛VAS評分、臨床癥狀積分降幅≥90%。顯效:疼痛VAS評分、臨床癥狀積分降幅≥50,<90%。有效:疼痛VAS評分、臨床癥狀積分降幅≥30%,<50%。無效:疼痛VAS評分、臨床癥狀積分降幅<30%或癥狀加重。
1.6 統計學處理 應用SPSS23.00統計軟件。計量資料以(±s)表示,治療前后采取配對樣本t檢驗,計數資料以“%”表示,采取χ2檢驗。P<0.05為差異有統計學意義。
2.1 兩組臨床療效比較 見表1。觀察組總有效率顯著高于對照組(P<0.05)。

表1 兩組臨床療效比較(n)
2.2 兩組治療前后癥狀指標比較 見表2。兩組治療后疼痛VAS評分、皮損面積以及臨床癥狀積分均顯著降低,且觀察組治療后7、15 d顯著低于對照組(P<0.05),治療后3 d組間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

表2 兩組治療前后癥狀指標比較(x±s)
2.3 兩組治療前后T細胞亞群比較 見表3。兩組治療后 CD3+、CD4+、CD4+/CD8+顯著升高,CD8+顯著下降(P<0.05),治療后觀察組優于對照組(P<0.05)。

表3 兩組治療前后T細胞亞群比較(x±s)
2.4 兩組并發癥發生率比較 見表4。兩組并發癥發生率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

表4 兩組并發癥發生率比較(n)
患者初次感染VZV病毒后長期潛伏于脊髓后根神經節,因免疫力降低等誘因可導致病毒再度生長繁殖,出現呈帶狀分布的皰疹。臨床特點為密集的水皰、皰疹,多累及單側一處或多處皮膚,通常不超過正中線,好發于顏面、腰背及胸腹部,局部皮膚明顯灼燒感,急性期疼痛伴有嚴重的神經疼痛。目前,帶狀皰疹臨床治療以抗病毒療法為主。萬卉蕾等報道維生素B1、巴噴丁膠囊、鹽酸伐昔洛韋等常規抗病毒及對癥治療能夠有效緩解AHZ急性期疼痛皰疹及疼痛癥狀,治療總有效率為78.67%[9],本研究對照組治療總有效率為80.00%,與之報道一致,但觀察組(92.50%)顯著高于對照組,這與電針圍刺療法聯合龍膽瀉肝湯加減的輔助治療作用有直接的關系。
中醫學認為AHZ屬于“纏腰火丹”“蛇串瘡”范疇,病機為肝氣郁結,脾經濕熱,化火妄動外溢皮膚而生。中醫針刺具有活血化瘀、臟腑氣血調節,經氣疏通,助推經氣運行等功能。本觀察在疼痛區運用毫針圍刺,主要發揮其清熱通絡的作用。針刺瀉法能夠獲得“祛瘀散結”的療效,濕熱瀉則瘀血散,通則不痛。同時結合電針刺激相應脊髓夾脊穴能夠促進恢復正常的神經電沖動。中醫學認為疏密電波結合針刺能夠調整人體局部生理功能,有鎮靜、止痛以及促進氣血循環功能,10~50次/s的疏密波能夠促進皰疹周圍組織代謝、改善營養并解除局部炎性粘連[10]。
龍膽瀉肝湯為經典清熱藥方,具有清瀉臟腑、肝膽實火、熱。方中梔子、黃芩具有燥濕清熱功效,黃芩已被證實是增強機體免疫功能的重要藥物,同時能夠發揮抗炎功效。車前子能導濕下行,發揮滲利作用但不傷陰。生地黃能清熱、養血、滋陰,并能有效延緩肝臟代謝皮質激素的過程,具有降低神經節、神經根炎癥的作用[11]。當歸是活血補血良藥,還具有止痛功效,并能促進淋巴母細胞轉化。生甘草主要發揮清熱解毒以及調和藥性的作用。對不同疼痛部位加減用藥,標本兼治,改善局部疼痛癥狀[12]。本研究治療7、15 d觀察組VAS評分、皮損面積以及臨床癥狀積分均顯著低于對照組,與閆珺等[13]研究結果一致。唐凱等大鼠試驗顯示龍膽瀉肝湯能夠顯著提升其細胞免疫水平[14],同時現代藥物實驗也證實龍膽瀉肝湯中龍膽草、澤瀉、黃芩、當歸等均具有免疫功能提升作用[15],因此本研究觀察組治療后 CD3+、CD4+、CD4+/CD8+顯著升高, 機體免疫功能的提升有助于抗病毒治療效果的提升。同時本研究組間不良反應率差異無統計學意義,證實中醫治療的安全性。
綜上所述,電針圍刺療法聯合龍膽瀉肝湯加減治療能夠顯著緩解AHZ急性期疼痛,減少皮損面積,提高免疫功能,臨床療效更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