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系統功能語法角度分析特朗普就職演講

【摘要】英國語言學家韓禮德在20世紀末創立系統功能語法，將語言所必須完成的功能即“元功能”分為三個方面：概念功能，人際功能，語篇功能。本文選取特朗普2017年就職演講文本作為語料，以韓禮德的系統功能語法為理論基礎，從語言元功能的三個方面具體分析特朗普就職演講的語言功能。通過對文本的分析可以發現朗普演講的概念功能主要體現在物質過程和關系過程，人際功能主要是通過演講中大量的人稱代詞we和情態動詞will實現，語篇功能表現在語法和詞匯的銜接上。由此可以發現在政治演講中語言作為一種意識形態工具，演講者可以利用語言策略表明立場，獲得聽眾信任，宣傳主張，實現政治目的。

【關鍵詞】系統功能語法；就職演講；語篇

【作者簡介】蘭玲，西北大學外國語學院。

一、引言

政治演講是演講者在內政事務和外交關系上表明政治立場，宣傳政治主張，實現政治意圖的政治活動，政治家們利用語言這一手段闡明自己的政治主張，傳遞政治意圖從而達到勸說民眾，獲取民眾信任，獲得民眾支持的目的。2017年特朗普當選美國第54屆總統，并發表就職演講，演講充分展現了特朗普極強的語言表達能力。

以往對于演講的研究主要集中于探究演講語的修辭，語言特色和文體等方面，本文主要根據韓禮德系統功能語法的三大功能來深入分析特朗普就職演講的語篇特色和語言特征。韓禮德認為“語言的性質決定了人們對語言的要求，即語言所必須完成的功能…我們可以把它們歸納為若干個有限的抽象功能，這就是‘純理功能或‘元功能”這種元功能包含三個方面：概念功能，人際功能，語篇功能。”（胡壯麟，2000：31）本文以韓禮德的系統功能語法為基礎，對特朗普就職演講進行功能語篇分析，對所選文本進行評估，這種解釋性活動旨在探索語言是如何為功能服務的，研究語言在特殊的社會和文化語境下表達的意義，以及實現的功能。

二、特朗普就職演講的語料分析

這部分通過對特朗普就職演說從概念功能，人際功能，語篇功能三個方面具體分析特朗普就職演講的語言特點，展現特朗普是如何把語言作為一種有力的政治工具，利用語言策略實現政治目的。

1.概念功能。根據韓禮德的系統功能語法理論，概念功能主要包括經驗功能和邏輯功能?！敖涷灩δ苤傅氖钦Z言對于人們在現實世界（包括內心世界）中的各種經歷的表達”，“邏輯功能指的是語言對兩個或兩個以上意義單位之間邏輯關系的表達”。概念功能是由及物性實現的，及物性系統是“用來表示參與某種交際活動的人之間的某種關系以及參與者的活動，狀態或環境之間的關系”，及物性系統將人們的主觀經驗和客觀經驗分成具體的過程，并且指明各個過程中的有關參與者和環境成分。韓禮德認為，人類的經驗可以根據及物性系統被分為六大類：表示做某件事過程的物質過程，表示感覺、反映和認知等心理活動的心理過程，反映事物關系的關系過程，表示生理活動的行為過程，表示講話交流信息的言語過程，表示某物存在的存在過程。

本文根據及物性系統的六個過程對所選語料進行了分類統計，具體分類結果如表一所示

從表中可以看出所選文本中包含了及物系統的六個過程，其中頻率最高的是物質過程和關系過程，分別占50.9%和36.1%，而心理過程，行為過程，言語過程和存在過程所占比例較小。在演講中，物質過程出現的最為頻繁，物質過程主要表示做某件事的過程。在政治演講這一語場之中，特朗普通過物質過程來陳述國家在過去幾十年發展中經歷的困境，并對未來國家的發展做出承諾，描繪未來發展藍圖，從而展現自己領導美國人民戰勝困難改善社會狀況的決心，樹立民眾信心。例如 “For many decades， weve enriched foreign industry at the expense of American industry， subsidized the armies of other countries while allowing for the very sad depletion of our military.”，特朗普回顧了過去美國在工業和軍隊發展中的錯誤方向，向人民展現了美國社會重建過程中留下的痼疾；“We must protect our borders from the ravages of other countries making our products， stealing our companies and destroying our jobs.”這句話則表達了特朗普對人民許下的承諾，對重建美國的信心。

其次，特朗普利用關系過程表達對當前社會狀況和未來發展方向的觀點和態度，并對其進行評估和判斷，展現了美國當前面臨的問題的嚴重性，并且所呈現的是客觀實際，而非自己的主觀映像，具有真實性和說服力。例如“What truly matters is not which party controls our government but whether our government is controlled by the people.”表現出人民的重要性，政府屬于人民，為人民服務，這是一個不容置疑的客觀事實，增加了可信性和說服力，使人民相信特朗普所代表的美國政府是服從人民利益的政府。

2.人際功能。人際功能通過語言來表達說話人的身份地位和態度觀點，是自己參與到某一情境中，來表達他的態度和推斷，韓禮德認為交際功能主要是由語氣，情態和人稱來實現的。說話者通過不同的語氣來表現自己的身份角色，對不同事物的看法和態度；語言的情態主要體現在判斷性的副詞，情態動詞和表達方式，體現出說話者對于某一事物的態度是否堅決；人稱可以從一定程度上反映說話者與聽眾之間的人際關系。

（1）語氣分析。根據交際過程中講話者的言語角色和交流物的不同，這兩個變項組成了四中最主要的言語功能：提供、陳述、命令、提問。通過統計發現特朗普就職演講中一共包含108個句子，其中陳述句101個，命令句7個。

由此可以發現特朗普就職演講中最常用的句法結構是陳述句，這主要是因為演講的主要功能和目的是勸說和鼓動。在政治演講中，說話者需要先對國家所經歷的和正處于的政治、經濟、文化、軍事、外交等方面的形勢進行回顧，然后根據各個方面的問題提出解決措施，做出政治承諾，并且代表人民和政府對未來國家的發展提出展望。其主要目的是陳述事實，并且提出期望，在政治演講中，所以整個語篇中主要是陳述句，以此來說服聽眾相信說話者的言語所呈現的和承諾的內容。

（2）情態動詞分析。韓禮德認為，人際意義的重要組成部分只要是講話者對自己講的命題的成功性和有效性所做的判斷，或在命令中要求對方承擔的義務，或在提議中表達的個人意愿，這部分功能是由語法的情態系統實現的。情態意義大多由情態動詞來實現。

表二顯示出特朗普就職演講中使用的最頻繁的情態動詞是will，特朗普用will一詞為聽眾勾畫了他就職之后美國發展的藍圖，提出了自己的計劃和設想，表明了自己的政治理念和國家發展方向，使信息更容易被民眾接受，同時也通過will對自己重建美國的責任作出承諾，樹立民眾信心，加固民眾對自己的信任。例如， 在 “Our country will thrive and prosper again.”這句話中，will一詞表達出特朗普對未來的展望以及對美國重新繁榮的信心，這為人民樹立了對美國未來發展的信心。盡管語篇中must只出現了3次卻也起著不容忽視的作用，must比will的語氣更加強烈，表現出特朗普對于民眾強烈地呼吁和對未來堅定的信念，如“We must protect our borders from the ravages of other countries making our products， stealing our companies and destroying our jobs.”演講者用must強調了保護邊界不受侵犯的重要性，表現出強制的態度，傳達出總統的權威性。

（3）人稱分析。人稱代詞反映了演講者與聽眾之間的關系，人稱代詞的合理使用加強了演講的感召力。表三反映了特朗普就職演講中人稱出現的頻率情況

由表三可以看出特朗普就職演講中人稱代詞使用頻率最高的是第一人稱復數形式，演講者頻繁使用“we”“us”拉近了自己與聽眾的距離，營造出一種更加親密的氛圍，使民眾感受到公眾與總統是一個整體，總統和政府制定的各項政策都是以人民整體的利益為導向的，而不是為了維護個別的利益。整個演講中第一人稱出現的次數很少，演講者以“we”代替“I”體現出總統代表著整個國家利益的政治立場，更容易贏得民眾的支持和信任，塑造出民主，自由，平等的國家形象。

3.語篇功能。語篇功能主要是指語篇的完整性，銜接性和連貫性，這種功能主要分為兩個方面：第一，它使一個語言片段成為前后呼應，自成一體的語篇，而不是互不相干的句子；第二，它可以突出強調語篇的某一部分。（劉潤清，2013：342，343）語篇的銜接是指語篇中語言成分的語義關系，韓禮德區分了五中銜接手段：所指，替代，省略，鏈接，詞匯接應。

語篇中出現了大量的連接詞，如and， but，not...but …這些連接詞表現出句子之間的承接轉折關系，使前后語句連貫而不是互不相干的獨立的語句。替代也是這個語篇中重要的銜接手段，演講中出現了大量的人稱代詞，使同一事物反復出現，又避免重復，使得語句更加簡潔，如“This is your day. This is your celebration”，this反復出現，代指新的總統就職，避免了語句重復，使語義簡潔明了，句子簡單整潔。另一方面，演講中又出現了大量句式的重復，如“We are one nation， and their pain is our pain. Their dreams are our dreams， and their success will be our success.”通過一連串相同的句式加強了演講的語氣，表達出演講者內心更加強烈的感情，加深了聽眾的印象，增加演講內容的感染力和號召力。

三、結論

政治演講作為一種內政外交的手段，為了達到既定的政治目的，必須選擇正確的語言策略和語言技巧，發揮語言的功能。特朗普就職演講采取了多種語言策略，拉近與民眾的距離，準確表達自己的政治主張，取得民眾的信任，樹立起新時期國家總統的形象，充分體現了語言的概念功能，人際功能，語篇功能。在政治演說語境中，語言不只是交流的工具，也是一種政治手段，更是一種意識形態手段。

參考文獻：

[1]胡壯麟，朱永生，張德祿.系統功能語言學概論[M].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2008：11，74，116，1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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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劉潤清.西方語言學流派[M].北京：外語教學與研究出版社，2013： 334，342，34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