掏耳匠進了咖啡館

黃孝光

掏耳朵的所謂“手藝人”（姑且稱為“掏耳匠”吧）通常都出沒在什么地方呢？在我的印象里，是茶館、傳統風格的景區一類，受眾群體年齡段起碼40以上，男性為主，又或者是好奇心重的游客。

所以，當我在家附近的一家某咖啡連鎖店里看見掏耳匠時，那串響亮的鐵器撞擊聲，讓我聽出了四個字：與時俱進。

雖然沒有人掏錢請他掏耳朵，但是他從容地溜達了一圈之后，就大大方方走了出去。我推斷他是這里的常客。店員也沒有驅趕他的意思，也可能是來不及驅趕。這場景著實讓人印象深刻。

跟相熟的店員聊起這事兒，她說，門店很大，只要人家不干擾到顧客，就沒有驅趕的必要。我頓時對這家咖啡館有了好感。

記不清楚是誰寫過一些游走在民間的手藝人，吹糖人的、補鞋匠、掏耳匠，還有賣糖葫蘆的、賣貨郎、棒棒。這些或有幾分技術含量或靠賣力氣的活計都賺不了幾個錢，這些人都有一個念頭：我憑手藝、力氣吃飯，好歹是自食其力，好歹勝過沿街行乞。他們瞧不起那些四肢健全、不瘋不傻的行乞者，“干點什么不行啊？”這一份骨氣，令人起敬。

公共場所流動人口的出入，似乎總能引起爭議。某市因為一起城管驅趕街頭藝人的新聞被網友吐槽，之后就出臺了在市區劃定專供街頭藝人表演的地點，把流動性極強的街頭藝人劃定到了固定的點位上的政策。不知道為什么，雖然這樣做方便管理，但似乎失去了一些街頭的隨意和浪漫。我還是喜歡在下班路上隨意什么天橋、地下通道、便利店門口，與吉他、薩克斯、與歌聲偶遇，盡管彼時身邊依然充斥著陌生人，但會覺得城市溫暖了一些。

而他們，真的那么難以“管理”嗎？打擾到了誰呢？

就像那悠悠然出入咖啡館的掏耳匠，遇到了包容之心，這很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