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銳鈿 傅彥純 林玨慧 龍榮 林順發
汕頭大學醫學院第一附屬醫院放射科(廣東汕頭 515041)
盆腹部內臟器眾多、解剖結構復雜,臨床上盆腹部腫瘤常因腫物巨大,與周圍器官位置關系復雜,常規影像學檢查中難以判斷其起源及良惡性,影響手術科制定最適宜治療方案[1]。臟器源性巨大腫瘤雖然可誘導部分器官源外動脈供血,但主要還是由源器官動脈供血[2]。因此推測根據腫瘤主要供血動脈的來源,可能做出盆腹部起源不明巨大腫瘤的定位診斷。CTA能有效顯示及診斷血管,對腹腔血管顯示可達3級分支以上,成像效果媲美DSA,同時還能對腫瘤容積重建[2]。目前腹部血管CTA主要應用于腹部血管性病變的診斷[3-4],應用于盆腹部起源不明腫瘤的定位及定性診斷的研究并不多,大部分研究相對集中于單一腫瘤的研究[5-7]。本文通過盆腹部起源不明巨大腫瘤CTA融合腫瘤圖像的總結分析,旨在探討CTA對與盆腹腔起源不明巨大腫瘤定位、定性診斷應用價值,為臨床治療方案制定提供更多有效的依據。
1.1 一般資料 本次研究選擇在汕頭大學醫學院第一附屬醫院行腹部/盆腔CT平掃及多期增強掃描的住院患者,選取腹部巨大腫瘤(直徑≥5.0 cm)的患者作為研究對象,并排除出現以下情況:(1)因外傷或手術后出現的血腫、膿腫或炎性包塊;(2)腸套疊、腸粘連引起的假性腫塊;(3)腸結核、克羅恩氏病;(4)腹膜后廣泛纖維化。共計36例[4],患者年齡12~79歲,中位年齡56歲,其中男14例,女22例,全部病例均經手術病理證實。
1.2 儀器與方法 CT檢查應用GE lightspeed VCT64層螺旋CT掃描機及GE Discovery HD750CT掃描機,圖像后處理工作站為ADW4.4。檢查前常規腸道清潔及腸道準備,排除碘過敏史,掃描范圍至少包括腫瘤及腫瘤上、下緣4 cm范圍。掃描方案:管電壓120 kV,管電流采用自動毫安,掃描層厚0.625 mm,螺旋掃描;增強掃描經肘部靜脈快速團注含碘對比劑(碘普羅胺注射液300 mg/mL或370 mg/mL,總量50~100 mL,注射速度為2.5~5 mL/s),并于注藥開始后延遲25、60、120 s對目標部位進行動脈期、靜脈期、延遲期三期掃描。掃描過程中均要求患者以平靜狀態下屏氣。
1.3 圖像后處理及分析[5]采用VR技術進行盆腹腔血管及腫瘤成像,生成供血血管和腫瘤融合的三維圖像,收集記錄腫瘤主要供血動脈分支、側支供血動脈的數量及其來源,腫瘤供血動脈判斷標準:動脈增粗、主干或分支伸入瘤體內呈網狀或放射狀分支或環繞瘤體周緣分布、走行與腫瘤形態一致者判斷為腫瘤供血動脈[8]。圖像觀察由兩位有5年以上CTA工作經驗的主治醫師共同閱片,經討論達成共識診斷。
定位評價:常規評價組為常規軸位、多平面重建對腫瘤定位,血管評價組為常規評價結合腫瘤主要供血動脈進行定位,腹腔干及腸系膜上動脈來源定位腹腔,腎動脈、腰動脈、腹主動脈直接分支定位腹膜后,腸系膜下動脈、髂內/外動脈來源定位盆腔,兩組評價結果與手術結果對照分析。
定性評價:根據術后腫瘤分類良性腫瘤和惡性/交界性腫瘤兩大類,再以最大實質區的大小2.0 cm×2.0 cm或1.5 cm×3.0 cm為標準(大于者為實性為主或囊實性腫瘤,小于或無明顯實質性病變者稱囊性腫瘤[8]進行腫瘤類型細分。分別記錄各種類型供血動脈數量,血管走形、形態情況。對比評價良性腫瘤及惡性/交界性腫瘤血供差異。
1.4 統計學方法 應用SPSS 19.0統計軟件進行數據分析,常規評價組與血管評價組的定位診斷準確率差異采用χ2檢驗,良惡性腫瘤血供差異采用非參數檢驗,以P<0.05為差異有統計學意義。
納入研究患者術后病理按腫瘤來源器官分類:胃腸道來源腫瘤9例,胰腺來源腫瘤2例,女性生殖系統來源腫瘤8例,腹腔及腹膜后非特定臟器腫瘤17例。按腫瘤良惡性分類,良性腫瘤13例,惡性腫瘤21例,交界性腫瘤2例。
2.1 定位評價 本組36例均能成功構建血管融合腫瘤圖像,顯示盆腹部起源不明腫瘤的供血動脈60支,最主要供血動脈45支。
血管評價組術前定位來自腹腔血管供血20支,腸系膜上動脈分支9支,腹腔干分支2支,胃左動脈2支,脾動脈2支,肝總動脈5支;定位來自腹膜后血管供血5支,腎動脈分支2支,腹主動脈直接分支3支;定位來自下腹盆部供血血管20支,腸系膜下動脈3支,子宮動脈8支,骶正中動脈1支,髂內動脈或髂外動脈無名分支8支,與手術結果對比,根據腫瘤供血動脈對腫瘤定位(圖1~3)診斷準確率約為75.0%(27/36)。常規評價組與手術結果對比,正確定位者17例,錯誤定位者9例,因腫瘤巨大無法明確定位者10例,腫瘤定位準確率47.2%(17/36)。血管評價組和常規評價組的定位診斷準確率存在統計學差異(χ2=5.76,P<0.05)。

圖1 腹膜后脂肪肉瘤Fig.1 Retroperitoneal liposarcoma

圖2 腹腔未分化癌Fig.2 Abdominal undifferentiated carcinoma

圖3 左側卵巢未成熟畸胎瘤Fig.3 Left ovarian immature teratoma
2.2 定性評價 結合影像學檢查及手術、病理結果,將本組病例分為良性腫瘤組及惡性/交界性腫瘤組,良性腫瘤13例,其中7例(7/13)顯示單一供血動脈,4例(4/13)顯示由2支以上動脈供血,惡性/交界性腫瘤23例,11例(11/23)顯示單一供血動脈,12例(12/23)顯示由2支以上動脈供血(表1)。惡性交界性腫瘤存在多支血供數量,多于良性腫瘤,但差異無統計學意義(Z=-1.68,P>0.05)。良性腫瘤中有4例子宮肌瘤(1支和3支動脈供血各1例,2支動脈供血2例),剔除子宮肌瘤數據后,良惡性腫瘤差異有統計學意義[7](Z=-2.574,P<0.05)。
囊性為主腫瘤8例,其中良性腫瘤4例,惡性腫瘤4例,供血動脈均未見明顯增粗,供血動脈主要繞腫瘤邊緣走行,在腫瘤內的網狀分支少或無。囊實性或實性為主腫瘤28例,其中良性腫瘤9例,2例表現為供血動脈增粗;惡性腫瘤19例,11例表現為供血動脈增粗,2例表現為血管包埋,大部分良性腫瘤供血動脈走行規則,側支供血動脈較少,惡性腫瘤供血動脈走行迂曲,側支供血動脈多而亂(圖4)。

表1 36例盆腹部腫瘤供血動脈顯示情況Tab.1 Thedistribution of feeding artery of 36 cases

圖4 胃間質瘤Fig.4 Gastric stromal tumors
盆腹部臟器眾多、解剖結構復雜,消化、生殖、泌尿、內分泌等系統均可發生腫瘤,種類繁多。由于盆腹腔同時存在眾多解剖間隙,腫瘤生長空間較大。臨床工作中發現盆腹部腫瘤時,常因腫物巨大,盆腹部臟器、組織移位、變形明顯而難以辨認腫瘤的真正起源位置。本研究中盆腹部腫瘤直徑均>5.0 cm,與鄰近各器官的從屬關系顯示欠清,常規評價組根據腫瘤與周圍組織的空間關系進行定位診斷,腫瘤與周圍組織堆集、粘連,甚至融合,難以判定腫瘤起源,定位準確率僅為47.2%;血管評價組增加CTA追溯供血動脈及其主要供血動脈的來源,腫瘤來源定位準確率提高到75%,這也與國內外報道類似[9-11]。本組病例中對于腹腔、盆腔來源的腫瘤,根據血管定位診斷較為可靠:腹腔巨大腫瘤主要是胃腸道來源腫瘤,供血動脈主要來自腹腔干及腸系膜上動脈;盆腔巨大腫瘤主要為女性生殖系統及腸道腫瘤,女性生殖系統腫瘤主要供血動脈來自子宮動脈及其分支,腸道腫瘤為腸系膜下動脈分支。腹膜后腫瘤的定位診斷存在一定局限性,9例患者圖像中,僅5例顯示腹膜后血管主要供血,其余病例可見不同程度腹腔血管參與供血,這可能是因為腹膜后區動脈本身纖細,掃描時血管內對比劑的碘流率不足有關,加之腫瘤巨大并誘導腹腔內血管供血,引起定位診斷混亂,隨著CT設備升級及能譜CT應用,CTA對腹膜后小血管的顯示能力進一步提高[12],有望改善上述不足。
一般來說,惡性腫瘤血供數量往往多于良性腫瘤[13],但良性腫瘤,尤其是子宮肌瘤也可出現多支血供[6],本組病例3例子宮肌瘤均有多支血供,這種富血供容易誤導診斷惡性腫瘤。所以在臨床盆腹部多血供巨大腫瘤診斷中,除了考慮惡性腫瘤可能,還應當注意排除子宮肌瘤可能。巨大子宮肌瘤具有與子宮關系密切,血供主要由雙側子宮動脈共同供血,可有卵巢動脈參與側支供血[11]。另外,當腫瘤巨大時,腫瘤內可有壞死、囊變,此種改變也會加大腫瘤良惡性判斷難度。這組病例,惡性囊實性或實性為主的腫瘤中大多表現為相對富血供,供血動脈增粗、走行紊亂、迂曲,側支供血動脈常多而亂,可呈網狀包繞腫瘤或在腫瘤內穿行,良性囊實性或實性為主腫瘤供血動脈大部分走行規則,側支供血動脈較少,這與胡海菁等[2]的發現相似。而囊性腫瘤血供較少,血管增粗也少見,通過血管鑒別良惡性困難。
本研究在常規CTA基礎上,加入腫瘤容積成像并將兩者圖像進行融合,提高了腫瘤起源的定位準確率,并能夠協助初步判斷腫瘤良惡性,圖像可媲美專為術科開發的數字醫學軟件[14-15]。有助于更真實、立體、直觀顯示腫瘤全貌與供血動脈的毗鄰、接觸面、包繞程度等相互關系,為制定手術方案時手術入路,術式選擇、手術范圍、供血動脈的處理、周圍正常臟器血管保護提供更多信息。
本研究屬回顧性研究,樣本量偏少,可通過進一步增大樣本量,細化分組,行較大樣本量的起源不明顯腫瘤定位、定性前瞻性研究。另外可與臨床術科合作,評價CTA融合腫瘤成像技術圖像臨床推廣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