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百貨商超到智慧零售
——中國零售業的40年變遷之路

文/本刊記者 申杰

零售業是一個既古老又年輕的行業。自19世紀中期以來，隨著工業革命的到來，尤其是中國的改革開放，從票證年代的“三尺柜臺”到開架自選的超市，從缺吃少穿、物資匱乏的歲月，到商品琳瑯滿目、追求品質生活，老百姓的衣食住行消費升級的過程映射著零售業態的進化，透視著改革開放的影子。如今在技術的推動下，現代零售業經歷了實體連鎖零售、電子商務零售和智慧零售三大變革，而最新的智慧零售先發于當下的中國。

回顧中國零售業改革開放40年的最大成果有兩項：一是在需求端建立了一種多渠道便捷購物、可以公開評價商家、差異化追求生活品質的消費體系，包括消費觀念、購物方式、支付方式與生活模式等都發生了巨大的變化；二是在供給端正在逐步形成用戶越來越多、發展地域也越來越廣泛、品牌可信度也越來越強，并且一步步走向全球化的本土零售商。

傳統零售四大變革

改革開放40年來，我國綜合國力不斷增強，人民生活水平持續提高，國際競爭力明顯提升。我國零售業也在發展壯大，不斷進步和創新，在我國經濟和社會發展中發揮了不可替代的作用。而回顧40年來我國零售業的發展，可以大體劃分為四個階段。

第一階段：20世紀80年代初——1992年。隨著改革的推進，傳統的國合批發零售體系被打破，原有的商業流通格局發生了較大變化，一些專業店、社區商店、百貨店和批零兼營的批發市場產生和發展。這一時期零售業的主要驅動因素是改革帶來的體制和機制的巨大變革。上世紀80年代，商業零售業和批發業首先進行改革，制度改革形成了強大的推動力。隨著改革的推進、體制機制的變革，我國生產力明顯提升。這一時期盡管總體上居民消費仍處在溫飽階段，但消費總量和結構已發生明顯變化，也促進了零售業態和零售結構的變革。

第二階段：1992年——2001年。1992年黨的十四大召開，明確提出了改革的目標是建立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1993年黨的十四屆三中全會提出讓市場配置資源發揮基礎性作用，提出建立統一開放競爭有序的市場體系。改革目標的確立和讓市場配置資源發揮基礎性作用，這極大地推動了我國市場經濟的發展，也推動了零售業的創新和快速發展。這一階段，我國多種新型零售業態出現，如上世紀90年代中期，連鎖經營方式出現并較快發展。1992年我國開始進行外資零售業的開放試點，部分外資零售業開始進入。這一時期，我國經濟也開始步入買方市場，隨著經濟的調整發展，我國居民消費進入以家庭耐用消費品為主的改善型消費階段。

第三階段：2002——2012年。其背景是2001年12月我國加入WTO，對外開放顯著擴大，大量外資零售跨國集團進入，帶來國外先進零售經營方式和管理技術。這一時期，隨著現代信息技術和互聯網的快速發展和廣泛應用，互聯網零售和電子商務在我國快速發展起來，并伴隨著商業模式、物流模式、支付方式的創新。線下實體零售格局也發生了重大調整和變化。推動這一時期零售變革的驅動因素是消費進入到顯著升級的階段。這一時期我國人均GDP達到6100美元以上，進入世界銀行定義的中等收入國家行列。“住和行”以及新型消費快速增長，消費結構的顯著提升推動了零售業的較快發展。

第四階段：2013年——至今。我國零售業態不斷發展，實體零售結構調整，一些實體店進行數字化發造和線上線下結合；網絡零售快速增長，占社會消費品零售總額的比重不斷上升，市場份額不斷增長。這一階段居民消費進入到品質消費階段。2017年全國人均GDP達8836美元，按照世界銀行的標準我國已經進入到了中等偏上收入國家，這也意味著品質消費時代到來。

而縱觀零售業新的革命，實體零售時代最為重大的變革是連鎖經營形態的出現，實體連鎖零售經營大規模引進了IT信息技術，奠定了現代零售的技術框架；在電子商務時代，計算機應用從Intranet到Internet，互聯網帶動了新的電子商務；緊接著，隨著物聯網技術的應用，以“數字化和智能化”構造的智慧零售將重塑未來商業。

從新零售到智慧零售

從1852年全球第一家百貨公司成立到2010年160年的零售發展史，發展路徑基本上是通過零售業態與組織形態的創新，以及應用現代科技成果，實現自我改進、自我提升、自我完善。而最近10年，我國零售業的變化與以往任何一個階段都截然不同，最顯著的變化是三個方面：一是消費者變得越來越具有主動權；二是零售業越來越依靠現代技術；三是跨界投資零售業，零售業出現“站隊”問題。這是一個“改朝換代”的時代，更是一個零售創新的時代。

當前，美國零售業的發展還處于電子商務擠壓傳統零售的階段。而反觀中國零售業的發展，早已跳出傳統零售和電子商務二元對立的階段，無人便利店、無人貨架等新型的零售業態層出不窮，“智慧零售”、“新零售”、“無界零售”等新思潮爭相斗艷，自動支付、圖像識別、人工智能等多個領域的新科技輪番襲來，中國零售業正在進入一個新的時代。

2016年1月15日，阿里投資的支付寶會員店“盒馬鮮生”首店在上海金橋地區悄然開張，同年11月，馬云引爆了“新零售”，并與百聯結為戰略聯盟。2017年阿里又與高鑫零售等企業牽手，引發了零售“站隊”問題。從2017年開始，以便利店為主導業態的無人零售成為行業熱點，阿里、京東、蘇寧等公司都瞄準了面向眾多小店的B2b業務。

京東劉強東撰文提出了“第四次零售革命說”，他認為：零售經歷了百貨商店、連鎖商店、超級市場三次革命以后，正在發生以“零售基礎設施”改變為標志的第四次零售革命，提出了“零售的改變其實是背后零售基礎設施的改變”的觀點。

蘇寧張近東則撰文提出了“第三次零售革命說”，他認為：零售經歷了實體零售、虛擬零售兩次革命以后，將進入“智慧零售”時代，這是零售的第三次革命，提出了“智慧零售就發生在中國”的觀點。

到2018年，幾乎所有零售企業都在關注一個共性問題，即“數字化”。高鑫零售旗下的大潤發開始更換阿里云收銀機，便利店也開始從收銀系統的更新為出發試圖實現向數字化營銷的轉型。

隨著消費升級的時代來臨，消費者需要更具品質的生活。而智慧零售所提的“運用互聯網、物聯網、大數據和人工智能等技術，構建商品、用戶、支付等零售要素的數字化，采購、銷售、服務等零售運營的智能化”，將會以更高的效率、更好的體驗為用戶提供商品和服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