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學的網絡安全觀

◎沈昌祥 院士

習近平總書記指出，沒有網絡安全就沒有國家安全。安全才是發展的前提，才是發展的保障，沒有網絡安全，信息社會將成為海洋中的廢墟。基礎設施和智慧城市，都是在傳感器和智慧設備的基礎上，但是一旦受到網絡攻擊，基礎設施就不起作用了。

一、全球網絡安全問題日益嚴峻

2016年10月21日，美國東海岸發生了世界上癱瘓面積最大、時間最長的分布式拒絕服務攻擊，裝備在紐約華盛頓的上百個攝像頭同時被劫持參與攻擊。更有甚者說，可以把攝像頭的數據文件侵蝕掉，永遠恢復不了。網絡空間信息社會，如果數字被破壞以后，我們信息社會一文不值。

2017年5月12日，WannaCry通過將數據加密，要求你賠錢，這是典型的勒索。該病毒襲擊全球150多個國家和地區，攻擊了政府部門、公共郵政、通信等關鍵領域的物理隔離網絡。尤其是今年8月3日，臺積電遭到勒索病毒入侵，全部停擺，損失巨大。

沈昌祥院士在2018國家網絡安全宣傳周網絡安全技術高峰論上作主旨演講

這說明我們必須有安全可信的技術與產品，才能抵御這種強烈的網絡攻擊。《網絡安全法》第十六條強調要推廣安全可信的網絡產品和服務。近期發布的《國家網絡空間安全戰略》也強調加快安全可信的產品推廣應用。我們要構筑網絡安全保障體系，保障我們關鍵信息基礎設施安全。

二、科學的網絡安全觀

網絡空間安全具有豐厚的基礎理論問題，它不僅是計算科學的問題，也是體系結構的問題，還是計算模式的問題。同時，網絡空間安全是資源財富，是基礎設施，是國家主權。因此，網絡安全是永遠的主題。網絡安全是一級學科，現在還面臨的基礎理論問題包括：

第一，我們的計算科學出了問題，以前沒有攻防理念。比如說世界上計算水平TOP500，中國好幾年第一，計算設備沒有理念去防護。當然了，從計算角度可以，但是從網絡空間這個就不對了。

第二，我們安全的防護部件缺了。只想到生個孩子，生下來沒有帶免疫系統，殘疾兒，這么嚴重的問題。因此假設所有人都是健康的，不會生病的，還要開醫院嗎？在工程應用上無安全服務，這么大的缺失，我們該怎么辦？我們要認識這個風險是極大的，原因何在？原因是科學問題，我們對IT的認知邏輯是局限的。

因此，我們只能局限于把計算任務有關的邏輯組合起來去設計這個IT系統，我們必定存在邏輯不全的缺陷。那么再講到我們沒有攻防理念，沒有防的邏輯，所以難以應對人為利用這個缺陷進行攻擊，所以有這樣的邏輯缺陷，去尋找這個邏輯缺陷，變成漏洞，注入惡意代碼，進行攻擊，這是風險的實質。

我們首先要知道威脅何在，現在我們遇到的威脅極大，像勒索病毒，基礎設施是平臺，拼命攻擊中央電視臺這樣的基礎平臺，達到他們報復的目的。網絡空間是國家的主權。在這么大的威脅下，我們能怎么樣呢？現在我們網絡空間是極其脆弱的，計算科學少攻防理念，體系結構缺防護部件，計算模式無安全服務。因為網絡安全系統設計的時候畢竟存在邏輯組合邏輯不全的缺陷，攻擊者就利用這個漏洞進行惡意攻擊。因此，我們要有相對的安全目標，銅墻鐵壁、刀槍不入的防御體系，我們要確保為完成計算任務的邏輯組合不被篡改和破壞，實現正確的計算。

我們說的“老三樣”封堵查殺已經過時，殺病毒、防火墻、入侵檢測的傳統“老三樣”難以應對人為攻擊，且容易被攻擊者利用，找漏洞、打補丁的傳統思路不利于整體安全。我們要怎么辦呢？我們要主動免疫可信計算，以密碼為基因實施身份識別、狀態度量、保密存儲等功能，及時識別自己和非己成分，從而破壞與排斥進入機體的有害物質，相當于為網絡信息系統培育了免疫能力，這是我們唯一的出路。我們計算機體系架構沒有防護部件，必須建防護部件，要建立主動免疫、反腐敗子系統。就像我們的反腐一樣，我們要按照黨的方針政策，按照紀律，按照法律來判斷有沒有問題，有問題就及時解決，這樣來保證我們體系的安全。

這是我們要求達到的三重防護體系，有這個防護體系就能保證進不去，進去以后也拿不到東西，干不了事，即便拿到以后也看不懂，毫無意義。想篡改也改不了，問題的苗頭發現了及時進行處理，不會造成嚴重的后果，癱不成。最后我們有可信的痕跡，你賴不掉，就是自動查殺。比如中央電視臺用可信計算建了可信制播環境，做到可信、可控、可管。“一帶一路”峰會召開的前一天，如果中央電視臺的傳輸網絡塔臺上的600多臺服務器，一旦被攻擊以后，我們“一帶一路”峰會怎么開呢？節目數據有自己制作的，也有外來的，要同步生成，嚴格把關，最后播出，哪個環節出問題以后，中央電視臺就會出現重大的政治問題，我們頂住了，確保了“一帶一路”峰會的召開。電網、調度系統是電力分配的核心，是關鍵基礎設施，發改委14號令決定以可信計算架構實現等級保護四級，這個系統相當復雜，既要控制電源，又要建立電力分配，哪個環節出問題整個電網就會癱瘓，我們可信計算能實施高效處理，不影響此次調度。我們高效處理，能實時調度，不打補丁，免疫抗毒，不改代碼，方便實施，精練消腫，降低成本。

三、構筑國家網絡 “安全夢”

中國正在闊步走進世界舞臺中央，網絡安全的重要性與迫切性也愈加凸顯出來。當前，網絡空間已經成為繼陸、海、空、天之后的第五大主權領域空間。網絡安全是國際戰略在軍事領域的演進，我國的網絡安全正在面臨著嚴峻挑戰。

為了解決網絡空間安全問題，我國《網絡安全法》中第十六條指出：“國務院和省、自治區、直轄市人民政府應當統籌規劃，加大投入，扶持重點網絡安全技術產業和項目，支持網絡安全技術的研究開發和應用，推廣安全可信的網絡產品和服務，保護網絡技術知識產權，支持企業、研究機構和高等學校等參與國家網絡安全技術創新項目。”

希望大家按照法律、戰略、制度要求，大力推進可信計算自主免疫的網絡安全保障體系建立，來構建我國網絡安全保障體系，為建設我國網絡強國和實現國家網絡“安全夢”作出貢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