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州某歷史建筑的風貌特征和保護修繕

許晨輝

(福州市鼓樓建筑工程集團公司 福建福州 350002)

0 引言

福州，亦簡稱“榕城”，是一座具有兩千多年歷史的文化名城，歷來是福建省的政治、經濟和文化中心，于1986年就被國務院確定并公布為第二批國家歷史文化名城之一。

歷史建筑作為構成歷史文化名城的要素之一，其反映了當地的歷史風貌和地方特色，也體現了當時的生產力水平、文化交流和傳播情況。建筑外貌作為歷史建筑的對外展示的直接內容，其不僅承擔保護建筑主體結構的職責，還具有獨立的審美價值，是工藝與技術的完美結合[1-2]。

本文以原福建森林工業局辦公樓(簡稱為“辦公樓”)為對象，揭示其建筑外貌的風格特征、地域特征和技術特點，并根據其存在的殘損現象及其成因，總結相關的保護修繕措施，供類似工程參考。

1 項目概況

原福建森林工業局辦公樓，位于福州市鼓樓區湖東路49號，其建筑平面呈矩形布置，采用毛石條形基礎，上部墻體采用青磚砌筑，高3層，屋蓋系統為三角形木屋架，采用我國傳統的歇山式屋頂，如圖 1所示。該建筑在整體風格上，以我國傳統建筑元素為主，如歇山式屋頂、斗拱和脊獸等，均嚴格按照清工部《工程做法》制作；另，由于該建筑始建于20世紀50年代，當時正處于新中國成立初期，中蘇交流較為頻繁，受政治因素的影響，該辦公樓還夾雜部分新古典主義的建筑風格，如墻體飾面處理、正立面的4根圓柱等，為當時較為流行的“社會主義、民族風格”建筑，體現了當時的政治和文化交流情況。上述各種建筑元素均附于建筑“表皮”，是該辦公樓靈魂之所在，對其進行研究和修繕不僅能保護建筑本身，還對研究當時工藝技術和繼承我國傳統歷史文化均具有重要意義。

(a)南立面

(b)北立面圖1 原福建森林工業局辦公樓

2 建筑外立面

2.1 水刷石

水刷石是以水泥砂漿為膠凝材料，配以天然的石粒和石渣，加水攪拌混合均勻后涂抹于建筑表面，待半凝固后用毛刷蘸水刷去表面水泥漿而使石粒和石渣半露。據相關研究[3]，水刷石技術最初源自日本，是為模擬西方古典建筑石材外觀而發明，原稱“人造石涂”，因其堅固耐用、不褪色，而且具有天然質感、色澤莊重美觀，自20世紀初傳入我國后就得到了廣泛應用，成為最為常見的墻體飾面類型之一。

辦公樓水刷石飾面應用部位，主要有一層外墻和正立面立柱，因水刷石裝飾效果豐富，在窗臺、門套、欄桿和墻額等部位又重點裝飾，如圖 2所示。從工藝技術上來講，先以“平面洗石”法包裹一層外墻面，后又以“泥塑洗石”和“開模平面洗石”法做出線腳、圖案和花飾等，遠遠看去，恍惚與石砌建筑相差無幾。

圖2 水刷石飾面

2.2 清水磚墻

清水磚墻是指磚墻外墻面砌成后，只需要勾縫即完成，不再需要外墻面進行其他裝飾，如圖3所示。清水磚墻在我國由來已久，因其具有自然、素雅和厚重等特點而被廣受歡迎。

圖3 清水磚墻

辦公樓青磚尺寸較為規整，長約240mm，寬約115mm，厚約70mm，由于礦物質含量和燒制溫度差異，青磚顏色深淺不一，但總體色調一致。墻體采用“三順一丁”組砌法，上下錯縫搭砌，縱橫墻交接處咬槎良好；灰縫采用凹縫形式，色調與青磚一致。窗上墻體采用平券砌法，在受力形式上，其將上部墻體豎向力通過磚側擠壓轉化成水平力；在建筑效果上，平券區別于其余墻面水平線條樣式，使建筑立面效果更為豐富，如圖4所示。

圖4 磚砌平拱

3 大屋頂

歇山頂是我國古建筑屋頂樣式之一，在等級規格上僅次于廡殿頂。辦公樓雖為磚混結構房屋，但仍采用了歇山式屋頂樣式，上覆筒板瓦，內部以12榀三角形木構架支撐(圖5)，故其與我國古建筑抬梁式木構架做法不同，其坡屋面凹形曲線仍是通過兩交錯上弦桿構成，與古建筑舉折機制有異曲同工之妙，且與古建筑正式做法相比，其木材用料較少，避免了資源的浪費。各榀木構架之間于跨中位置還設有豎向木支撐，上弦設有橫向支撐，進一步增強了屋架整體穩定性。

圖5 木屋架

屋頂檐口部位設有單翹單昂斗拱，在形制上與清工部《工程做法》一致，其內端鑲嵌于墻內，外端承托屋面助其向外出挑，如圖 6所示。斗栱是該辦公樓最具特色的部件，具有中國古典建筑之美。

圖6 斗栱

4 保護修繕

由于辦公樓建造年代久遠，加上維護不善，建筑外立面和屋面已出現不同的殘損現象，主要有：水刷石飾面多處出現開裂或脫落現象，部分磚塊開裂或酥堿風化，磚縫粉花、破損，墻面整體外觀被污染，屋面多處滲水、椽子腐朽嚴重，如圖7所示。為保護建筑原真性，還原其原始風貌，該工程修繕保護施工主要采用以下技術。

(a)水刷石面層局部破損

(b)磚塊破損、風化 (c)屋面滲水、木材腐朽圖7 建筑外立面和屋面殘損狀況

4.1 水刷石飾面修復

水刷石飾面采用的修復技術有灌漿法和挖補法，適用于飾面開裂、空鼓和局部缺失等多種破損形式。

(1)灌漿法

對于開裂和局部空鼓的水刷石飾面，在不影響其外觀和安全的前提下，選用灌漿法來對其進行修復。灌漿前，先用氣泵清除裂縫及周邊的灰塵，而后用環氧樹脂漿涂在裂縫溝槽表面將其封閉，待干燥后在裂縫處鉆孔，往內灌注預拌好的修補漿液即可。

(2)挖補法

挖補法適用于飾面局部缺失或空鼓嚴重情形。挖補法的重點在于，分析原飾面層的構造、材料顏色與大小和配比，任何一項的疏忽都將對飾面修復后的外觀效果影響很大。但有時為體現可識別性原則，亦可特意做一些差異化處理，使其在表觀上與原水刷石飾面區別開來，但整體風貌宜力求統一協調。

挖補法一般須先將破損飾面清理干凈露出底層，而后將配置好的水刷石漿料按原施工工藝進行修復，在用水刷子刷洗水泥漿時，控制好刷洗力度確保石子外露深度和原飾面一致。

4.2 清水磚墻面修復

(1)破損磚修復

破損磚是指表面局部風化或開裂的磚塊，其比較常用的修復方法是替磚修復。替磚修復一般有兩種修復方式：一是整磚替換，即將原破損磚塊整體剔除，而后用替補磚塞砌；二是磚片貼補，其先將原破損磚塊剔除表層一部分，一般約30mm，而后用準備好的替補磚片粘貼上去。

替磚修復的重點在于替補磚的選擇，其直接影響到建筑還原的真實性。一般而言，宜優先選擇建筑本身或其附屬構筑物拆除下來的舊磚，該類磚攜帶的歷史信息與破損磚基本完全相同；其次，選用本地區其他同時期類似建筑上的舊磚，對于辦公樓而言，該類磚較為易得。

(2)磚縫修補

辦公樓墻體采用的是水泥砂漿砌筑，其磚縫多處出現粉化、剝落現象。經檢測，砂漿抗壓強度推定值為2.7MPa～6.8MPa，故其更多的是砂漿表觀殘損，只需進行外觀修復即可。

磚縫破損一般采用同類砂漿重新勾縫，勾縫砂漿的標號宜低于原砌筑砂漿，且不得改變原灰縫樣式。對原本完好的磚縫加以保留，不得覆蓋，以最大限度地保留原來的灰縫。

4.3 屋面修繕

我國傳統建筑屋面構造復雜，從下往上依次可有檁條、椽子、望板/磚、望板灰、泥灰背、板瓦和筒瓦等，由此也決定其修繕具有投資大、工藝復雜和工期長等特點[4-5]。因此，傳統建筑的屋面修繕，歷來是重中之重。

辦公樓屋面采用我國傳統建筑屋面做法，現其多處出現滲漏水現象，大部分椽子已嚴重糟朽，須對屋面進行全面翻修。屋脊上各類吻獸作為我國傳統建筑屋面裝飾的一部分，在對屋面修繕前先對其拍照存檔，而后才予以拆卸，待屋面修復完成后再原位安裝。

屋面修繕可分為兩大部分：一是木基層，二是瓦作。對于木基層，其主要修繕方法有局部鑲補和整體替換，由構件現存價值和糟朽程度綜合確定。對承重木構件還應進行承載力驗算，不滿足要求時需進行加固處理。對于瓦作，是屋面修繕的重點，從灰料制備到瓦作，無任哪一步驟的疏忽，都將影響屋面修繕的效果，故其每一道工序都應嚴格按傳統工藝進行施工，不能急以求成。

5 結語

本文以原福建森林工業局辦公樓為例，簡要分析了其風貌特征和營造技藝，并根據該辦公樓保護修繕工程實例，總結了其所采用的保護修繕措施，得出以下主要結論：

(1)辦公樓在建筑立面上采用水刷石和清水磚墻飾面，運用多種表現形式，增強了建筑立面效果。

(2)辦公樓屋頂為歇山式，采用三角形木構架支撐，并通過兩交錯上弦桿構成屋面凹形曲線，乃為地方特色做法。

(3)對于水刷石飾面修復，開裂或局部空鼓時，采用灌漿法修復；局部缺失或空鼓嚴重時，采用挖補法修復。

(4)對于清水墻面磚塊的修復，根據其破損程度采用整磚替補或磚片貼補修復方式，替補磚的選擇直接影響其修復效果。

辦公樓屋面構造復雜，在對其進行翻修時，盡可能保留原木構件和瓦片，采用傳統工藝將屋面復原。

該辦公樓現已竣工驗收，其保護修繕成果獲各方好評，取得了良好的社會效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