驪山巨變

●潛 穎

驪山，猶如田大娘的故地。往日，差不多每年要上山一游，后因暫住外地，路程遙遠，又歲近花甲體力有限，也就無條件登山已是12年了。

而今，有幸在這改革開放的天地間，特別是這五年來，生活小康，出門方便，站在門前瞭望，高速路四通八達，竟能條條通往各個景區(qū)，驪山更不例外，從她門前乘車直達驪山腳下。

大娘雖已八旬有一，但身輕體健，所以立意要重游驪山。這日，是丁酉年8月30日，她偕同老伴和孫兒坐高鐵似飛一樣地，不大工夫就到了景地。

次日，他們坐小臥車上山，進入景區(qū)，視線中的青山四起，碧松翠柏、白楊綠柳、芳草時花隨風舞動，令人觀之爽心悅目。盤山路，彎彎曲曲，一彎高過一彎，一彎勝過一彎的綠化好看，你若從車窗間俯視，猶如車飛半空！雙目平視，花山碧嶺！舉目環(huán)視，燕子高飛，鸝鳥歌唱，透山水急流有聲！旁邊的蘭花、草木青翠欲滴！她老伴勤強脫口高聲：“看看！變化真大！水也來啦！真應了——綠水青山，就是金山銀山，全民定到小康。”

飛車緩緩落在了停車場上，場地雖然不大，但小而清雅，足底草坪，目中綠籬，綠籬下盆花爭艷，香味撲鼻，令人激賞不已！

從這里必須徒步行進，走不多遠，目光中藍而錚亮的臺階又高又寬！臺階兩旁松青柏碧，黑亮的欄桿鑲著金邊，她剛邁上兩個臺階，就滑了下去，孫兒聰聰安慰道：“奶奶小心，臺階干凈得猶如鏡面，可得一步一看。”

寺院門前的雄獅面相，好像對游客笑言迎接，大娘撫摸著它的雙掌，仰望著它的臉膛喃喃自語：“喜獅子，喜獅子。”

老伴聽見了，他說這獅子象征著今朝君主有道，民富國強，步步登高，為世界和平永做向導。

大娘立刻向老伴伸出兩個大拇指！

孫兒也為耄耋之年的爺爺思維還這么敏捷而拍手！

他們祖孫仨邊對話，邊又步上第二道臺階，這個臺階更高、更寬，建筑也更美麗，兩邊的彩色花欄桿上布滿了粉色喇叭花，欄桿下還有小紅花陪襯，再加蝴蝶飛來飛去！令人觀之，實乃爽目！

他們又步上第三道臺階，這階梯越發(fā)引人注目，猶如淡綠玉石欄桿雕刻花紋，不遠不近的石柱上放著盛開的盆花，站在臺階最高處俯視，有一層階梯就有一串院，院子丹瓦藍磚，綠蔭蔽日。老伴又贊不絕口：“哎呀！好個蔥蘢的綠化！這比神仙洞還清雅！”

“廟院就是神仙洞呀！還用你說。”田大娘笑逐顏開！

“是的！這環(huán)境是新時代給他們的，傳說中的神仙洞是空的，現在的環(huán)境才是真的。”

“爺爺人老腦筋好，新鮮事物滿頭腦。哈哈！爺爺，您不老！”聰聰伸著大拇指夸獎。

爺爺聽著孫兒的贊許，高興地眉開眼笑，皺紋沒了：“謝謝孫輩夸獎！走，咱們進寺院吧！”

邁進高而寬綽的寺院門檻，舉目環(huán)視，那威嚴的寺院建筑美輪美奐，正殿門楣上金字牌匾，雪白的柱石，鮮紅的柱子上掛著名家的書法，撐著色澤鮮明的飛檐！殿堂正中的驪山老母，端莊的面貌，滲透著慈善的心靈；嚴肅的神情，令人敬畏。田大娘長時間筆立堂前，腦海里的浪花頓時凝成一副頌聯(lián)，她不由喃喃自語：“驪山秀色千秋藏正氣，老母威儀萬世閃靈光”

墻壁上的繪畫栩栩如生，頂棚雕梁畫棟，兩邊配殿丹瓦藍磚，眾神的塑像也炯炯有神，令人觀之，不僅僅是叩拜神像，更崇拜祖國五千年的文化藝術！

“孫兒，看看！你有這雕刻、繪畫的本事嗎？”

孫兒驀然低頭不語。

“哼！慚愧了吧？你小時候本來很愛寫呀畫的，而且聰明伶俐！就怨不下功夫，特別是網吧害了你！”

孫兒點點頭，說他悔改雖無望，但一定要教育后代有志向。

爺爺爽朗地笑了！他說，但愿下代有改變！

出了正殿，突然發(fā)現對面配殿后檐也十分賞心悅目——檐上檐下彩繪一新！金光閃閃貓頭瓦壟！茶色磚墻鑲嵌碑文。田大娘老兩口疾步去觀看，特別是那碑文引人入勝，雖是名家的筆墨，但有平平者的心聲，她詢問寺院的一位員工：“師傅，這兒的主持還重視群眾送來的文字嗎？”

“你說啥？我不懂你的意思？”

“我說，一般人的作品，你們的主持還要？”

“哎！說哪里話了！我們的寺院，我們的每任主持都是為大眾服務的，從不分高低、貴賤；從不看權勢、錢財。只要作品滲透著愛國愛民，維護社會，忠孝雙全的心聲，哪有不要的道理！不過，全來是有困難放的。”

“那當然了，選幾份代表就順民心了！”勤強老爺子搶上一句。

眾人聽之對對眼歡聲笑語！

他們計劃買高香敬獻，哪知尋不見賣又粗又長的香，不由請問住持金師父，師父說，盡心不在香高低，供品不在大和小，只要胸懷一顆忠心、孝心、善心、良心，那就放心。這位師父還主動帶他們慢步全景，逢到之處，皆是嶄新的建筑，滿目郁郁蔥蔥，花鮮鳥語。大娘，贊嘆不已！不由脫口問津：“師父，請問，這么大的變化，錢從哪兒來？”

“嗨！這還用問，上有有道君主，下有為民辦事的政府，民間有不怕苦累，辛勤勞作的工人師傅。不愁。”

“哦！還有金師父您的管理有方，眾位師父的同心協(xié)力嘍！”大娘點點頭心里樂開了花！

他們經過后院，這兒的圍墻也格外新穎，紫藤布滿玻璃窗，站在窗前遙望，山巒重疊，萬樹參差，松柏成材。近觀層層梯田，秋禾滿目，桃李園中碩果累累壓枝彎！石榴彤彤艷山莊。還有那山間池塘閃波浪！各種各樣的鮮花溢清香，美不勝收！眾游客不由高聲：“啊！這綠化多么青翠茂盛！”

“是呀！荒山土坡變糧倉！木材水果用不完，實乃金山銀山。”勤強老又贊呀贊！

師父又引他們至一座小殿內，里邊陳設整齊干凈，猶如書店桌上放著很多經典、經書，其中有一本是《孝經》，這引起大娘思母、憐兄之痛！腦海里翻騰著很多夢想……久久默默無言，熱淚涌泉！

“施主，你，你因何落淚？”

“我想媽、見媽。”

“你未見過你媽嗎？”

她搖搖頭！

“你現在貴庚幾何？”

她給師父手勢看。

“哦！你都耄耋之年了！等再世見吧！”

大娘接他的話茬，趁機請師父給她講了究竟有前緣后世沒有？前世怎么憶想？來世如何預知？師父對講這門課還是很有興趣的。他說要說有，誰也記不得前世，要說無，從古至今有傳說。

“師父，傳些啥？”聰聰接了話茬。

師父拍拍他的肩膀，爽脫不拘：“小子，傳說多嘞！不過，耳聽是虛的，眼見是真的，貧道只能給你講講我自己的意想。比如，有人被害了，這就是他前世害過人。你如讓人盜了，那就是你前世偷過人家的。所以，在人間一定要時時注意做好事，修得一件壞事也不做，做一回，下世就報復你兩次。今生與前生是同一條路，但做的事不同，當然，也不盡如此。這是我個人的悟解，不代表頭頂的師尊和方家。”

“哎呀！師父在用古傳教育人，您放心，我們是新時代年輕有為的接班人，頭是清醒的，心是彤紅的，志向是遠大的，決不辜負祖國、人民、前輩的期望。師父，您開了我的悟性，不再迷信。謝謝！”

“好啊！小伙子，你悟性強，記住，前世是空的，今生是真的，這人間路要一步一個腳印地走！不要好高騖遠，一跳就想過大山！”

周圍的游客聽得頓時響起了熱烈的鼓掌聲！

金師父繼續(xù)領他們到另一景地，勤強老邊走邊高聲：“嗨！不愧驪山一游，全景煥然一新，師父破除迷信，吾，歡心！”一陣，又推大娘一把：“你有啥感受？”

“我，我盼有下世見母無望，只希在幻夢中相見！爭取一時心爽！”

“是的，以后你一天三睡，別再哭哭啼啼！”

眾友聽之哄然大笑！

這時的田大娘拽拽孫兒的衣襟耳語：“走！和奶奶去洗手間。”

孫兒勉強點點頭對大娘附耳悄聲：“奶奶，我看您回到旅店再便吧！”

“為啥？”

“一旦又遇上頭上露天，周圍無墻，眼前茅坑，沒有登板，蒼蠅撲臉，黃土飛揚！奶奶，那你又得就地蹲便，濕了鞋襪不算，您站不起來，俺可不管！”

“啊！你說啥？要你跟來，就為了扶俺，你……”大娘聽得火了！

“奶奶別火！孫兒是與您逗笑嘞！驪山廁所好著哩！老人座便不用扶攙，小人蹲便沒有危險！您來看！”

大娘聽得孫兒一氣口頭韻文，不由眉開眼笑！踏著綠茵茵的草坪，快步來到布滿鮮花的圍墻根，環(huán)視一周：“嗨喲！衛(wèi)生間的外圍都是這么好的景色！真想不到！”

“奶奶，您想不到的多嘞！再往里看！”

大娘邁過花墻舉目觀之，一座寬敞高大的洗手間建筑，現在她的面前，又見門楣上的手工繪染藝術，以及磚墻碧瓦，實乃古色古香！墻腳下雪白的瓷器面盆個個清潔干凈！水流通暢。

男女廁所間的蹲位、座位和男廁墻根一排十幾個小便盆，足夠游客來往使用，不管大解、小解，一無排長隊！二無互爭先！老人、孩們不緊張！游人踏著錚亮的棕色地板交口贊！田大娘也不例外，與同游老姐妹觀觀這兒，看看那兒，厾厾這盆花，拍拍那景物，嘮嘮叨叨夸個沒完沒了！直到耳旁傳來孫子的聲音：“奶奶，俺爺叫嘞！”大娘才握別老姐妹，急匆匆地朝老公方向而來！她，且走且小聲喊：“老頭子，老頭子，你快去吧！”

“啊！你說啥？去哪兒？”

“去廁所！”

老頭子聽得哈哈大笑著說他不便不去！

“不便也去看看！”

“嗨呀！你這是怎么了？茅房有啥看頭！你叫俺去聞臭味嗎？”

大娘高聲順口溜了一段：驪山景地勝仙境，廁所環(huán)境也清馨。建筑寬敞容萬人，游客不愁便無門。老人坐，小孩蹲，再大時間沒人驚！出出進進慢步行，不怕?lián)頂D不怕爭！

“老頭子，你不信，自去看究竟！”

老頭子聽得真的跑去觀看，翻身向老伴點點頭，并伸著大拇指：“行，基本符合領導提出的‘廁所革命’的要求。”

旁邊的師父們聽著笑容可掬：“老施主言必有中，我們還得繼續(xù)努力啰！在這基礎上不斷邁進！”

周圍的游客聽之又是一陣鼓掌！

在鼓掌聲中經過索道，田大娘一見索道也煥然一新，游客坐在纜車里，無懼無怕！引得老爺子又開言了：“嗨呀！腳下萬木蔥蔥，目中崇山峻嶺！真好看！”

“你敢看？”大娘疑問。

“不怕！如要像那年坐椅子的話，俺可不來賣命！看看！現在上邊更為人民的安全操心、保證。”

大娘聽得樂不可支！

他們說說笑笑不覺下了索道，來到了景區(qū)開辟的一條商業(yè)街，這兒熱鬧非凡，游客吃飯的，選購的，貨架上物品百樣，選皮貨出大錢的人有的是，老嫗老叟也要選幾樣花紅衣衫。年輕人興高采烈！老一輩穿紅著綠，老年女士，黑發(fā)紅顏，八旬縮回四十春。市場上生氣勃勃，象征著祖國的繁榮富強，人民安居樂業(yè)，幸福康健。

勤強老爺子對孫兒說：“看看你奶奶更是穿金戴銀，耄耋縮回三十春，勝過年輕人。”

田大娘瞅他一眼，再拍拍自己的紅花衣裳和金戒指：“當然嘍！俺有造化趕上這新天新地。”

水果攤上碩果新鮮，兩樣土特產招人喜歡！石榴美麗如花瓶，柿子好似櫻桃紅，這使聰聰不由問：“哎！師傅，你賣的是叫柿子嗎？”

“當然啰！是本地的土特產，還有石榴，香甜可口，不信，你嘗嘗。”

田大娘點點頭嘗過叫好，又瞧瞧小而精致的包裝：“師傅，給我各拿三箱。”須臾，又問：“你們的買賣不錯吧？”

“那是，就憑這攤子，俺才買了樓房。”

勤強老爺子聽之搶著伸出兩個大拇指：“你們能干！真棒！”

“不，大叔，人民致富，全憑改革開放的藍天，領導的慧眼照看，否則，有能力也無處施展！”

田大娘老兩口異口同聲：“說得是，你們，忠心可見！”說著與賣商長時間地緊緊握手。

“行啦！行啦！松手吧！施主，你們看不看涇渭兩岸？”師父急言！

聰聰二話沒說，立刻牽住師父的雙手：“走！”

他們坐車到驪山不遠的涇渭河浜，沿著河岸，步在松墻柳壁，鳥語花香，羊腸小道上，舉目環(huán)視大棚、魚池，棚內瓜果蔬菜，池中金魚飛舞！水田間豐收在望。游人交口稱譽：“好個綠化帶，米糧倉哪！”

“是的，這幾年我們農民多虧國家照管，政府關心，所以有了錢力、物力管理旱田增產，水地豐收。”農民高興地隨手摘下個甜瓜遞在聰聰手里：“年輕人，嘗嘗。”

聰聰又遞給他爺爺，爺爺一張口咬下一半：“哎呀！好甜，農民好，吃得新鮮。我要讓孫孫回家種田，為咱這個農業(yè)大國貢獻力量。”

“別嘮叨了爺爺，咱們順便再觀觀華清池吧！”聰聰要求。

師父說他該回寺院了：“貧道失陪了，請你們自便。多諒！”

與師父握別后，他們一家快步驪山腳下的華清池名景區(qū)，嗨呀！這個景區(qū)勝過仙境、天庭和九霄盛景。池水清澈見底，荷葉碧綠，魚游穿梭，站在古色古香的，綠蔭蔽日的院子里，仰望驪山，宮殿參差坐落在萬木叢中。高草芳菲，綠林依依，特別是那各色各樣噴香的花兒盛開滿山，蝴蝶翩翩翻飛！鸝鳥歌唱！令人遙望猶如綠底花簾印宮殿！眾游客不由高聲：“好個奇觀異景！”

勤強老長長地吐了一口氣：“真?zhèn)€太平盛世，國泰民安，萬物才有靈！咱們才有今天的悠閑覽景。”

他們祖孫久站景地流連忘返！沉醉在幸福的歡樂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