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維信息創始人重出江湖、自曝家丑

李永華

“企業和我個人都遇到了公司成立22年來最大的困難。”在線教育服務商拓維信息（002261）創始人李新宇在其時隔三年后重新擔任公司董事長、總經理之時，選擇公開公司面臨的困境。

李新宇自曝稱，拓維信息今年將出現上市以來的首次虧損，虧損額為10億～13億元；其個人質押的拓維信息股票已占其全部持股的85%以上，且全部跌破平倉線；公司部分高管離職，行業環境也面臨下滑趨勢。

李新宇如何帶領拓維信息回到增長通道，其個人怎樣擺脫股權質押爆倉的風險？

實控人股票質押融資4.6億元，現已跌破平倉線

2015年初，拓維信息8.1億元收購火溶信息90%股權。教育板塊的收購規模更大。2015年11月，拓維信息先后收購海云天、長征教育全部股權，又買下珠海龍星信息49%股份和陜西誠長信息40%股份，共耗資18.69億元。

正值收購的關鍵時刻，風云突變，李新宇及總經理宋鷹應相關部門要求協助調查，檢查機關于2015年5月5日對李新宇、宋鷹執行指定居所監視居住。2015年11月20日，李、宋取保候審。

盡管如此，拓維信息還是于當年11月份順利完成了并購。至此，拓維信息已超越2014年的“A股第一高價股”全通教育，成為國內最大的0～18歲在線教育服務集團，給了資本市場極大的想象空間，股價一路暴漲。

形勢隨后翻轉。公司股價下跌之后，巨資收購讓拓維信息背上了沉重的資金包袱。作為公司實控人，李新宇的壓力更大。

李新宇說：“這是一場災難。公司上市10年以來，我個人從未減持過公司股票，并且在2015年還增持了公司的股票。由于我個人除了公司股權并無其他資金來源，為了增持公司股份、實施員工激勵和員工激勵的利息支付，我個人曾先后以股權質押的形式借款4.6億元，宋總（宋鷹）也同樣向銀行貸款1.2億元。我在股價高位時質押了個人持有股份的40%，隨著股價不斷下跌，現在的質押率已經超過了80%。按現在的股價算，我質押的股票已經全面低于平倉線，隨時有被平倉的可能。”

其股票質押時間點印證了這一說法。2014年12月16日，正值收購火溶信息之時，李新宇第一次質押所持有的1500萬股拓維信息股票，占其持有公司股份總數的16.53%。

到2015年11月收購海云天與長征信息收購完成時，其質押比例達到66.49%。此后，李新宇數次解除質押，降低質押比例，至2016年6月底，其質押比例下降至32.60%。

然而，從2017年下半年開始，拓維信息股價持續下行以后，李新宇所質押的股份一再逼近甚至跌破平倉線，倒逼他不得不補充質押。

2018 年10 月24日，拓維信息公告，李新宇又一次補充質押，其質押比例達到 85.91%。

創始人10年來首次減持，割肉自救

談及已經跌破平倉線的股票質押，李新宇表現得并不焦慮。接受《中國經濟周刊》記者采訪時李新宇表示，不希望個人的風險轉變成公司的風險，正在想辦法化解。

“為了解除平倉風險，唯有還掉貸款降低質押率，我一方面在處置自己的房產，另一方面不得不在低位賣掉部分股票。”李新宇稱，我減持是為了化解股權質押帶來的風險，

拓維信息（002261.SZ）8月23日晚公告，李新宇擬減持不超過2202萬股，即不超過公司總股本的2%。按不到4元/股的現價計算，若頂格減持，稅前所得現金約8000萬元。這與2014、2015年時的高價不可同日而語。

這是李新宇自2008年公司上市以來第一次減持，卻以割肉自救的方式。“我股票質押出來的錢絕大部分都投進公司發展了，今年還不得不在公司股價這么低的時候做減持。”他告訴《中國經濟周刊》記者。

同樣“被套割肉”的還有拓維信息的高管。2018 年10月11日，拓維信息公告部分高管的減持計劃，其減持原因均是個人資金需求。

拓維信息副總經理龍麒對《中國經濟周刊》記者說，“公司現在的股價比我們的成本價低了一大截，但是為了還賬，不賣掉一點不行，壓力太大了。老板還幫我們承擔股票激勵計劃的利息。”

接近拓維信息的人士稱，其股權激勵計劃的股票成本在8元/股左右，約為現價的1倍。

減持顯然不夠。近期，針對大股東質押的問題，全國各地都在出臺專項政策。《中國經濟周刊》記者了解，長沙已制定了類似深圳的救助基金計劃，有望在近期推出。

李新宇對此也有期待，但并未透露具體細節，僅表示“我們遇到的問題都將得到圓滿解決”。

值得注意的是，截至三季度，愛爾眼科董事長陳邦持有拓維信息829萬股，持股比例為0.75%，進入前十大股東行列。對此李新宇說，陳邦是他多年的好友，看好拓維信息今后的發展。

“活下去，等待春天”

時隔三年，李新宇復出伊始就發出了一封名為《活下去，等待春天》的內部公開信。

在信中，他自問，“大家看到最近公司股價低迷，部分高管離職，股東股權被凍結，股東、高管減持股票，我也自公司上市以來第一次拋售了部分股票。公司究竟怎么樣了？怎么虧這么多？是出什么問題了嗎？公司還能活下去嗎？”

要排的第一個雷是高商譽。因2015年的連續并購，拓維信息商譽從6648萬元猛增至22.24億元，在其總資產占比中竟然高達50%左右。

如同堰塞湖一般的22億元商譽，似乎隨時都有決堤沖垮上市公司的危險。2017年，拓維信息主要是計提全資子公司長征教育和火溶信息商譽減值準備0.79 億元。按這樣的減值規模，拓維信息還有漫長的減值之路。

對于拓維信息的基本面與未來發展，李新宇說，當前信心最重要。他介紹，公司目前經營正常、收入增長、利潤穩健，資產負債率不到15%，“這么低的負債率很少見。”

拓維信息2016年營收10.28億元，同比增長33.80%；2017年營收11.18億，同比增長8.78%。今年前三季度合計營收805億元，同比微增0.57%；但是，第三季度呈加速之勢，營收3.17億，同比增長27.07%；實現凈利潤3587.74萬元，同比增長65.83%。

盡管如此，李新宇還準備“瘦身”，“要做戰略梳理和業務聚焦，對于一些不賺錢的非戰略業務，該放棄的放棄。”

在李新宇看來，現在還不是最壞的時候，未來兩年從行業到企業，都將面臨生存的壓力，要過兩年苦日子。“此刻，活下去最重要。”